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川面對她的質疑,依舊詭譎一笑:“我不是說過嗎,要給你一個驚喜!”
郝曉梅一看對方賣關子,心裡有些不安,就算想下車都辦不到了,隻好硬著頭皮靜觀其變。
馬平川並沒有讓她忐忑多久,很快把車開到了一棟居民樓的前面。
郝曉梅看出這是一棟住宅樓,不由好奇道:“你要帶我去誰的家?”
“哈哈,你快跟我下車,等到了地方,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郝曉梅顯得很驚訝,知道老板是外地人,在本地並沒有家,上面局裡為他分的單身宿舍肯定不在居民樓裡。他要帶自己去誰的家呢?
她帶著一副好奇心跟隨老板進入樓內,並一直到了三樓。
在一扇樓門前,馬平川並沒有敲門,而是從自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門鑰匙,並迅速轉動了門鎖。
郝曉梅心裡一動,難道門裡面沒人嗎?他把自己誆到這裡來到底是何意圖?
就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馬平川已經打開了房門,並衝她和藹地示意:“曉梅姑娘請吧。”
郝曉梅哪敢先進?她畏縮不前。
馬平川看出她的顧慮,於是笑道:“傻丫頭,還怕我吃了你嗎?”
郝曉梅已經對這位老板有很深的了解了,知道他並不是一個險惡之徒,衡量一下利弊後,終於向門裡邁進了一隻腳。
馬平川隨即跟進,但並沒有關閉房門,顯然是為了解她的心疑。
郝曉梅果然對這個開放的空間顯得踏實一些,不由仔細打量房間的布局——
這是郝曉梅第一次參觀樓房,雖然裡面的裝修並不算很考究,但也比自己鄉下的家以及目前住的劉家不知道富麗豪華多少倍,不由令她大開眼界。她一直從客廳參觀到臥室、廚房、衛生間,宛如是灰姑娘怎進一座宮殿裡。
馬平川仔細留意著她的表情,並從她的美麗眼神裡讀出了一種神往,不由得意道:“曉梅,覺得這裡怎麽樣?”
郝曉梅露出一絲羨慕:“這裡真好,就連上廁所都不用出門,住在這裡一定舒服。”
“哈哈,你喜歡這裡嗎?”
郝曉梅恢復一絲清醒:“這裡又不是我的家,我用得著喜歡嗎?”
馬平川哈哈大笑道:“傻丫頭,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郝曉梅渾身一震,不由失聲道:“你···說什麽?”
“你沒有聽錯,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快接鑰匙吧。”
馬平川隨即把那把還握在手心的鑰匙往郝曉梅跟前一遞。
郝曉梅並沒有貿易接過它,反而向後倒退一步:“這···這是怎麽回事?”
馬平川一看她有所抵觸,便隻好解釋道:“我不是說過嗎,要讓你搬離那個胡同,有那樣一個鄰居,實在太冒險了,所以我就做主幫你在廠的附近租了這套樓房。這裡的環境要比你住的那棟平房好多了吧?這算不算我給你的驚喜?”
郝曉梅的表情並沒有任何驚喜,只有不安和質疑:“這···得多少房租呀?”
“哈哈,關於房租用不著你操心,完全由廠裡負擔。”
郝曉梅的表情依舊充滿了驚疑:“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
馬平川嗔笑道:“傻丫頭,既然我在追求你,如果不對你好,那還對誰好呀?”
郝曉梅一副苦笑:“可我並沒有答應你呀?所以,恕我不能接受。”
馬平川臉色一變:“曉梅,難道我對做得還不好嗎?你到底需要考驗我到什麽時候?”
郝曉梅一副凜然:“馬廠長,
你以為我之前不接受你就是考驗你嗎?錯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道上的人,所以不可能有結果。” 馬平川不禁黯然苦笑:“你說你跟我不是一個道上的人,那誰跟我是一路人呢?誰又跟你是一路人呢?”
