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x20年2月7日中午十二點,李宏籌開著麵包車載著顧遠他們來到了一個森林公園的羊腸小道上。其實是韓冬慶看中這裡幽靜的氣氛就打算先暫時歇息一會兒,反正他們早晚會到達宿南的,沒必要急於一時。
韓冬慶拿起一個麵包便一個人來到一把長椅上坐下,而陳喬娜看到韓冬慶失落的背影時就便拿起一瓶礦泉水跟了上去。
陳喬娜知道韓冬慶幾個小時前痛失一位拜把兄弟後心裡肯定不好受,但人活著都要習慣這種分分合合的吧。她來到韓冬慶的身前站住腳步,然後手裡拿著這瓶水遞給韓冬慶,說:“冬慶,給你水。”
韓冬慶聽到陳喬娜的聲音後便抬頭目光淡然地望著她的臉,隨後他接過陳喬娜手裡的這瓶礦泉水,說:“謝謝你,喬娜。”
陳喬娜坐在了韓冬慶的身邊,然後跟韓冬慶一起享受著這片森林裡回蕩的各種蟲禽鳥獸的鳴叫聲。她淡淡地看著韓冬慶的側臉,見到韓冬慶一言不發,自己也沒好意思直奔主題。
韓冬慶正想找一個人陪他談談心,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失去了跟他交情至少十年的好哥們。他手裡把玩著這瓶礦泉水,心情沉悶地說:“喬娜,你是不是想聽我和谷焦之間的故事?”
陳喬娜心想韓冬慶跟她談心能夠讓他心裡好受點,那她願意當他的心事聆聽者。她微笑著說:“嗯……對吧。”
韓冬慶說:“我跟谷焦是在讀大一認識的,而且我和他都是住同一個宿舍的人,更巧的是我睡上鋪,他睡下鋪。他是一個做事都很規律的人,而我則是一個做事一根筋的人,我以為我和他是不可能密切合作在一起的,沒想到到頭來,他才是跟我配合最默契的人。”
陳喬娜說:“嗯……但是呂先生已經為了掩護我們逃跑犧牲自己了啊,冬慶你就算對呂先生有再多的懷念也不能讓呂先生復活吧。”
韓冬慶說:“其實不必喬娜跟我說,我也自然懂得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與其對過去有太多的執念,倒不如放眼將來。”
“對。”陳喬娜說,“呂先生他是一個戰士,我們都會銘記他。”
韓冬慶擰開礦泉水瓶的瓶蓋,然後豪爽地喝了幾口。他喝完後抬起左手手背擦掉嘴角下的水,內心釋然地說:“謝謝喬娜總在我失魂落魄的時候願意陪我聊天。”
陳喬娜不以為然地說:“我只是以夥伴的身份對你進行一番心理開導罷了。話說冬慶你想不想聽我和我一個哥們的故事?”
韓冬慶聽到陳喬娜還有一個哥們時,他頓時一股醋勁湧了上來。但他還不確定對方的性別,沒準女生之間也可以哥們互稱。他試探性地問陳喬娜說:“喬娜認識的這個哥們是男的?”
陳喬娜認識的這個哥們就是短信通知她來宿南的男人,但她很納悶韓冬慶為何要問這種多余的問題。她說:“對啊。不是男的我幹嘛叫他哥們啊。”
韓冬慶表情凝重地說:“呃,抱歉,你和你哥們的故事我不想聽了。”
陳喬娜仿佛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醋味,不過這也屬正常,畢竟韓冬慶跟陳喬娜表過白。她笑嘻嘻地對韓冬慶說:“冬慶,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看見我和別的男生有交流,你就吃醋了?也對哦,你之前跟我表過白呢。”
韓冬慶被陳喬娜這麽調侃便害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想與其跟陳喬娜狡辯下去,倒不如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他轉身背對著陳喬娜,羞紅著臉說:“呃……我、我去看看顧遠他們現在、在幹嘛。”
說完他就灰溜溜地在陳喬娜眼前走開了。陳喬娜看著韓冬慶倉皇逃跑的背影,她不免捂嘴一笑著說:“哈哈,害羞時的冬慶真可愛。”
……
李宏籌把車停下來後,夏宛亭就拎著便當盒一臉不爽地下了車,她一個人來到一棵榆樹下坐了下來。顧遠知道夏宛亭不高興的原因是他批評她危急時刻還帶著便當盒,他深深地為自己的一時口快感到抱歉。
顧遠步伐輕快地朝夏宛亭走去,然後他停在夏宛亭的身前,面帶羞澀地說:“呃……宛亭,你還在生氣嗎?”
