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漸蓁回夢入瑤宮(2)

　　諸人趕忙相詢其故，那郎中顫聲道:“程老爺咳血了　　”趙萌急道:“你先前不是說他偶感風寒嗎?”那郎中回道:“我先前給程老爺瞧病時，他也只是略有不適，可山寨裡又陸續有人尋我診治，那症候都是如此，現下程老爺不僅病重，且又咳了血，不是瘟疫還能是甚　　”

　　此語既出，劉秀及其同門兄弟更增掛礙，天志幫諸多頭領亦甚焦躁，常有酒揪住山寨郎中，憤懣呼喝道:“你這昏聵的郎中竟連此等重症都他娘診不明白，老酒鬼告訴你，要是醫得好，便有重賞，治不好你便休想活，趕緊開藥來！”話音剛落，發足徑朝對方踹去，那名郎中跪拜苦求道:“好漢饒命，小醫本領微末，隻可盡力醫治啊　　”

　　數名天志幫頭領聞言欲打，姚蓁蓁於屋內聞此騷動，忙命諸人罷手，趙萌兀自心頭髮顫，隨後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趙惜葵焦促相詢道:“爹爹　　你　　你怎麽了　　”趙萌瑟瑟發抖道:“我只怕也被傳上了　　”

　　趙惜葵及左近諸人趕忙避開，那山寨郎中說道:“這位老爺可莫要亂講，你要是患上此等惡疾，便該跟那些同患此症的人聚到一處，以免傳給旁人。”趙萌當即強定心神，說道:“我　　我現下大好了　　”那名郎中瑟瑟作揖道:“此地不宜久留，免得傳上惡疾，諸位頭領還是趕緊離去吧。”

　　姚蓁蓁聞聽此語，便即吩咐院外諸人從速散去，陳儀徑朝屋內高呼道:“屬下會在院門外守著，大小姐有甚吩咐隻管言語便是。”說罷，方才隨常有酒引領諸人退下了。

　　程濯早已昏暈過去，程鴻漸正自運功醫治，如此過得須臾，其父終得醒轉，當下竟自喘息道:“快走　　以免染此惡疾　　”程鴻漸輕啜道:“孩兒不走　　”程濯焦促脫口道:“你並非我兒，趕快離開這裡。”

　　程鴻漸隻道其父意欲相逐，方才如此言語，便即回道:“爹爹快歇著吧　　”說話間，已扶程濯平臥了，姚蓁蓁便將浸濕的布帛蓋在其父額頭上，程濯複又說道:“姑娘也莫要在此久留了　　”

　　姚蓁蓁嫣然淺笑，隨之婉悅相勸道:“伯父隻管安心靜養著，我跟小哥哥畢竟練過武藝，想來也無甚打緊，而您若是養不好，小哥哥定不會好受的。”

　　程濯聞言感懷，轉而瞧向鴻漸，語重心長道:“姚姑娘待你極有情義　　斷不可辜負了　　”程鴻漸深以為然，程濯愈發困倦，便即緩緩睡去了。

　　翌日清晨，山寨患此惡疾者已愈千人，軒轅派中亦有不少弟子未能幸免，魏徳韜雖已投靠官軍，卻顧及自身畢竟身為長老，是以未敢就此遁走，隨後又遣劉秀、鄧禹、耿弇及寇恂四人領著些許弟子整治此患去了。如此又過兩日，鄧禹亦也獲病在床，而山寨中身患瘟疫者數以千計，其勢迅猛，委實不可小覷。

　　漸蓁雖在屋中看顧程濯，並未出得庭院，卻也聽幫眾將諸般情形轉述了，那雙比翼無可奈何，只是連日禱告。但瞧這當兒程濯正自沉睡，漸蓁連日來衣不解帶，端的甚覺困乏，是以相擁小憩，如此未過多時，屋內仙光繚繞，有名婀娜仙女領了數名天兵臨至，當下出言招呼道:“奉王母娘娘法旨，相邀箕水豹宿以及桃園仙子入宮見駕。

”　　漸蓁聞言醒轉，那名瑤宮仙子複又相邀，程鴻漸不禁一怔，隨之拱手道:“諸位要尋的神仙不在此間。”話到後來，頓了一頓，接著續道:“還求諸位神仙救救我爹爹，化解山寨裡的瘟疫　　”

　　那仙子觀狀還禮，當即說道:“星主如此言語，實是折煞小仙了。”轉而瞧向蓁蓁，躬身說道:“蟠桃盛會在即，王母娘娘甚是掛念仙子，小仙亦願跟您相敘舊義，便主動領了娘娘法旨，前來盛情相邀，敢請兩位這便隨我起行吧。”

　　姚蓁蓁瞧出對方實乃故人，隨之嘻嘻一笑，道:“我先前定是喝過孟婆的湯，竟記不得這位仙女姐姐是誰啦　　”那名仙子回道:“小仙名喚侍香，昔年受過仙子恩遇，給過一枚碩大蟠桃，小仙方才得嘗聖果。”姚蓁蓁笑道:“不過是枚桃子，只可惜我這會子沒有，要不還能再給你一顆。”

　　那侍香仙子生得秀色可餐，當下既聞此語，不由心頭一喜，自也更添幾分麗質，隨後笑道:“那園中縱是花微果小的桃子，也總要歷經三千年方可得熟，似我這等天界小仙本無資格品嘗，您當初給我吃上一顆桃子，便要小仙沒齒難忘了。”

　　姚蓁蓁牽了牽檀郎衣袂，欣然笑語道:“咱倆這便隨他們上天吧，如此還能求娘娘化解這場瘟疫呢。”程鴻漸攜手伊人，隨即向侍香道:“既是如此，便有勞仙子領路了。”

　　侍香仙子屈身行禮，其身後數名天兵亦隨拱手，便引漸蓁飛升了，如此僅過須臾，侍香仙子又出言商榷道:“我等自南瞻部洲起行，還是從南天門過吧，如此最為近便。”

　　姚蓁蓁正伴檀郎俯瞰祥雲底下群山小，這當兒聞聽此語，便即欣然頷首道:“我跟小哥哥都記不得怎麽走了，全憑侍香姐姐安排便是。”

　　侍香仙子瞧著漸蓁比翼相攜同遊憩，不由好生豔羨，心下暗道:“他倆雖已忘卻前世，卻仍是這般恩愛，也不知我要是隨奎木狼一同轉世，會不會亦是這般光景　　”。

　　不知不覺間，侍香仙子已領漸蓁到得南天門，但瞧門前車水馬龍，諸路神靈絡繹不絕，更有名仙官手持神薄，記載諸路神靈所獻用度，程鴻漸逢見那名仙官，不禁心頭一怔，隨之脫口道:“楚總管　　”侍香仙子相詢鴻漸道:“您莫非跟楚仙官有甚故交嗎?”

　　那名仙官將鴻漸稍作打量，當下不冷不熱地道:“你是何方小仙，切莫在此攀龍附鳳。”程鴻漸道:“你不是本派內務總管楚靈均嗎，不知緣何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