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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想打死我》一百七十一. 巢喀
血殺道人已走到窮途末路,被章曉凡一掌拍在胸口斜飛出去後,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和一具尋常的血屍沒有差異。他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拄劍大笑:“吾雖身死,武道不滅,血殺門還會回來的。”

說完,他的身體驀然崩散,一道衝天的血光直入雲霄。

瞬息後,天地間又重新歸於平靜。

“死前還不忘把傳承送出去,這血殺門的掌門倒是盡責。”曾柔臉色凝重。

“武道傳承不是你我能夠阻斷的,隨它去吧。”章曉凡把一個門派的掌門乾翻,臉色卻仍舊平靜,她抬頭看了眼從遺址中出來的幾人,視線落在凌白身上,旋即撇開,抱起人首分離的杜南,轉身離去。

靈專組二十余名歷練組員全部陣亡,組長杜南壯烈,陳昊蒼殘廢,可以說是虔州靈專分局成立以來受到最沉重的一次打擊。不過,讓曾柔意外的是,他那最不成器、最鹹魚、最懶散的手下祁彭勃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她不知道該喜還是憂,人雖然回來了,但修為........貌似半分長進都沒有。

反觀一同下去的小和尚,氣血充盈,龍行虎步,顯然又有精進。

“組長。”祁彭勃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看見曾柔像隻被主人訓斥的委屈哈士奇。

“算了,你人回來就好。”

.......

再多的話語在陣亡的組員面前都顯得蒼白,誰也不能去責怪誰做錯了什麽。

相關工作人員入場,封閉河道,把血殺門遺址重新埋葬在江水之下。

和靈專的人告別後,凌白抽著煙站在馬路邊等車。

客家大道上車水馬龍,生活且繼續。

這地段叫個網約車,基本上馬上就能有人接單,等了一兩分鍾,一輛白色的眾泰保時捷停在面前。

車窗搖下,司機側過頭張望,“是你叫的車嗎?”

“嗯。”凌白看了眼還剩半截的香煙,準備掐滅上車。

“不用,兄弟,我也抽煙。”

碰上煙友倒是不用忌諱那麽多東西。

凌白沒客氣,開門上車系好安全帶,右手搭在車窗外,抖抖煙灰不時抽上一口。

眾泰保時捷勻速向前,司機也急寥寥的點了根煙,美滋滋的抽了起來。

“拉了好幾個女客人,都是不抽煙的,把我憋的啊。不過乾服務行業就是這樣,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不然一個差評就歐夠喝上一壺的,賺點辛苦錢不容易啊。”

絕大部分司機都是個話匣子,只要切換到聊天模式,哪怕無人理會,也能自說自話嘰嘰喳喳講上半天。

“你看著也就二十出頭,怎麽就出家了?是在南山寺出的家嗎?”

“挺好的,南山寺的住持是個高僧,跟著他修行以後有出息。”

.......

凌白坐車沒有觀察人的習慣,但司機的喋喋不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側頭看向主駕駛。司機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臉上寫滿了生活留下的滄桑感,但整體看去上顯得乾淨整潔。

男人三十而立,這個年紀不論是生活、還是家庭給予的壓力,都遠超其他年齡段。

南山的高僧他從不同人口中聽了也不下十多遍了,同為佛門中人,‘博士生住持’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貧僧是雲遊僧人,大哥,你說的高僧法號是?”

“雲遊?嗯,法號是叫廣賢....嗯,是叫這麽個名字。”

“哦,有幾乎定當要去拜訪。”

“要的要的,要不是我家那個是女娃,我都想托關系把他送到南山寺去做和尚。”

“........”

眾泰保時捷駛入105國道,

周邊的建築漸漸稀落,林木綠植卻是愈發增多。“鳳凰鎮可比市區好多了,住在鄉鎮的自建房日子別說多愜意。現在的房價漲的人心發慌,前些天我剛交了個首付,在新區的邊角買了套80來平的房子,每個月要還五千來塊,日子過的緊湊,每天都要跑十幾個小時的車,雖然苦,但為了家人孩子,也值了。”

“眾生習氣毛病有八萬四千煩惱,所以佛就有八萬四千法門來對治,這是佛的善巧方便。生活就是這般,苦也是過,過也是過,便就那麽過就是。”

“小老弟說的我雲裡霧裡的,有些門道,哈哈,繼續加油。”

車子繼續向前,凌白忽然覺得有些悶熱,額上也有細微的汗珠滲出。可是,車窗是開著的,一月份的天兒說冷不會太冷,但遠稱不上一個熱字。

“好熱......”

司機大哥的聲音有些發顫。

凌白側過頭,瞳孔微縮,司機的皮膚通紅,全身都被汗水打濕,漸漸, 皮膚開始萎縮,像是被火柴近身的塑料袋,皮膚都褶皺起來。他發著抖打了轉向燈,把車靠右停在路邊,熄火。

指尖觸及到點火器時,他整個人的血肉都蜷縮了起來。

溫度還在持續上升,

凌白運轉金剛不壞神功,全身氣血釋放,護佑住身體。饒是如此,皮膚仍舊是有種被灼燒的痛感,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深刻,直入人心。

旁邊,司機大哥已經血肉盡已融化,都看不出人樣了。

他皺著眉推開門,車門‘咣當’一聲掉落。

嘭。

一聲巨響,氣浪翻湧,火舌衝天。

眾泰保時捷.....炸了!

........

國道旁,黑煙滾滾。兩旁的樹梢上,幾隻鳥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不時在樹杈上跳躍,好奇的打量著下方炸裂的汽車。它們絲毫沒受到影響,車內車外,渾然兩個世界。

哢擦,

一隻腳從冒著黑煙的車身內伸出,踏在地面上。

一襲灰色僧袍的凌白走了出來,全身被淡淡的佛光籠罩,他的眼眸中充斥著憤怒的焰火.......

“我知道是你!何必牽扯無辜人的性命呢?他只是個為了家庭辛苦工作的父親而已......你剝奪了他生的權利,那麽,旱魃,我凌白在此立誓,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桀桀。”

是嗎?

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飄忽不定,從各個方向傳來。

“我聞到了你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在血殺門的遺址內,難道你就沒有剝奪別人生的權利嗎?禿驢,果真是一樣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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