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烏鴉嘴啊。
趙平想著。
他甚至都沒用嘴巴說出,只是想著這次沒有馬頭教插足,就算是立了嗎?
眼前的這位,看她的身體,毫無疑問是個妖怪。
也只有派妖怪來對付他,他對於鬼物的感知能力才不起作用。
馬頭教居然委托妖怪來殺他,和他有那麽大仇嗎?
這隻妖怪至少也得是大妖級別。
不僅派了大妖級別的妖怪,還用上了珍貴的,可以切斷與魂力聯系的滅魂粉。
這番布置下來,對他來說真的是絕殺。
看著眼前的尾針越來越近,趙平忽然有了種鏡頭慢放的感覺。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趙平可以明顯地看到,獨角女人的臉上,嘴巴正以極低的速度張開著。
窗外的水滴,也似乎被時間凝滯了一般,緩慢地下落。
聽說人死之前,眼中的時間會放慢?
這一瞬間,恐懼忽然從他心中滋生。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都要死了,恐懼也無濟於事。
所以心態很快便擺正了。
不知道自己死後到了冥界地府,會不會因為體內的府君力量而升官發財?
就是可惜,自己似乎連累了邊上的時宴同學。
在這一瞬間,從六個月前父母失蹤帶來的茫然、繼承父母偵探社帶來的驚愕、三個月前得到神奇力量的欣喜、以及那被神仙懲罰所帶來的痛苦……
回憶伴隨著強烈的情感,從腦海中翻湧而來。
就這樣死了?
似乎有些不甘心啊。
趙平仔細地感知著自己的嗎眉心,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魂力在那裡,可是自己卻無法與之產生聯系。
而自己的胸膛之中,也能感覺到那濃鬱的冥界府君力量,不過在滅魂粉的作用下,冥界府君的力量也被切斷了聯系,根本無法溝通。
至於門外的黑傘,以及頭頂上的帽子。
好像並沒有什麽軟用。
想掙扎一下,都沒有機會了麽?
不甘心啊!
“砰”
趙平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等等?心臟跳動,這時候不是應該慢鏡頭播放,很久才動一下嗎?
“砰砰”
他的心臟又迅速跳動了兩下。
像是新月時一樣,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熱量從心臟裡迅速傳向身體各處。
什麽情況?
這時候魂力明明已經被壓製了,怎麽又出現這種問題了?
“砰砰砰”
心臟再跳了三下。
他的手指忽然抖了抖——他發現自己在這周圍慢鏡頭的回放中,忽然可以行動了。
只是他還被那大妖的尾巴所綁在空中,似乎沒辦法掙脫。
“砰砰砰砰”
心臟繼續快速地跳動。
他感覺自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用力地開始向外掙脫,釋放著這突如其來的神奇力量。
尾巴綁得很緊,未能成功。
繼續。
他耐心等待著下一波的心臟跳動。
感覺再來一點力量,就能掙脫了。
忽然。
他的眼前一陣模糊。
“咚”地一聲,他感覺到整個人被摔在了地上。
他旁邊的時宴,正拿著一根黑色的長棍,一棒子把綁住他的尾巴砸斷。
他看著旁邊的時宴,直接再甩了一棍子,將對面那大妖直接口吐獻血,癱倒在地。
眼看不死也是重傷了。
???
這劇本不對啊。
明明時自己要小宇宙爆發了,為什麽旁邊的這位開啟了無雙模式?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旁邊的時宴。
看著這位手持黑鐵棒的男人,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
“咚”
地一聲,時宴整個人也跌倒在地。
趙平看看跌倒在地上的兩人。
感覺心中一痛,眼前忽然一黑。
他連忙扶住了旁邊的茶幾。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這是那慢鏡頭時心臟快速跳動的後遺症?
估計是了。
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心臟快速跳動,是人都受不了的吧。
睜開眼睛,趙平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他站起身,感覺自己還吃得消。
走到女人跌倒的地方。
這個女人倒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隻紅色的豹子。
頭生獨角,尾分五叉,有兩條尾巴還是斷了的。
原來是猙獸。
既然被打回原型,那麽這隻大妖肯定是十死無生了。
趙平不由地有些頭疼這位大妖的屍體該怎麽處理。
當然,更要頭疼的是,旁邊這位暈倒的時宴同學。
算了算了。
都搬回家吧。
趙平打開門,彎下腰剛撿起黑色長傘。
再度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一身白衣的陳立昂走出了電梯門。
“……你來晚了。”
再次看到這個俊美到極致的男人,趙平依舊是非常羨慕嫉妒恨,只是嘴裡本來想吐槽的話,不知為何就變得非常平淡。
“不晚,不晚。”
陳部長說道。
“那位說你們不會出事, 所以我來是和你商量這隻大妖屍體的。”
“大妖都死了你們想來拿屍體?”
趙平翻了個白眼,“剛剛我們都快死了沒見你們出現,現在想要屍體可沒那麽容易。”
“當然,是有報酬的。”
陳立昂看了看堵在門口的趙平,“怎麽,不準備讓我進去了?”
趙平轉身,先進入屋子。
陳立昂緊跟其入。
“屍體還算完整,尾巴斷了兩條,略有瑕疵,不過瑕不掩瑜。”
看過這大妖的屍體之後,陳部長轉過頭:“這大妖的屍體我們抗魔聯盟要了,一副金荊甲怎麽樣?
“金荊甲,可以防禦大妖及以下的物理攻擊,並且對其造成等值的反傷。鎧甲的價值是超出這具屍體的,中間的差價就算是補償吧。”
“可以,不過我還有個條件。”趙平說道。
“什麽條件?”
“我想見見那位。”
“這個我不能決定,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下。”
“好。”
趙平點頭。
陳立昂揮揮手,大妖的屍體便消失不見。
“時宴的事,這個月就麻煩你了。”
他說道。
從房間裡消失不見。
此時,趙平又感受到了體內的魂力。
旁邊地上的碎屍,又被不知從哪飛來的發絲拉到一起。
頭髮如同縫線一般組合在一起,變回了青絲的模樣。
他無奈地抬起時宴。
撐開黑傘,青絲也化為發絲纏到他手中,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