吃飽喝足再次睡去的寒朗,在第二天天亮後在噩夢中醒來。
夢中的激戰畫面讓他神經緊繃,牢牢的攥緊手裡的槍。
在夢裡,他依舊救不了他的戰友,眼睜睜的看著戰友在激戰中倒下,睚眥盡裂中卻無能為力。
大口的喘息著,意識徹底清晰才停止了轉動汗水淋漓的頭,用力的深深呼吸著。
直到確認安全,這才平複了心跳,慢慢放下武器,感覺了下自身,並用手按了按傷口,發現幸運的沒有膿腫的現象。
運氣不錯……
寒朗松了口氣,細細傾聽了下周圍,聽到小丫頭的呼吸從隱秘處遮擋物後面傳來,知道肯定沒人靠近。
緩了緩,他慢慢站起,背著AUG A1離開了房間。
這會他依舊不能戰鬥,但開槍已經不耽誤了,起碼手槍是沒問題了。
他很小心,在小村落裡隱蔽的轉了一圈,來到已經惡臭彌漫的那個破敗房屋,想了想,沒有深掩埋去味的打算,徑直返回了藏身的位置。
一進門,看到小丫頭站在車旁,抱著那把軍用排障刀,看到他的一刻,藍寶石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
“早。藍寶石。”寒朗努力漏出個笑容,走過去放下槍。
小丫頭似乎沒聽見,在寒朗走近的一刻默默的回到了藏身的位置,放下刀,默默的抱著膝蓋,默默的看著寒朗。
寒朗不知道過了幾天了,之前昏睡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如果是一宿的話,今天就是遇襲第四天了。
他著急要傳遞信息回去,但也知道十天內他是不用惦記了。傷勢不養好在這很危險的。而這裡荒僻,正適合養傷。
見小丫頭沒法溝通,遂放棄了,在角落裡用三塊石塊搭起簡單的鍋灶,將巡邏找到的一個不屬於這裡,坑窪遍布,嚴重變形卻沒漏的鋁鍋,也就是華夏早年比較常見,用來蒸饅頭的那種鍋放在石頭上。
細細的刷了刷,寒朗決定給自己做一頓飯,好盡快恢復體力。
這會淤血基本上散了,可以吃肉了,不用擔心吃肉會影響到傷口愈合了。
小丫頭抱著膝蓋默默的看著寒朗忙碌,一動不動,似乎,這個姿勢是她最舒服的。
寒朗再次翻找了一遍皮卡裡的收獲,放棄了吃方便麵,拿出麵粉,在水響邊中忙碌起來。
將燒開的水倒進兩個行軍飯盒,用車裡的樹脂水杯泡上了紅茶和KT-07型組合食品裡的鐵觀音,留下了鐵觀音,將紅茶放到了小丫頭跟前,笑了笑,扭頭繼續忙碌。
隨著兩個烏克蘭軍糧裡的午餐罐頭飄出香味,寒朗將飯盒裡的面疙瘩慢慢倒進翻滾的水花中,用杓子攪拌著。
這是他能在現有條件做出的食物之一了,豬肉疙瘩湯。
待寒朗洗了鍋,重新燒了半鍋水,熄滅了灶火,準備招呼小丫頭吃飯呢,卻看到小丫頭蹲在自己放在車邊地上的水杯那裡忙碌什麽。
“藍寶石,吃飯了。”寒朗端著兩個裝滿疙瘩湯的飯盒,邊說著邊走了過去。
小丫頭似乎沒聽見,背對著寒朗,依舊專心的倒著什麽。
當寒朗走近,看到地上那個空了的砂糖袋子時,略顯無奈。
好吧,看來這杯喝不到鐵觀音的味道了……
寒朗搖了搖頭,將手裡的一個飯盒遞到小丫頭的側面,說道:“藍寶石,吃飯了。”
小丫頭一扭頭,視線從飯盒掠過,跟著看到了寒朗,大眼睛眨巴了眨巴,
遲疑了下,再次看了眼寒朗手裡的飯盒,伸手接了過去。 寒朗知道沙姆國,也就是敘國的人喝紅茶,隻是要大量放糖,但沒想到小丫頭給自己的茶裡也放了糖,還兩袋。
但他沒有責怪小丫頭,看小丫頭接過,就慢慢的坐下,坐在了毯子上,大口的吞咽起來。
小丫頭沒有馬上吃,而是端著飯盒回到之前的位置,先是聞了聞,似乎確定食物是否安全,或者判斷味道如何一樣,跟著露出面孔,大口吞咽起來。
美美的喝了口很甜的鐵觀音,寒朗心裡踏實了。
傷口,恢復的出奇的好,除了針眼的位置,連紅腫的現象都沒。
一通忙活,感覺身體已經在恢復,遠遠的超出了他對傷勢恢復速度的預估。
這會,不用擔心發炎什麽的了,按現在的狀態,七天拆線肯定沒問題。
吃飽喝足,再次回想了下這些天的經歷,確認沒有被人跟蹤的感覺,對於被堵住偶然發現的裂縫,寒朗還是難以想通這是為何。
要知道,他可是留下了倆人看守裂縫的,是可以觀察周圍的,可所有人跑出來,裂縫開始坍塌,灰塵彌漫的時候他們就遭遇了襲擊,顯然,對方早就鎖定並靠近了。
至於第二次遭遇埋伏,他更覺蹊蹺。
他們的行進路線可不是有所指的,沒有直奔馬士革,也有可能穿越沙漠甚至過境到衣拉克,而提前構築炮擊陣地,這還是有預謀的。
他們怎麽掌握的行進路線信息……
寒朗不排除對方有大型無人機的可能,但鎖定行進路線,並制定伏擊地點,提前趕到要經過的位置設伏,或者乾脆就在行進方向的前邊,按著無人機傳遞的畫面提前設伏。