夏宛亭抬頭瞥了顧遠一眼,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便當盒,平淡無奇地說:“我生氣?我為什麽生氣?”
顧遠說:“早上一大群活屍都堵到大鐵門前了,而我很高傲地批評你帶著一個礙事的便當盒。”
夏宛亭其實根本就不在意顧遠批評她,她只是很不高興顧遠不在乎她的一片苦心。但她看顧遠這麽虔誠的模樣,她突然想要捉弄一番顧遠。
她朝顧遠勾嘴一笑著說:“哦,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呢。你的確那麽批評過我,我當時內心很不爽。我一個這麽精明的女孩居然被你這個傻小子批評了,我無地自容。”
顧遠朝夏宛亭鄭重地鞠了一躬道歉說:“抱歉啊宛亭,我不該用那麽冷漠的語氣批評你的。”
夏宛亭看顧遠如此真誠,她也沒好意思再欺負顧遠下去了。她眨了兩下眼睛,對顧遠不以為意地說:“嗯……我原諒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坐我旁邊吧,我正巧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哦,好。”顧遠這便乖乖地坐在了距離夏宛亭有三十厘米遠的草地上。
夏宛亭看顧遠離自己遠遠的,她一下子來氣了。她一臉平淡地問顧遠:“喂,顧遠,我是臭鼬嗎?”
顧遠說:“不是。”
夏宛亭怒發衝冠地說:“不是你還坐我那麽遠,趕緊坐我旁邊來。”
“呃,好吧。”顧遠這就挪著屁股坐到夏宛亭身邊十厘米的草地上。
夏宛亭目光溫柔地看著顧遠的側臉,噘著嘴說:“顧遠,你覺得我長得漂亮嗎?”
顧遠說:“嗯,很漂亮。”
夏宛亭又問顧遠:“那我跟鍾小艾比,誰更漂亮一點呢?”
顧遠轉過臉來跟夏宛亭四目相對,坦誠地說:“那肯定是小艾漂亮啊。”
“我他媽……”夏宛亭抬起左手巴掌正準備扇顧遠一巴掌,但她又在一瞬間壓抑了自己的怒火,她努著嘴說,“嗯,好好,畢竟鍾小艾是顧遠的初戀嘛。情人眼裡出西施這也不是沒有道理。”
顧遠認真地看過夏宛亭的臉,夏宛亭除了眼睛比鍾小艾大、頭髮比鍾小艾長就真的沒什麽可以比得上鍾小艾了。他理所當然地說:“這是事實好嗎?宛亭你長得也不算出眾,小艾的漂亮更多是來自氣質的。”
夏宛亭故作鎮定地說:“嗯,好好。這是顧遠的實話,我當然不會抽顧遠一嘴巴子。”
顧遠都對夏宛亭這麽埋汰,夏宛亭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他就更大膽地埋汰著夏宛亭說:“我當然會承認宛亭你長得很好看,但是宛亭脾氣暴躁,又喜歡欺凌霸弱的,說話做事都那麽豪邁,你在氣質方面永遠不及小艾。”
夏宛亭怕自己在和顧遠周旋這個話題,她就快控制不住掄起自己的巴掌狠狠地扇死顧遠了。她話鋒一轉,問顧遠:“啊對了,顧遠最喜歡看小艾留什麽髮型呢?”
顧遠幸福地微笑著說:“在我印象中,小艾留披肩短發是最好看的。”
夏宛亭抬起左手撩撥了她的及腰長發,自豪地說:“難道及腰長發就不好看嗎?”
顧遠板著臉說:“嗯,宛亭不覺得頭髮太長會妨礙行動嗎?”
夏宛亭聽到顧遠對她的埋汰後只是嚼了嚼嘴巴,然後不以為意地對顧遠說了一句“哦”。
顧遠以為自己說話太耿直了讓夏宛亭不高興了,他就對夏宛亭慌張張地說:“對不起,宛亭,我剛才說話是不是太直率了?”
夏宛亭沒有多說一句話,她只是臭著一張臉把右手拿著的那個便當盒塞到顧遠的手裡,說:“給你吃。”
說完夏宛亭就站了起來很不高興地離開了這裡,而顧遠看著夏宛亭漸行漸遠的背影總欲言又止。最後他把夏宛亭交給他的這個便當盒拆開,沒想到這個便當盒裡裝的是顧遠最愛吃的玉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