郝曉梅平靜地答覆:“竇主任跟你才是一路人,誰跟我是一路人嘛,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馬平川又碰了她一個軟釘子,不由鬧個半紅臉,思忖片刻,還是堅持道:“曉梅,就算你暫時接受不了我,但也不能不接受這套房子呀。你必須要搬過來住!”
郝曉梅白了他一眼:“憑什麽呀?”
“就憑你現在住的地方太不安全!”
“哼,這裡對我來說是那麽陌生,這才叫不安全呢。我住在那裡很安全。”
“不行,我不放心。”
郝曉梅很是不解:“你是我什麽人呀,憑什麽管我?”
馬平川顯得很有氣場:“我是你的老板,必須要為我的員工安全負責。”
郝曉梅並不感冒:“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管不了我不在廠的時候。”
馬平川先怔了怔,隨即一副苦相:“曉梅,你讓我怎麽做才能軟化你的鐵石心腸?”
郝曉梅不忍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不由反問:“你為啥不能接受竇主任呢?她為了你,都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馬平川一愣:“難道她跟你說什麽了嗎?”
“她是說了,難道她愛你有錯嗎?她還要為你做什麽,才能打動你的‘鐵石心腸’?”
馬平川一看她又把‘球’踢回來了,便反問道:“你有資格說我嗎?還是說一說你自己吧?請問我愛你有錯嗎?”
“你當然沒錯,但我有權力拒絕。”
馬平川思索片刻,隨即質問:“你是不是因為竇純燕才拒絕我?”
郝曉梅並不否認:“人家為你幾乎掏肝掏肺了,你憑什麽傷害她?”
馬平川的眉頭微蹙:“如果說我不接受她就等於傷害的話,那你也重重地傷害了我。”
郝曉梅的兩眼頓時泛紅道:“你跟她能一樣嗎?她是一個女人,在感情上是最傷不起的。你作為男人如果感情輕易受傷的話,那就不配做一個男人。”
馬平川不禁呆若木雞:“曉梅,你這話是什麽邏輯,為啥向著她說話?難道被竇純燕灌了什麽迷魂湯了嗎?”
郝曉梅緩緩搖搖頭:“她並沒有收買我什麽,我只是對事不對人。她為了你所付出的是我永遠給不了你的。”
馬平川似乎恍然大悟:“難道你就因為這個而感到自卑嗎?我可是一個男人呀,做事情怎麽可以要求自己喜歡的女人付出呢?”
“可是竇主任已經為你付出了呀,而你也接受了她的幫助。”
“丫頭,這樣的幫助能跟個人感情掛鉤嗎?”
“哼,可她卻是因為喜歡你才為你付出的,虧你還說這樣的話!”
馬平川先平靜一下情緒,然後耐心解釋道:“我接受那筆錢的前提是接納竇純燕成為廠裡的大股東,而不是要娶她的籌碼。如今,廠裡的效益如日中天,她已經嘗到了甜頭。我可以這樣說,用不了年底,她就可以收回本金,而目前距離年底也只不過三個月而已。可以這樣說,她抵押了房子就等於壓對了寶,已經獲得了經濟上的巨額回報,這算是白白付出嗎?再說了,個人感情怎麽可以用金錢去綁架呢?這對於執著愛情的人太不公平了吧?”
郝曉梅不由一呆,遲疑一下,又質疑道:“可是她得不到你,在感情上還是會受傷的呀,這可不是金錢能夠撫平傷痛的。”
馬平川又是一聲苦笑:“難道只有她會受傷嗎?當我被你無情地拒絕時,整個心都碎了!”
郝曉梅心頭一震,默默地低下了頭。
馬平川趁機表示:“曉梅,你與其憐憫竇純燕,還不如多憐憫一下愛你的男人,這才能體現你的仁道呀。”
郝曉梅也發出一聲苦笑:“你有那麽高的學歷,人長得又帥,而且事業也蒸蒸日上,為啥放不開我這個無才無貌的鄉下丫頭呢?”