思索半響,依舊一無所獲,寒朗放棄了思考,慢慢站起身,拎著AUG A1突擊步槍離開坐臥的位置,走到後面的院落,試圖進入恢復訓練。
就要拆線了,隻要不劇烈運動,適當活動是必須的,有助於體力盡快恢復。
還沒走出房間,身後的腳步聲讓他轉過頭來,看到小丫頭拿著排障刀跟在身後,遂笑了笑,反身回去,找到刀鞘遞給小丫頭說道:“別傷到了自己。”
小丫頭伸手接過刀鞘,還刀入鞘,但並沒有離去,跟著寒朗走到了房後。
寒朗沒有拒絕小丫頭跟著,帶著小尾巴,這會來說無所謂了。
陰涼處,寒朗收拾了下場地,放下槍,慢慢的打起拳來。
他是松江人,祖輩是闖關東去的松江,家傳的八極拳,傳承沒有斷檔,搏殺很是凶悍,也正是如此,他才進入了特種部隊,成了一名特種兵。
寒朗緩慢的一招一式的比劃著,不用力,隻是活動,但舉手投足,依舊氣勢凶悍。
小丫頭開始隻是站在那裡看著,看了會,拿著手裡的刀鞘在腿上比劃了下,跟著掀開布袍,將排障刀綁在了腿上,放下布袍,跟著寒朗比劃起來。
寒朗發現了小丫頭的動作,也沒阻止,自顧自的在那緩慢的一招一式的比劃,身上微熱中,掏出匕首,沒有看小丫頭,緩慢的比劃了一遍匕首的搏殺動作。
小丫頭有樣學樣,拽出排障刀跟著比劃,直到寒朗收起刀喘了口,也跟著收起了刀。
看到小丫頭撩起布袍的動作,寒朗不禁莞爾。
還真有點粗獷的巾幗豪邁……
本來他並不打算使用匕首的,但考慮到自己傷勢恢復後,小丫頭要獨自在這面對險惡,他帶不走小丫頭,既然願意學,權當教給她點自保的吧,半個月裡學會多少就看她自己的了。
感受到了酷熱加劇,寒朗掉頭走回房間,結束了活動。
小丫頭亦步亦趨,跟在寒朗身後。
寒朗回去後,找出繳獲的M1911,也就是勃朗寧,卸掉其中一把的子彈,遞給小丫頭說道:“藍寶石,這個你用來防身,我教你怎麽使用。”
小丫頭大眼睛眨巴了下,接過了手槍,看了看寒朗腿上的槍套,抬起頭來看著寒朗。
“你要槍套?”寒朗問了句。但並不是要讓小丫頭回答,而是直接找出了槍套。
小丫頭接過研究了下,最終左腿綁刀右腿綁槍,放下布袍還轉動了下,似乎在感受舒適度。
寒朗覺得那把排障刀過於長了,對於小丫頭來說太長。想了想,翻出那把他同樣喜歡,同樣世界名刀的Strider BT SEAL 2001 野戰刀。
這把刀七英寸,將近十八厘米的刀鋒對於小丫頭雖然依舊有點長,但寒朗覺的用途能比排障刀多一些,起碼有鋸齒。
看到小丫頭又要綁在大腿上,寒朗擋住了說道:“藍寶石,你布袍太長,綁在大腿上不方便取出,綁在小腿上吧。”
小丫頭停止了動作,看著寒朗,大眼睛眨巴了下,跟著放棄了捆在大腿的打算,蹲下,快速捆在了小腿上,又將槍支解開,也捆在了小腿上,活動了活動,抬頭看向寒朗。
寒朗收起排障刀, 蹲下檢查了下捆綁的位置,略微調整了下位置和松緊,站起身伸出拇指搖了搖,露出笑容說道:“現在教你用槍。”
說著,拿過小丫頭手裡的槍,一點點緩慢的拆卸,然後裝上,再拆卸,邊拆卸組裝邊用通用語講解著。
小丫頭全神關注的看著,在第三遍後接過手槍,超出寒朗的預估,快速而準確的拆卸組裝,跟著像寒朗一樣舉槍瞄準。
天賦不錯……
看到小丫頭學的很快,一遍就能不犯錯誤,寒朗很高興,更高興的是小丫頭能聽懂他說的啥。
扔下小丫頭自己在那拆卸組裝,一遍遍的重複,寒朗整合了下收獲,將槍支分類,決定教會小丫頭射擊。
這三人身份不知,但樣貌卻是地道的歐洲人,口音這會沒印象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不是本地的,是雇傭兵之類的。
也可能三人是發戰爭財的武裝土匪,從他們攜帶的東西可以看出點端倪。
尤其M1911,兩把,一把在小丫頭那,而另一把卻不同,是把古董槍,槍柄是胡桃木的,不是二戰後期塑料的。
這些,都超出武器本身的價值,如此完整的老槍,遇到喜歡的,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還有金銀物品,和一些祖母綠,琥珀之類的寶石,顯然是搶劫得來。雖然不知道具體價值,但寒朗還是能猜個差不多,幾萬米金應該有,或者更多。
整理著,一個細節閃過寒朗的腦際。
膚色像黑人,怎麽會有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難道是混血?臉型又不像,而且還吃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