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和蔡邕誰都不說話,場中氛圍越來越尷尬。
最終,一個下人打破了這僵硬的氛圍。
“蔡大師!請問我可以收拾一下這裡嗎?”
“可以!可以!”蔡邕趕忙是點點頭。
見到蔡邕點頭同意,這些下人開始收拾起這個院子來。
這個時候,蕭讓也適時的問道:“不知道叔父可有其他事情?”
蔡邕聞言,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朝著蕭讓揚了揚。
“賢侄!說起來,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你可是不知道,你這新紙來的有多麽及時!!!”
蕭讓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跟我來!!!”蔡邕見蕭讓如此,直接拉著蕭讓往裡面走去。
長輩拉著,蕭讓也不可能反抗,只能是任由蔡邕拉著自己,進去了一個房間裡面。
當蕭讓進去的時候,不由愣住了。
這應該是個書房!
可是,偌大房間裡面,除了小小的書桌,其他大部分的區域,都是被書簡佔據。
擠!
太擠了!
“蔡叔父,你這是?”蕭讓見到這麽亂的書房,不禁有些發愣。
“賢侄,這些都是我編纂《東觀漢記》所需的竹簡,看起來是不是有些擁堵?”
蕭讓點點頭。
“這還是在琰兒幫助下,看著才好那麽一些,不然會更加混亂!”
“現在,有了你改進的紙張,我可以這麽說吧,《東觀漢記》至少能提前數年出世!”
“……”
蕭讓有聽說過古代書簡很不方便,影響文人書寫。他知道,自己改進紙張後,文人會方便很多。
但是蕭讓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改變的會是如此之多。
難怪蔡邕見到自己手上的紙的時候,會是這麽的激動!
接下來,蔡邕又拉著蕭讓看了一些自己的成果。
只要是個文人,都希望別人會認可自己的成果,蔡邕也不能免俗。
……
就在蔡邕拉著蕭讓看書的時候,蔡琰三人和周瑜,一道回了院子。
“爹爹!”一道童稚聲音從屋外傳來。
“琰兒她們回了,我們也出去吧!”蔡邕終於是停了下來,笑著對蕭讓說道。
“嗯!”
當蕭讓走出去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為何?
因為院門口停著兩輛馬車!
難道蔡邕是準備離開舒縣了?蕭讓有些疑惑。
蕭讓走到莫離身邊,輕聲的問道:“離兒,這是怎麽回事?”
“搬家啊!”莫離很是篤定的道。
搬家?
“誰搬家?搬哪兒去?”蕭讓詫異道。
“蔡大師他們搬家啊!就在我們隔壁!”莫離直接道。
蔡邕住在自家隔壁?蕭讓現在有些懵逼。
“賢侄,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蔡邕笑著道。
“榮幸之至!”蕭讓聞言,瞬間回道。
這時候,蕭讓正愁找不到機會,去改寫蔡文姬的命運,現在對方就住在自己隔壁,正是個好機會。
蕭讓估計,這是蔡邕要求的!
蔡邕來舒縣,就是為了周家的藏書閣,所以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離開的,畢竟,翻閱資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
而蔡邕又是一代大儒,不可能一直是寄人籬下,他也需要自己落腳的地方。
所以,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應該是周家給蔡邕父女的,可是被自己捷足先登,所以只能找一個附近的宅邸。
而恰巧,這蕭宅旁邊,就是周家的產業,於是正好是安排到那個地方。
當然了,估計是周家特意這麽安排的!
……
一行人坐著馬車,載著書簡,離開了周府,去到了蔡宅。
“叔父,右邊就是我的宅子了,您要不要過來瞧瞧?”蕭讓指著前方右邊的宅邸,輕聲問道。
“好啊!我正好也想要看看,這紙張到底是怎麽出來的!”蔡邕聞言,拍了一下蕭讓肩膀,笑著道。
蕭讓沒有搭話,只是陪笑著,點了點頭。
“老蔡,你先帶人將這些書簡,放到我的書房裡面!我回去再來整理!”蔡邕對著身邊的一個老仆人道。
這老仆人比蔡邕年紀還大,看樣子,是一直侍奉蔡邕父女的。
“是!”老蔡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蔡邕是一點都不慌,有那個新的紙出現,自己的工作會輕松太多,所以,稍微轉一轉,放松一下,也自無不可。
“叔父,您跟我來!”蕭讓走在最前面,對著蔡邕道。
“嗯!”
