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郝曉梅又沉浸於對劉成凱思念的記憶中,並潸然淚下。
竇純燕知道又觸到了她傷心的往事,顯得很無奈,不停地搖頭。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外屋傳來了鏗鏘敲門聲,一聽便知是男人的手勁兒,而且顯得那麽急促。
竇純燕回想剛才屋外的恐怖,不由驚得渾身一顫。
郝曉梅則是精神一振,認為是送電報的來了,立即抖擻精神往外屋疾走——
竇純燕先是一呆,隨即提醒:“先問問他是誰?”
可是,郝曉梅哪顧得了這些?
她毫不遲疑地打開了房門——馮天祥那副高大的身影正杵在門口。
“馮大哥?”郝曉梅那副疑惑的表情又透露著一絲的失望。
竇純燕也跟出來了,一看到是馮天祥,便首先做出反應:“老馮,你怎來了?”
馮天祥一副苦相:“我看你們還不回去,隻好過來看看你們。”
“那些客人呢?”
“他們都回家了。”
“你是怎樣向他們解釋的?”
“我說你陪曉梅出去做頭髮去了,要很晚才能回去。他們都信了。”
竇純燕頓時恍然道:“你要是不說,我倒把這件事給忘了。我已經跟人家發廊說好了,今晚要陪曉梅做髮型的。”
馮天祥不由苦笑:“我只是隨口一說,怪不得他們都信了呢。”
郝曉梅放不下輝輝,於是插嘴:“輝輝呢?”
“他也信了,已經睡下了。”
郝曉梅這時叮囑馮天祥:“你來得正好,趕緊把純燕姐送回去吧。”
竇純燕不待馮天祥表態,便很堅決地表態:“不,如果你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純燕姐,我不會有事的,萬一不能接到劉大哥的回電,我只能死守在這裡。”
“唉,既然你這樣死心眼,我就陪你一起犯傻勁兒好了。”
郝曉梅並沒有心情跟她爭論下去,便轉身懶散地往裡屋走:“那就隨你的便吧。”
馮天祥一看形成僵持的局面,不由撓撓頭:“這可如何是好?”
竇純燕不滿的眼神白了他一下:“這一切還不是你弄出來的。”
馮天祥一副可憐相:“我是看曉梅因為得不到凱子的消息實在太可憐了,所以才···再說,我也不希望凱子因此難過呀。”
竇純燕鼻孔一哼:“說來說去,你其實是心疼你的鄰居,看你怎麽向平川交待?”
“純燕姐···求你幫幫我向馬總求個情吧!”
竇純燕不禁苦笑:“現在眼前這個婚禮還不清楚該怎樣收場呢,你卻考慮起自己的前途了。”
“純燕姐,馬總對我有知遇之恩,而凱子也不容易,假如這件事能皆大歡喜的話,我寧願承擔一切的痛苦。”
“行了,你就別廢話連篇了,趕緊出去幫我倆弄口吃的吧。”
“你倆還沒有吃飯?”
“廢話,你又不是不清楚這裡啥吃的都沒有。”
“哦,你倆想吃啥,我立即出去幫你買過來。”
“唉,都這麽晚了,也不知道還有賣啥吃的,你就看著辦吧。”
馮天祥欣然點點頭:“好的,胡同外不遠就有小吃部,我過來時還沒有關門,現在立即過去看看情況!”
竇純燕等他一走,又把們虛掩上,苦苦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當馮天祥提著兩個熱呼呼的食品袋返回來時,
她已經盤算好了對策,一邊接過食品袋一邊吩咐他:“你快去平川的新房那裡一趟。” 馮天祥心頭一震:“你是讓我去找馬總坦白?”
“你先別提這件事,由我對他解釋好了。”
“哦,你是讓我把他請過來?”
“嗯,他這時應該忙完了,正好過來一趟。”
“我也需要一起過來嗎?”
“你不用了,還是再回我家陪輝輝吧。”
馮天祥不想面對一個殘酷的場面,對她的安排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轉身消失在門外的夜幕裡。
竇純燕隨手插死了房門,這才提著食品袋走進裡屋。
再說馬平川已經忙得全身快散架子了,正躺靠在新房的沙發上休息。他不敢先睡那張婚床,就怕自己給它弄髒了弄出褶子來,一定要讓他的新娘首先享用它。當他腦海裡遐想明天婚禮時的盛況,就連睡夢都咧嘴笑出聲來。
咚咚咚!
同樣的敲門聲立即打碎了他的好夢,睜開眼一看,才是凌晨十二點。是誰這麽晚來敲門?
他出門走下樓梯,一邊循著敲門聲,一邊朗聲詢問:“誰呀?”
樓下的門外傳來馮天祥諾諾的聲音:“馬總,是我···”
馬平川一聽是他來了,心裡不由一動,三步並兩步走下來開門。
“你怎麽來了?”
“曉梅···”
馬平川心裡一緊:“曉梅怎麽了?”
