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城中醫院，住院部。

　王翊闖進徐雲果病房的時候，還沒等說話，就對上了衛瀚那張陰沉沉的臉，眼神中還帶著隱約的殺氣，正在怒視他:“出去！”

　王翊反射性的後退一步，忽然想到自己的來意，後退的那一步又重新邁了回來，沉聲道:“徐雲果不能再睡了，她……”

　“我說，出去！”衛瀚是一步不讓，雙手攔著他，不讓他進前一步。

　王翊皺眉，還是退出門外，但是他也將衛瀚順手給拉了出來，兩個人站在走廊裡面，對峙。

　“我說，你抽什麽風?”王翊看著衛瀚，緩聲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難道不想讓徐雲果醒過來嗎?”

　衛瀚看著王翊一臉的憤怒，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道:“雖然你們都沒有說，但是我總會發現一些端倪。我現在只求你一句真話，果果她，到底，到底是人還是鬼?”

　“你和她相處那麽久的時間，難道沒有發現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嗎?”王翊看著衛瀚滿面的怒容，一時間倒是沒有鬧明白，這家夥到底是在糾結什麽。再說了，徐雲果到底是人是鬼，這個家夥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我曾經懷疑過，但是……”衛瀚說到這裡，忽然又將後半段的話給咽了回去。

　王翊挑眉:“你到底在糾結什麽?徐雲果是人是鬼真的那麽重要嗎?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這個家夥到底喜歡那個女人什麽?明明就是一個黑戶，不僅沒有工作，就是連五險一金都沒有，偏偏你這個家夥就是一直在追她。難道是因為她的身上，有什麽你必須要拿回來的東西嗎?”

　“你不要亂猜。”衛瀚長歎一口氣，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張了張嘴，卻怎麽都說不出那句話來。

　王翊看著衛瀚好像是便秘的表情，歎氣道:“說罷，別擺出來這個表情，裡面那位到底怎麽樣了?她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沉默良久，看著衛瀚那張好像是便秘的臉，王翊終於忍不住了，把衛瀚扒拉開，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卻被衛瀚給叫住了。

　“她……”衛瀚說到這裡哽了一下，而後方才繼續道，“她不在了，你也不用進去了。”

　王翊一聽倒是奇了怪了，忍不住問道:“不在了，又是怎麽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衛瀚也沒有繼續攔著王翊，只是在旁邊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王翊沒有回答，擰開門把手，推門進去，看著病床上面躺著一位年近花甲之齡的老年人，看著已經完全沒有氣息的老人，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這是徐雲果?”王翊轉頭看著衛瀚，似乎不太能接受這樣的反轉。

　衛瀚點頭:“當初我們就查過徐雲果的身份，整個渡城符合她當時身份的，就只有這個老年人。當時，我們還奇怪過，以為她的身份有加密，或者還是其他的原因，你不也說她的身份是黑戶麽……”

　“我猜她的身份是黑戶，是因為她從來不用手機，沒有任何電子檔案有記錄。”王翊說到這裡，忽然用一種奇異的表情看著衛瀚，“你還記得在幽冥船上的時候嗎，徐雲果的身份是余先生。我也查過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倒是確有其人，只不過，其中記錄的內容就會有點兒扯……”

　王翊說到這裡止住話頭，還是用那種眼神看著衛瀚，衛瀚才不慣著他的毛病，道:“繼續！”

　“雖然用了多重加密的方法，但是我們還是解出來了，最後符合上述條件的，是你！”王翊看著衛瀚，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自己所得到的結果。

　衛瀚愕然:“是我?”

　“沒錯，就是你！”王翊看著衛瀚，歎氣，“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為什麽會被注冊兩次，但就是成功了啊。”

　“余先生是徐雲果的真實身份?”衛瀚說到這裡，以手扶額，忍不住歎氣道，“你也不用試探我了，告訴我你知道的信息吧。徐雲果，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余先生的真實身份是你，是用你的身份信息注冊的。至於徐雲果，按照我的想法來說，我覺得她，既不是人也不鬼。要是真的想要論起來的話，我也不知道她該算什麽，或者屬於海族?我記得她曾經和你說過，她從水裡來，是海界的執事。也算得上是海界的公務員罷，但是她背上背的古刀誅祁，卻又讓她和冥府那邊扯上了關系。所以……”王翊說到這裡，看著衛瀚一眼，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她算是什麽，或者是混血兒?”

　衛瀚無語凝噎，他現在好想打人可腫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你也不用糾結徐雲果到底是什麽了，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她才行。”王翊說到這裡忍不住歎氣道， “這次鬧事兒的，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了，既麻煩又危險，我都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這個老婆婆的身邊沒有刀，我們是不是可以確定，果果已經不在這裡了?”衛瀚和王翊費完了話，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大腦也開始高速旋轉，王翊的話裡面提到了很關鍵的一個信息點，那就是古刀誅祁。

　這位老婆婆的身邊果然沒刀，那麽他是不是可以認定，這個老婆婆並不是果果?

　“這是一種金蟬脫殼的法門，也算是一種小法術吧。我查過了這個婆婆的生死簿，這位婆婆已經死了三年多。應該是這位婆婆在臨死之前，許了什麽願望，然後作為交換，把自己的軀殼借給徐雲果。然後，徐雲果就可以借她的身體，行走在人間。”王翊說到這裡，看著衛瀚聽的很認真，便繼續道說道，“或者，我們可以這麽假設。她又換了一個殼子，繼續頂著徐雲果的身份……”

　“別亂猜了，婆婆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好好的給人家安葬了就是。真的那麽想知道，為什麽不當面問問，非得在這裡亂猜?”病房門被推開，蘇院長和殷老板站在門外，看著這兩人對著一具老人的屍體，聊得熱火朝天，只能默默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