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凱強忍悲痛料理好母親的後事,便倒下了――
他在自己的家裡足足病了四天才走出家門。在生病期間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他,這讓他飽受了沒有親人的無奈。他決定等自己身體再好一點就回部隊,那裡的領導和戰友們以後就是自己的親人。
這一天傍晚,他獨自出去散步,由於他的家就在省城的市郊,所以一出家門就可以領略到市區的旖旎風光。
經歷數天洗禮的劉成凱情緒終於平複一些,開始留意周圍的景色,感覺離開這一年多來,家鄉這座城市變化蠻大的,畢竟是省城,城市發展的腳步比起其他城市是遙遙領先。
劉成凱一邊散步一邊瀏覽,又不經意想起了早逝的母親,不禁仰頭長歎,因為母親再也看不到未來的好日子了。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不遠處有兩個男子正對一個女子拉拉扯扯,似乎產生了一點爭執。
劉成凱無心好奇人家的糾紛,隻是瞥了一眼,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不過,他的腳步距離那兩男一女越來越近,女子的哀求聲也不經意傳到了耳畔――
“兩位大哥,求您們行行好吧・・・把我放了吧・・・”
一個粗魯的男聲:“不行!我們千裡迢迢追到你,怎麽能放你走呢?你如果再不老老實實跟我們走,休怪我們哥倆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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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成凱聽到這些聲音,立即意識到這個女子遇到了麻煩,而且又是外地口音,肯定是很無助。他即便不好奇,但一副俠義的心腸還是讓他關注起近在咫尺的拉扯的場面。
他注意到那個女子幾乎被兩個男子挾持住了,根本動彈不得。雖然夜幕下無法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但看身材以及可憐的語音可以斷定她很年輕,估計二十多歲上下。
劉成凱再打量一下那兩個男子,一個個膘肥體壯,從凶狠的聲音判斷,他們絕非善類。
由於周圍鮮有行人,所以並沒有第二個旁觀者,那名無助的女子隻能眼巴巴面對兩個強壯男子的挾持。
劉成心頭不由一震,立即靠上去――
“住手!”
伴隨他的一聲斷喝,令那兩個男子渾身一震,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在夜幕朦朧中的男子輪廓。雖然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由於附近沒有路燈照明,彼此都是模糊的輪廓。不過,他們扭住女子雙臂的手並沒有放下來,隻是幽亮的眼眸冷冷怒視著來管閑事的年輕男子。
劉成凱在距離他們不足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衝著不肯就范的他倆冷冷地發飆:“難道你們聽不懂我的話嗎?立即放開這位姑娘!”
那位女子突遇見義勇為的男人,頓時萌生一絲希望,失聲大叫:“大哥,快救救我吧!”
劉成凱一聽,便更加認定這兩個男子要對可憐的女子不軌,不由分說上前衝他倆發難。
由於他的心情極其憂鬱,就直接波及到了他的脾氣,對那兩個男子絲毫不手軟。雖然他入伍才一年多,但也練就了一身硬功夫。那兩個男子還沒來得及辯解,首先發出是“哎呦”的哀叫聲。接下來,他倆的身軀就重重地摔出去,砸在了塵埃中。
那個女子沒有料到眼前仗義的男人居然‘身懷絕技’,不禁又驚又喜,一旦得到解脫,便立即閃到劉成凱的身後,雙手緊緊抓住劉成凱的一隻胳膊,幾乎附在了他的身上,儼然像經歷一番驚濤駭浪之後而把他視作了救命稻草。
劉成凱沒有料到此女子會如此依附自己,在一愣的同時心裡又是一蕩,因為這是他成年以來第一次被同齡的異性依附。對方幾乎貼在了自己後背,可以直接嗅到對方玉體所散發出的香馥。
劉成凱渾身一顫,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在跟前兩位倒地的男子。
那兩個男子做夢沒有想到今晚會遭遇硬茬子,身體的痛楚久久不能平複,但也不得不掙扎爬起來・・・
其中一個男子抬手一指眼前的‘煞星’,並憤憤地質問:“我們與閣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憑什麽對我們大打出手?”
劉成凱冷冷一笑:“非得跟你倆有仇才打嗎?就憑你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突然意識到目前是黑天,趕緊改口)在和諧的社會對一個無辜的女孩非禮,難道不該被打嗎?”
“我們・・・我們沒有對她非禮呀・・・”
“哼,我都撞到了,還容得你倆狡辯嗎?”
另一個男子趕緊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哥倆跟郝曉梅是同鄉呀,這次是奉她媽的委托把她帶回老家的。”
劉成凱已經聽出了他們都操外地口音,頓時心生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男子繼續解釋:“你身後的姑娘就是郝曉梅,因為多日之前離家出走,結果把她媽急壞了,經過打聽,得知她來省城了,就委托我們哥倆把她接回去。我們在省城尋覓了多日,終於在這裡逮住了她,可她不肯配合,所以我們哥倆才要強行帶走她的。”
劉成凱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由回頭審視身後的女子。
此時,天色更黑了,女子可憐的眼神也捕捉不到了,隻是一個披頭散發的慘樣。
“請問姑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那個姑娘使勁搖頭:“不!他們說謊・・・要抓我賣人!”