就這樣,蕭讓帶著莫離、凌操以及蔡邕父女,準備往蕭讓的內院而去。
只是,當他們一行走到廚房附近的時候,蔡邕的臉色突然一變。
“叔父,你這是怎麽了?”蕭讓疑惑問道。
“賢侄,你有嗅到什麽味道嗎?”
“味道?什麽味道?”蕭讓聞言,皺了皺眉,並沒有嗅到什麽特殊氣味。
蔡邕再次嗅了一下之後,似乎確定了什麽,瞬間就朝著一個方向急急忙忙衝了過去。
“小家夥,叔父這是怎麽了?”蕭讓望著往前衝的蔡邕,低下頭問道。
“哼!小賊,我怎麽知道我爹爹怎麽了!”蔡琰聽到蕭讓叫自己小家夥,瞬間冷哼一聲,嘟著嘴回應道。
蕭讓見狀,無奈搖了搖頭。
他知道,從蔡琰這裡問不出什麽。
不過,問不出那就問不出吧,只要跟著蔡邕,總會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在蔡邕還未消失之前,蕭讓他們趕忙跟上去,他們想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當眾人停下來的時候,只見到蔡邕正在廚房火堆裡翻找什麽,不多時,蔡邕從裡面弄出來一塊木頭。
木頭?什麽意思?蕭讓不解。
此時,蔡邕見著這塊木頭,滿臉的可惜,這木頭,似是一件絕世寶貝。
“……”
這是幹嘛?蕭讓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蔡邕為何要從火中,將這木頭取出來,還要帶著這幅表情。
“叔父,這是?”蕭讓和眾人走上前,有些疑惑的問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蔡邕長歎一聲道。
暴殄天物?木頭?
這時候,蕭讓突然想起來,有一件絕世寶貝,就是蔡邕製作的,那也是用一塊燒焦的木頭。
那寶貝叫做焦尾琴!
傳言,蔡邕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鼻子嗅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於是,衝進了這戶人家,將這燒焦的木頭從火中取出。最後,這塊木頭被蔡邕做成了一把琴,被世人稱作焦尾琴。而這焦尾琴的材質,是那傳說中的梧桐木。
難道說,這塊木頭就是梧桐木?
這個心思一出現,蕭讓瞬間是被驚住了。
“你們怎麽能將他燒了呢?可還有其他的梧桐木?”蔡邕對著正在燒火的家丁問道。
“叔父,你說這是梧桐木?”蕭讓有些驚詫。
“是啊!多好的一塊梧桐木啊!現在卻只剩下這麽一些了!哎!暴殄天物啊!”蔡邕不住地道。
蕭宅的家丁都是蕭讓從貧民窟招募來的,身體素質挺好,性格也是頗為憨厚,根本就沒有什麽文化。
此刻, 這家丁面對蔡邕的感歎,有些無辜的望著蕭讓,似乎在問,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麽。
蕭讓見狀,立馬開口道:“叔父,我看這一節梧桐木,恰好能夠做一把琴!不如……”
“不行!如果做成琴的話,這琴尾會留下焦痕!”蔡邕搖搖頭。
“叔父,或許正是因為這殘缺,才能顯得可貴呢?”
“您要是做出這把焦尾琴,或許,這把琴能流芳百世也不一定!”
“焦尾琴?焦尾琴?”
一時間,蔡邕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
“好!就如賢侄所言,我就做一把焦尾琴來!也不算浪費這一絕世良材!”
蔡邕的話,擲地有聲。
蕭讓知道,千古名琴--焦尾琴,就此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