馮天祥看出他做賊心虛的神情,隻好改口:“是竇經理讓我過來請您的。”
馬平川一臉的詫異:“都這麽晚了,她找我幹什麽?”
馮天祥掩飾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跟你商量明天的婚禮安排吧?”
馬平川一皺眉頭:“我們之前都已經商量好了呀。難道是曉梅變卦了嗎?”
“這···我不清楚。您還是去見一見她吧。”
“天都這麽晚了,難道她還沒休息?”
“沒有,她和曉梅都沒休息呢。”
馬平川心頭一震:“她倆都不休息,是不是有事發生了?”
馮天祥哪敢在這個節骨眼說實話?
“我···我也不太清楚···你過去問一問不就全明白了。”
馬平川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了,立即轉身:“你等一我會,我回去換一套衣服。”
馮天祥趕緊叫住他:“馬總!”
馬平川停下了,微微一轉頭:“嗯?”
“我要回竇經理家照顧輝輝,就不等您了。”
“她家?我不是正要去她家嗎?再說,輝輝怎麽會需要你照顧?”
馮天祥趕緊解釋道:“竇經理不在她家,而是陪曉梅在劉家呢。”
“哦,原來是這樣。”
馬平川再返回樓上時,心裡反倒沒那麽緊張了,心裡暗想,也許是曉梅對房東家一往情深,想從那裡出嫁,而純燕無法說服她,就找人來搬自己做曉梅工作了。
他顧不上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在新房裡簡單收拾一下自己,便出門了。
當他開車奔向那條胡同的路上,心裡不由暗想,雖然是純燕請自己去說服曉梅回到她家出嫁,但自己一定要站在曉梅的一邊,勸說純燕放棄原來的計劃。
在這個關頭,他不情願他的新娘有半點不如意。這樣一路想著,不知不覺把車停靠在了那條胡同口。
再說郝曉梅在竇純燕的再三勸說下,終於吃了一點夜宵,當看到馬平川敲門進來了,賭氣把臉扭到了一旁。
馬平川一看情形不對,不由衝竇純燕驚疑道:“純燕,這是什麽情況?”
竇純燕往外一拉他的胳膊,並衝他是一個眼神。馬平川會意地跟出了屋外。
竇純燕並沒有在外屋講話,而是一直把馬平川領到了屋外的胡同裡。
馬平川心裡一緊,雖然滿腹疑惑,但並不敢開口詢問,一副緊張的神色緊盯著夜幕下的竇純燕。
竇純燕借助屋裡散出來的燈光,還是覺察到對方驚惶不定的眼神,語氣變得異常凝重:“你知道曉梅為啥鬧情緒了吧?”
馬平川心裡更是一沉:“難道她因為放不開那個男人而變卦不嫁了嗎?”
“曉梅是放不開那個男人,難道你就認為她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女孩嗎?”
“那她到底怎麽了?”
“平川,你能跟我說一句實話嗎?”
馬平川心頭一震,已經預感是什麽原因了,只能點點頭。
竇純燕隨即質問:“你是不是私扣過曉梅的信?”
馬平川一副黯然的口氣:“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還問我幹什麽?”
“你果然扣過她的信?看樣子我們預料得不錯。”
馬平川沉吟道:“曉梅是不是又收到那個男人的信了?”
竇純燕為了維護馮天祥,只能編造一個過程:“是的,曉梅正巧回來收到他的一封信,證明她之前對他有太多的誤會。”
“難道他這次明說他其實沒有女朋友了嗎?”
竇純燕心裡一動:“難道他在信中說自己沒有女朋友嗎?”
馬平川一聲歎息:“唉, 我早知道紙裡包不住火,可實在舍不得放棄曉梅···這才···”
竇純燕氣得一跺腳:“你呀,簡直是糊塗,就算在隱瞞真相的情況下佔有了曉梅,就可以完全籠絡住她的心嗎?難道就可以阻止她了解真相嗎?”
馬平川事到如今,也無可辯解,把頭深深一垂:“我錯了。”
“唉,知道錯了有什麽用?你還是做好婚禮取消的心理準備吧。”
馬平川一聽,臉色驚駭地抬起了,稍一思索,便拔腿往屋裡闖——
竇純燕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幹什麽?”
馬平川不得不停下來,語氣很是可憐:“我要跪求曉梅···求她千萬不要取消婚禮···”
竇純燕一副嗔怪的語氣:“你是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青年企業家,怎麽能這樣沒出息?”
“純燕,我是沒有辦法呀。你知道嗎?我的爸媽今天下午從老家千裡迢迢過來參加我的婚禮了。我媽心臟不好,不能經受任何刺激呀。”
竇純燕渾身一顫:“什麽,你把伯父伯母接過來了?”
“是呀,我是他們二老唯一的兒子,難道在大婚時不該請他們參加嗎?”
竇純燕急得狠狠甩開了他的胳膊:“哎呀,你真是捅了一個大簍子呀!”
馬平川一聲哀歎:“還不知這些呢,你知道明天還有誰參加我的婚禮嗎?我在這些人面前更是輸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