劉成凱一皺眉頭:“你說他倆是人販子?”
“對對對,他倆就是人販子!”
對於劉成凱來說,一向是同情弱者,所以也最能接受弱者口中發出的聲音,於是又回過頭:“你倆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打這位姑娘的主意,趕緊乖乖跟我去派出所吧。”
“不,請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哥倆怎麽會是人販子?我們真是受她媽的委托呀。”
“哼,那你們拿什麽證明?”
其中一個男子環視一下左右,然後建議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一家附近的小賣店打一個長途電話,讓她媽媽跟你說明一下可以嗎?”
男子的話令劉成凱身後的姑娘渾身一顫,把劉成凱抓得更緊了:“大哥不要聽他們的・・・快帶我走吧・・・”
劉成凱那顆搖擺的心頓時堅定了,首先安慰女子:“姑娘請放心,隻要有我在,就沒有人敢把你怎麽樣。”
“請你趕緊帶我離開他們。”
劉成凱搖搖頭:“不,假如他倆真是人販子,那決不能這樣便宜他倆。我要把他倆扭送到派出所。”
“不要・・・”
“為什麽?”
“如果經官的話・・・真是太麻煩了・・・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
“唉,姑娘真是糊塗了,假如這次放他倆走,那他們可能對別的姑娘起歹心。你不能因為自己沒事而讓他們繼續禍害別的女人吧?”
“這・・・”女子有些無語了。
劉成凱這時繼續面對那兩個畏首畏尾的男子:“你倆要是識相的話,就乖乖跟我走,千萬不要做逃跑的打算。”
那兩個男子一看劉成凱如此信任他倆抓捕的對象,不禁叫苦不迭。
其中一個男子思忖片刻,便一咬牙道:“好吧,我們哥倆跟你走,既然你被她蒙蔽了,人家警察眼裡可不揉沙子。等人家查明真相,肯定會幫助我們把她押送回去的。”
劉成凱聽他如此一說,心頭不由一震。
當他再回頭審視身後女子時,那個女子渾身就像觸電一樣抖動一下,隨即撇開劉成凱,撒丫子往反方向狂奔――
劉成凱頓時驚呆了!
首先做出反應的是那兩個男子――
“別跑!”
劉成凱眼看著他倆叫囂著追過去,終於醒過味來――原來女子是在騙自己!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便聽到從女子和兩個男子所消失的夜幕處傳來了女子哭喊聲和兩個男子的呵斥聲,便知道女子是逃不出那兩個男子手掌心的。
他遲疑一下,重溫一下那個女子剛才對自己的依附感,便再也無動於衷了,立即箭步衝向夜幕。
他很快把挾持女子的兩個男子堵在了一個角落裡。
此刻女子已經呼救不得,隻能依稀聽到“嗚嗚”的聲音,估計是被堵住了嘴,而且也從身形上判斷,她也被人家反綁上了。顯然那兩個男子身上已經藏好了繩索,就是打算綁走她的。
“住手,快放開這位姑娘!”
劉成凱威風凜凜地橫在他們跟前,雙眼瞪得溜圓。
那兩個男子已經吃過他的苦頭了,就算再凶也不敢在他跟前造次,一看他又過來橫加干涉,不由膽戰心驚。
“先生您為啥還要管這宗閑事?難道還不相信我們嗎?”
“哼,就算你們說的是實情就該強綁她嗎?”
“唉,她又不配合我們,我們哥倆也沒有辦法呀。”
“她算不算是一個成年人?”
“算, 當然是成年人。”
“既然是成年人了,就有自主選擇權力。她既然離家出走,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們這樣強綁著她屬於違法的。目前的法治社會豈能容忍你們動私刑?”
“動私刑?我們哥倆沒把她怎麽樣呀?”
“你們現在綁走她,還堵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這還不算動私刑?你們就算是姑娘的家長,也沒有權力禁錮她的自由。”
“這・・・照你這樣說,她離家出走還有理了?”
“不論有沒有理,你們都無權力強迫她什麽。”
其中一個男子的語氣不善了:“看樣子你是非要跟我們哥倆過不去了?”
“我不想跟任何人過不去,但不能容忍你們跟這位姑娘過不去。”
“哼,別以為你有兩下子,我們就怕了你。”
“哈哈哈,我不需要任何講道理的人懼怕,但你們休想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她綁走。”
“我們就要綁走她,你能把我們怎麽樣?”
“哦,假如你倆覺得剛才身體還沒解癢,那就試一試?”
這兩個男子無非是虛張聲勢,既然領教了對方的厲害,哪敢以卵擊石?
“你信不信我們報警?”
劉成凱頓時抱起雙膀,一副愜意的口吻:“好呀,這事交給警方也省我許多麻煩。看看警方會同意你們這樣無法無天的行為。”
那個姑娘雖然嘴裡無法說話了,但清清楚楚傾聽著他們的對話,頓時又讀出一線生機,趁兩個男子稍有懈怠,立即掙脫他們的手,拚命向劉成凱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