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副局長帶領大隊人馬趕到時,映入他們眼簾的現場幾乎目不忍睹。
小張和雪梅倒在床上,小張的頭部血肉模糊,把整個的床單都印紅了,雪梅全身沒看出流血,但也是仰面躺著,雙目緊閉。
馮副局長再往地下一看,那個‘麻臉’也仰面倒地,胸部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馮副局長一看到這個場面,用手狠狠擊打了牆面一下,立即吩咐手下立即對三人送醫院搶救。
萬幸的是,他們三人都有呼吸。雪梅情況最好,全身沒傷,但由於閉氣久了,又缺乏及時的救護,隻屬於大腦缺氧性休克。而小張和羅榮都傷得特別嚴重,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們都被同一輛救護車拉走了。
再說左軍被那些人打得鼻青臉腫。由於身體還沒複原,他當時也被打得休克過去了。那些人見他如此不經打,有些害怕了,生怕打出了人命來,於是就一哄而散。
左軍在地面上足足昏迷了半個小時,周圍有一個好心人看到這種情況後,立即打電話幫叫救護車。可救護車到現場後,經過處理把他弄醒後,他站起身來,說什麽也不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他清楚自己口袋裡的情況,根本是看不起病的。
等救護車走後,他也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他家距離勞務市場有五六裡地,他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等他趕到自己家時,發現家裡圍攏了許多人,而且還有穿製服的警察。他心裡一慌,顧不上身上的傷痛,他幾乎連滾帶爬地來到家門口。
“你是誰?”左軍被留守現場的民警攔了下來。
“這裡是我的家!我的女朋友呢?”左軍看不到雪梅,顯得又急又慌。
現場民警看他這副模樣感到很奇怪。就在這時,他的房東走過來了,慌張對左軍說道:“不好了,你家發生命案了,你媳婦也被送醫院了。”
左軍一聽到這裡,再也支撐不住了,自己一頭栽倒在地,頓時背過氣去了。
當雪梅睜開眼睛時,她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她經過醫院的搶救,率先蘇醒過來了,雖然頭部還有點暈,但基本沒事了。她首先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是一名女警,當女警看她蘇醒過來了,便躬身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了?”
“我這是在哪?”雪梅環顧了一下四周。
“你現在醫院裡。你得救了!”
雪梅一摸自己的頭部,逐漸想起了之前的情景。她表情恐懼道:“有一個警察要殺我···”
女警趕緊勸慰道:“你放心吧,要害你的警察是我們隊伍裡的敗類,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你已經得到了我們的保護,不會再有危險了。”
雪梅一想到羅榮把自己按在床上掐自己脖子的情景便不寒而栗。她問女警:“到底是誰救了我?”
女警這時眼圈紅了,輕聲告訴雪梅:“他是我們的一個同志。為了救你,他也身受重傷。現在仍然在搶救,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呢。”
雪梅一聽,雖然不知當時發生的情況,但也垂下淚來。
她突然又想到了‘麻臉’警察,便又問道:“那個要害我的‘麻子’呢?”
女警趕緊又回答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已經被我們抓了,但他中了我們同志的一槍,也在搶救呢。”
“為什麽要救他?”
“他雖然死有余辜,但他畢竟牽扯許多事情。所以,我們還需要他的口供。”
“我的男朋友呢?”雪梅這時才想起了左軍。
女警這時有些難以啟齒。她猶豫了一下,便終於說道:“你的男朋友出了點意外,也住在這家醫院呢,不過他問題不大,有一些皮外傷···”
女警剛說到這裡,雪梅騰地坐了起來。她翻身下床,並急切問道:“他在哪?我要見他!”
