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從洗手間出來後,就看到毛球和可可並排坐在床上,雙雙用充滿怨氣的眼神看著他。
“你倆怎了?”李燦明知故問。
“你吃了我的小魚乾!”毛球生氣說。
“我的牛肉干不見辣。”可可一臉不高興。
李燦輕咳一聲,說道:“可能被人偷了吧。”
“橫!”可可扭頭。
毛球瞪著李燦:“你當我是傻狗嗎?明明是被你吃了!”
“說話要講證據。”李燦居高臨下道。
“一定是狗吃了!”毛球不高興說。
李燦正想收拾這個膽肥了的小家夥,卻見可可一爪子揮了過去:“我才沒吃。”
毛球喵嗚一聲跳到旁側,隨即一個伸長的爪子抽在可可背上:“蠢狗,我是在罵李燦!”
“色貓,反正你冤枉我!”可可一個軟泥滑行便到了毛球身下,輕輕一躍便將它撲倒。
看著兩個小家夥逐漸鬧得雞飛狗跳,李燦悄悄松了口氣。
他在火車上閑著無聊,不小心將兩個小家夥的零食給吃光了。
他才不是故意的。
毛球和可可鬧了一會兒,又同時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李燦身上。
畢竟李燦吃光了二者的零食,是它倆共同的敵人。
無奈之下,李燦以冰火兩重天按摩法撫慰二者。
隔壁的房間正傳來嗯嗯啊啊的奇怪聲音,猛地聽到這邊“喵喵喵”“汪汪汪”的浪叫,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李燦深刻懷疑隔壁的以為這邊住著一個變態。
將兩個小家夥伺候舒服以後,李燦便招待二者將帶給它倆的食物吃掉,同時準備睡覺。
次日一大早,他便醒了過來。
退房之後,他在酒泉市內轉了一圈。
中國的城市各有各的特色,可是某些方面又出奇的一致。
無非都是鋼筋混凝土澆築出來巨大囚籠而已。
在街邊尋了家小店,李燦吃了份頗具當地特色的胡楊燜餅(沒吃過不好評價(???︿???))。
吃過飯後,他便帶著毛球和可可打車去往車站。
此前他在網上搜索過,這裡有直達額濟納旗的汽車。
其實他更想坐火箭,只可惜火箭不給隨便坐。
順利抵達車站,李燦順利買到車票。
毛球和可可趁人不注意尾隨著李燦上了車。
車子晃晃悠悠,一路走出城市。
李燦第一次見到了沙漠。
在那茫茫沙漠中,偶爾可見點點綠色。
李燦的心情很平靜。
他琢磨著接下來的行蹤。
此前他從蘇茜那裡套了一番話,得知她去了額濟納旗。
李燦清楚她的目的地實質上是居延海附近的那處寒潭。
“等搞定了可以去找她談談?”李燦琢磨著。
刻意的逃避未必是好事,更何況還有燈下黑這個鐵律。
自己就當做專程去找她的,到時候還可以跟她交流下感情。
只要關系到位了,即便以後真的被她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想必也不至於真的對自己動手吧。
反正當初火山中自己也沒有乾太過分的事。
唯一稍微有點過火的還是小樹插了她的嘴,只是那種情況下她應該也不知道。
李燦搖了搖頭,驅走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車上人尚未坐滿,一些相熟的人低聲聊天。
也有人拿出手機拍攝著外邊的風景。
李燦大概掃了眼,便明白這個車上坐著的大都是遊客。
不過大冬天的跑來西北地區玩,也實在是無趣的要命。
幸好這樣無趣的人並不多。
李燦放下手機,專心看起了外邊的風景。
三個多小時後,路邊的荒漠逐漸被土地取代,李燦看到了一些牛羊,啃著乾草,還有極有特色的白色蒙古包。
穿著蒙古服飾的牧人坐在羊群中低頭玩手機,不遠處還停著一個電動車。
李燦突然生出一種時空錯亂之感。
可是隨著看到的這樣的場景多了,他的心情便慢慢恢復正常。
這裡終究不是長安市,放在古代已然是異族的地盤。
在這個年代,大家都是飄飄紅旗下的中國人。
民族大融合是一個潛移默化的偉大過程。
很多事情都在這樣悄然之中慢慢蛻變,直到面目全非。
李燦忽然想到了大學時候的一個同學,那貨明明是蒙古族,他的爺爺甚至不會講漢語,他反而處處表現的跟漢人一般,乃至於不會說蒙語。
按他所說的,自他父親那一輩開始,就慢慢和周邊漢人通婚,到了他們這一輩的時候,村裡的學校都取消了蒙文課。
“回頭可以找他去喝酒。”李燦和那個家夥前些天還聊了聊,得知對方剛剛談了個女朋友,正在攢錢買房子。
輕輕歎了口氣,李燦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一直蜷縮在他腳下的毛球跳了起來,坐到了他腿上。
可可瞧見這一幕,徑直上來將毛球擠開。
過道旁邊的一個中年禿頂胖子愕然地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一貓一狗,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他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上的不是自己車,更何況馬上就要抵達目的地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
李燦睜開了眼睛,瞧著這個陌生的城市。
這是一座漫漫戈壁與沙漠中央的城市。
城市很小,亦是沒有其他城市中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倒是附近有好幾處工地。
城外的河面已經結冰了,河畔邊有往來的人流,只是相較於大城市仍舊是少了很多。
畢竟大冬天來這裡玩的人並不多。
城內的車子也不多,不過往來的汽車電動車倒也沒什麽特別的。
李燦下車後便在城內隨意轉著。
城內的建築以四五層的小樓房為主,縱使那些酒店什麽的也都是這幅樣子。
建築物的整體風格和其他的小城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仍舊有手機店電腦店餐館服裝店電動車店,不過好像沒見到成人用品店……
城中的樹木充斥著北方的原始特色,灰撲撲讓人很難喜歡起來。
一個個搔首弄姿的樣子就像是六十來歲的老鴇子。
李燦找了一家川菜館,點了三菜一湯,和老板娘聊著。
老板娘和老板都來自於甘肅,早年兩人在長安市打工,從那裡學到了一些烹飪技術。
他們回來後本來開了家涼皮肉夾饃店,發現生意不怎麽好後,改賣臊子面,隨後又換成賣川菜。
旅遊旺季的時候店內生意還不錯,這個時候倒是不怎麽樣。
“我倆明天就打算回家過年呢。”老板娘說,“好多年沒去長安,今年過年想去看看,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樣子。”
“就那樣,霧霾比以前更厲害了。”李燦說。
老板娘笑得(·人·)一抖一抖的。
李燦看了兩眼,便移開目光,問道:“你知道怎麽去居延海嗎?”
老板娘捂著胸止住笑,奇怪道:“想去那裡玩?現在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