“曉梅,難道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郝曉梅猛然想到自己對劉成凱的念念不忘,不禁黯然搖搖頭。
馬平川隨即表示:“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我的,之所以不敢接受我,那是因為你患得患失太多了。不過,我會給你時間的,這棟房子既然被我租下了,就暫時留著,等你想通那一天,再搬過來不遲。”
郝曉梅無法不被他的執著所感動,雙眼含淚道:“你為啥對我這樣好···我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麽多···”
馬平川一副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我可不是對誰都好,對你好是因為愛你。只要有愛的存在,無論為你做什麽,無論等你多久都是無怨無悔的。”
郝曉梅不想跟他這樣下去了,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而深陷下去,便一轉身背對著他:“我要回去了,請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馬平川一聳肩膀:“好吧。”
當馬平川開車把她送回廠裡時,就在她下車的一瞬間,發出動情地聲音:“曉梅,無論等多久,我的感情之門會始終向你敞開。”
郝曉梅這一路上一直不敢與他目光相交,這時更是一聲不響地下車離開。
馬平川並沒有著急下車,一直望著她進入車間的背影,不由莞爾一笑。雖然他還沒有征服這個女孩,但對方的態度已經不那麽強烈了,這說明她已經有所動搖。接下來,就看自己的耐心感化了。
此時的馬平川有點浮想聯翩——既然自己已經成功駕馭一個企業,難道還征服不了一個女人嗎?
郝曉梅一進車間,便與竇純燕不期而遇。她有些不敢直視對方射向自己的寒光,慌亂地躲避了,要跟她擦肩而過。
竇純燕正想尋她的晦氣,於是厲聲叫住了她:“站住!”
郝曉梅心裡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定住了雙腿,但卻沒有與她四目相對。
竇純燕同樣沒有正視她,而是發出恨恨的語氣:“郝曉梅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剛才跟他去哪混了,假如你真跟他好了,那絕對沒什麽好果子吃的。你到時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郝曉梅心情極其糾結,對這個醋女人的話只是報以苦笑,也懶得跟她一逞口舌之快,而是默默地移動了雙腿。
竇純燕因為在大庭廣眾的車間裡,也無法對她進行‘窮追猛打’, 面對她的無視,只能悻悻地呸了一口。
郝曉梅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無法淡定了,非常清楚一廂情願的滋味,老板對她的情意不就是自己對劉大哥情意的寫照嗎?他為什麽不給自己寫信?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在信中交待的那樣嗎?唉,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思呀。
當她回到家裡時,已經懶得再檢查信箱了,一個人默默地癱倒在床上,默默地胡思亂想著,可是她怎麽也怪不起劉成凱,人家不給她回信,豈不正說明不想跟自己有過多的情感糾纏而對自己的正牌女朋友的感情負責嗎?
郝曉梅終於釋然了,心裡暗道,既然自己得不得所愛人的感情,就該祝福他從另一個女人身上獲得幸福。否則,自己也太小心眼了。
她為了緩解自己的糾結的情感,又起身對劉成凱奮筆疾書了——
再說劉成凱在這幾個月一直做特殊的訓練,所謂的特殊訓練就是他和他的隊友們被帶到千裡之外的原始叢林裡進行魔鬼訓練,其中也包括野外生存訓練,這不僅是極其艱苦的,而是要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下,也就無法跟外界保持通信聯系。郝曉梅寫的那些信都在原來的軍營裡,根本沒有看到的機會。
由於他的出色發揮,在層層演練過程中,他始終沒有掉隊,並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下一關,這讓他在那個訓練場滯留的時間更長,而演練快結束時,他卻意外骨折,結果又在當地醫院治療了三個月。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就這樣,時隔半年,他才康復地返回原來的部隊,而郝曉梅的信已經積攢到十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