由於她這一連串動作太快,讓那位女警還來不及阻擋,她已經赤腳站在了地板上。
“妹子,別太著急。他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正在觀察室輸液呢。”
聽了女警的解釋後,雪梅還是不放心,於是說道:“我已經沒事了,我現在就要去看他。”
女警無奈,隻好讓她先穿上鞋子,再領著她來見左軍。
左軍也已經醒了,由於身體特別虛弱,雖然惦記雪梅,可是躺在病床上竟然無力站起來了。他超負荷幹了那麽多活後,已經累成內傷了。今天又遭受那些農民的毆打,內傷加重又添外傷。他終於支撐不起自己這副瘦弱的軀體了。
雪梅在女警的引領下,很快來到了左軍輸液的病房。當雪梅一看到左軍時,不禁嚇了一跳。左軍的腮幫子和眼眶都連靑帶紫腫得很高,早已經看不出原來那位眉清目秀的帥哥模樣了。
左軍一看見雪梅走進來,不禁悲喜交加,把另一隻手無力地伸向了她——
雪梅疾走幾步後,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用驚訝的眼神打量著他道:“軍哥,你這是怎麽弄的呀?”
左軍眼看雪梅安然無恙,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他無需隱瞞,便把自己去找劉成,發現劉成已經回省城了,而自己又去了勞務市場,遭到那些人毒打的情況詳細講了一遍。
雪梅聽了,心裡悲感交集,不禁埋怨道:“你怎麽就不聽我的呢?誰讓你又去勞務市場的?你既然找不到劉大哥,那就應該回家陪我呀!我差點···”
雪梅抽泣著,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左軍也是懊悔不已:“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我真該死呀!”
左軍此時就是想垂頭頓足,也是有氣無力了。
雪梅趕緊按住了他道:“你別亂動了。你身體弄成這個樣子,也都是為了我。都是我不好,不能給你帶來幸福,只會成你的包袱,我···”
左軍趕緊用手捂住了雪梅的嘴。他慚愧道:“雪梅,這不怨你。都怪我沒本事,不能給你帶來安定的生活,也不能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對不起你呀!”
看到這對‘苦命鴛鴦’的一頓真情表白,旁邊的年輕女警也不禁落淚了。
再說馮副局長等人正在守候在手術室外,搶救小張的手術還在進行中···
馮副局長表情焦慮地在手術室外踱著步。他心裡又急又悔,自己剛剛失去一位好同志,現在又有一名同志危在旦夕,這豈能不讓他肝腸寸斷?
當手術終於停止的時候,主刀大夫先從裡面走了出來——
“大夫,我們的同志怎麽樣了?”馮副局長等人立即圍攏了上去,關切地問道。
主治大夫表情相當凝重道:“患者的情況相當不好!他的顱骨也粉碎性骨折,骨腔內也存在大量積血。我們的手術只能暫時做到這裡了,如果患者能挺過這一關的話,我們等他恢復一段時間後,還要做第二次手術。”
馮副局長眼睛裡噙著淚水,並又問道:“他還能醒過來嗎?”
“這還不好說。就看他的意志力了,就算活過來了,也可能會留下後遺症···但也不好說,我們會盡力的!”
馮副局長一聽,立即擲地有聲道:“大夫,不管您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救活我們的同志,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只需要我們的同志活下來!”
“好吧。我們盡快聯系省城的腦外科專家過來巡診,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就在這時,另一名乾警走了過來。他是負責監護羅榮的。
“那個大麻子怎麽樣了?”馮副局長沒好氣地問道。
“馮局,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聽了乾警的介紹,馮副局長不禁罵道:“他媽的,老天真不開眼,惡人倒是很容易救,我們的好同志還不能脫離生命危險。”
“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馮副局長發了一句牢騷後,又接著又問道。
“這還不好說。他流血過多,恐怕要等24小時之後吧。”乾警回答道。
“好,立即派人監護好他,等他醒後立即通知我。”
馮副局長交待完畢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局裡去了。等待他的事情太多了,可以肯定羅榮就是內鬼。他必須對羅榮的家進行搜查···
他剛帶幾名乾警離開,於振江也穿著警察製服來到了醫院。他已經得知羅榮出事了。所以,他第一時間來德江解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