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一聽這話,直接瞪大了雙眼,嘴唇顫抖,“你,你說什麽?”
他苦苦尋找了二十年的殺父凶手,就是眼前之人?
簡離拿著無相刀,唰唰兩下,再一次挑開了白無常雙腳腕上的動脈,神情就像是在說天氣一樣,語氣淡漠。
“白無常,你是叫這個名字吧?白無為是你父親吧,而我,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簡離俯下身,雙眼緊盯著白無常的眼睛,看著他瞳孔裡自己倒影,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又響亮,傳進了白無常的耳朵裡。
白無常的瞳孔,隨著簡離的話,慢慢地瞪大,裡面溢出了仇恨的神色。
“我要殺了你。”
白無常瘋狂的掙扎了起來,眼珠隱隱泛紅,整個人都散發著仇恨的氣息。
對於白無常來說,父親白無為是養育了他的人。
只要有父親白無為在,白無常從來不知發愁是什麽滋味,因為他的父親會為他解決一切煩惱。
可以說,白無常曾經過的是王子一樣的日子,單純又快活。
白無常之所以這麽努力成為地府的白無常,就是為了替他的父親白無為報仇。
他想要得到萬年檀木,也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能有報仇的實力。
哪怕,為了能找到自己的殺父仇人,白無常暗地裡做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事。
隨著白無常的劇烈掙扎,他手腕腳腕上的傷口,血流的更歡快了,身下的圓形石頭,上面的符咒,快要被染紅了。
但這些,白無常通通都沒有在意,他在意的只有簡離這個殺父仇人。
“殺了我?”
簡離用無相刀的刀面,狠狠地拍著白無常的臉頰,在他白的不正常的臉上,留下了清晰又紅腫的痕跡。
狂妄道:“小子,就你這樣的地府人員,我這些年也殺了幾十個,就連你們的弱點都知道,你憑什麽認為你能殺了我?”
白無常的眼睛已經赤紅了起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被簡離就是他殺父仇人之事刺激的不輕。
尤其是想到他剛剛竟然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搖尾求生”,白無常就恨不得殺了剛剛那個愚蠢的自己。
就算他再怎麽沒骨氣,他也不會對自己的殺父仇人求饒。
血液流失的越來越多,哪怕白無常的氣勢再強,整個鬼的氣息也漸漸弱了起來,他的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不!
他不要死,他要殺了這個人。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舌尖,疼痛使他清醒了起來。
他的手裡也在同一刻,出現了專門用來鎖拿鬼魂的鎖魂鏈。
鎖魂鏈一出現在白無常的眼裡,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對著簡離纏繞了過去。
簡離輕蔑地看著白無常手裡的鎖魂鏈,神情極為不屑,抬手就用無相刀砍了過去。
“當——!”
無相刀與鎖魂鏈磕在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哢嚓!”
一直以來無往不利堅韌不摧的鎖魂鏈,就那麽……碎裂了。
白無常“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滿眼不甘!
“咳!”
咳出嗓子眼裡的血水,白無常狠狠地盯著簡離,“你以為,我就只有這點兒能力?”
白無常好歹做了二十年的地府公務人員,自然也學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禁術。
幾乎是白無常說完話的一瞬間,他的臉頰就乾癟了下去,臉上的皮膚迅速消失不見,眼珠子也像是被什麽腐蝕了一樣,露出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眶。
不止是他的臉上的皮膚沒有了,他的身體也變得乾癟了起來,化為了一具骷髏。
一具金色的骷髏。
而在他徹底變為骷髏時,他的身體也不再流出血液。
“噗嗤!”
白無常的骷髏眼眶裡,出現了兩簇紅色火苗,直直地看著簡離。
他的上下頜骨一磕,“簡離,你給我去死吧。”
白無常的手腕輕輕一動,鎖著他手腕的鐵鏈,就從他的手腕上脫落了。
簡離在看到白無常變為骷髏時,眉頭就蹙了起來。
他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有什麽人也這樣做過,但他卻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白無常的骷髏手就對著簡離心臟的位置掏了過來。
“叮——!”
無相刀和白無常的骷髏手磕在了一起,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一次,無相刀並沒有擊碎白無常的骷髏手。
白無常陰冷的笑了,“原來你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說著,白無常的另一隻手也對著簡離的心臟位置掏了過去。
簡離自然是不能讓白無常碰到他的心臟,所以他格擋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生死洞裡,都是簡離和白無常打鬥的聲音,同時也掩蓋住了米涼涼等人的交談聲。
米涼涼道:“為什麽白無常會突然變成骷髏?”
並且,很像兮悅墓裡的那些骷髏大軍的模樣啊。
熊秘書道:“看起來很像一種地府的禁術。”
莊老頭咽下了到了嘴邊的鮮血,道:“這是地府的金剛骷髏術,是以魂飛魄散為代價的禁術。”
也就是說,白無常為了報仇,用魂飛魄散的代價才換來了如今與簡離旗鼓相當的實力。
米涼涼側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後她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手腕停止了流血,傷口也已經愈合了。
沒錯,就是愈合了。
米涼涼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用力閉了閉眼睛,又看了過去。
她呆呆道:“你們看看,你們的手腕是不是也愈合了?”
莊老頭側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還是在血流不止,但他沒有出聲。
墨毓和兮悅是僵屍,其身體本來就有自我愈合的能力,所以他們手腕上的傷口,也愈合了。
桃大媽和鬼神思凡是草木精怪,這會兒傷口也止血了。
熊秘書、蘇貝貝和莊老頭三人,都是人類,所以他們的傷口根本就沒有愈合。
熊秘書瞥了一眼莊老頭,默默將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咽回了的肚子裡,什麽也沒有說。
只有蘇貝貝,不相信道:“米涼涼,你不會是得癔症了吧,傷口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自我愈合,我的手腕還血流如注呢,我怕是很快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蘇貝貝說這話時,語氣很無力,也帶著一絲絲……悲傷。
明天再見………亡靈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