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川不由一怔:“為啥不行?”
“因為你不合適照顧我!”
“我···我照顧自己的‘最愛’,哪裡不合適了?”
郝曉梅顧不上羞澀,衝他講起道理:“首先,你目前領導一個企業,根本不能分身;其實,不管你心中怎定位跟我的關系,但畢竟男女有別,你照顧我不方便。”
馬平川覺得她的話有些道理,不由撓了撓頭:“曉梅,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就在廠裡找一個同事來醫院照顧你吧?”
郝曉梅還是搖搖頭:“不行,如今廠裡生產相當緊張,同事們都在加班加點工作,怎麽能為了照顧我而抽出一個勞動力呢?”
馬平川有些無奈:“那你說怎麽辦?”
“你···你能跟警察說一說···把竇主任放出來照顧我?”
馬平川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不由苦笑道:“你真是一個傻丫頭,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就算警察跟你一樣天真,我還不放心呢。她現在恨得可是你呀。你盡早收回那種荒唐的想法吧。”
郝曉梅也深知自己的想法有些唐突,一看老板並不買帳,隻好歎了一口氣:“唉,那就由我自己照顧自己好了。”
“那怎麽行?”馬平川思忖道,“我跟院方商量一下,等你轉入普通病房後,為你申請一個特護。”
“特護?”
“對,就是特別的護理,可以有專職的護士照顧你。”
“那會不會花很多的錢?”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擔心錢幹什麽?你住院的一切費用都由公司負責。”
“公司?哪個公司?”
“哈哈,你忘記我已經成立公司的事情了?”
“哦,我真的忘了,你現在已經成為‘馬經理’了。”
馬平川莞爾一笑:“我的未來‘郝廠長’,你可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體呀,因為你可是廠裡未來的中流砥柱呀!”
夜已經深了,郝曉梅那雙大眼睛有些睜不開了,這也許是在馬平川的勸導下,心裡已經放開了一些東西而如釋重負的緣故。
馬平川趁機勸道:“現在時候不早了,你趕緊閉眼睡吧。”
郝曉梅一看這間觀察室除了一張病床之外就只有一張椅子了,不由發愁道:“你在哪裡休息呀?”
“我就坐在這張椅子上陪你好了。”
郝曉梅微微搖頭:“那怎麽能行?你還是回家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能行。”
馬平川同樣搖搖頭:“不行,你還處於‘觀察期’,身邊哪能離開人呢?”
“可你這樣熬一宿的話,明天怎工作呀?”
“你放心吧,廠裡就算少了我,也會照常運轉的。”
“可惜,竇主任也不能上班了。”
馬平川這次並沒有嗔怪,而是趁機鼓勵:“你如果擔心廠裡,就快點給我好起來。廠裡現在離不開你才是真的!”
郝曉梅終於閉上了疲憊的眼皮,但心裡卻暗生感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自己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學徒工一躍成為了技術能手,一個骨乾,這期間自己付出多少艱辛的努力呀!同時,自己也用實際行動征服了眼前的男人。
當她心裡萌生一絲情愫的時候,劉成凱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劉大哥如果知道自己受傷住院了,到底會是什麽心情呢?她胡思亂想一陣,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便被轉入了普通病房。馬平川也順利為她申請了‘特護’,
由一個叫王敏的女護士專門陪護她。 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已經過了中午了。
郝曉梅一看老板的表情上產生了黑眼圈,便知道他一宿沒睡,心裡好生過意不去。
“馬···經理,你快回家補一覺吧?”
馬平川故作輕松:“我還不困。”
“就算不困,你也該回廠裡看一看吧?”
“這···”
郝曉梅瞥一眼站在床邊的護士:“從今以後有小王陪我,難道你還不放心嗎?”
馬平川一看自己不走,對方就不安心,隻好同意:“那好吧,我先回廠裡安排一下,等晚上再來。”
郝曉梅趕緊搖頭:“不行,晚上有小王在,你在這裡不方便。我勸你還是回家睡一覺吧。”
馬平川拗不過她,隻好妥協:“好吧,我明天早上過來探望你總該行了吧?”
郝曉梅眨了眨大眼睛:“你不必著急過來,還是先把家裡和廠裡安排好了。”
“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回廠裡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至於家裡嘛,哈哈,更是沒啥可忙的,因為我住的地方還不算是個家呀。”
“那你能去我家幫助照看一下嗎?”
“你家?”
“嗯,我已經把住的地方當家了。”
“那裡不是由那些熱心的鄰居幫助照看嗎?”
郝曉梅歎了一口氣:“唉,人家馮大哥為了我都被抓進去了,那些大爺大媽們肯定忙著這件事。再說,我在這裡一點個人用品都沒有。”
馬平川心裡一動:“你是想讓我回去幫你拿一些生活用品?”
“嗯,你明天拿過來就行,順便幫我打聽一下馮大哥的情況。”
馬平川欣然同意:“好的,我也會盡力周旋那位馮大哥的事情,盡管他以前欺負過你,但這次表現得真像一條漢子。”
“嗯,拜托你了。”
“曉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等馬平川一離開醫院,女護士便跟郝曉梅聊上了——
“曉梅,這個男人只是你的老板嗎?”
郝曉梅“嗯”了一聲,“這有什麽問題嗎?”
“他對你可真好。如果不是你的撇清關系,我還以為他的你的男朋友呢。”
郝曉梅不由歎了一口氣:“唉,我真不想麻煩他太多。”
“我看出來了,但他肯定是喜歡你,如果還沒有老婆,你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嘛。”
“小王,你覺得他適合我嗎?”
女護士連連點頭:“嗯,他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看就是那種讓女孩心動的男人。”
郝曉梅不由歎息:“也許我心裡始終放不下另一個男人,所以對他並沒有你那樣的欣賞。”
“另一個男人?他能來看你嗎?”
“他···在很遠的地方,並不知道我住院呀。”
“你可以發電報通知他呀,你現在正是需要他的關心。”
“可是···他還有需要關心的女人···我也不想讓他分心···”
“啊···你愛的男人有老婆?”
“不···他還沒結婚呢,應該算是女朋友吧。”
“曉梅,你怎愛上一個有對象的男人呢?”
“我也不想···可不知怎麽回事···他就佔據了我的心···”
“傻丫頭,你快趕緊拔出來吧,否則就會越陷越深!”
由於女護士的口氣比較急,令郝曉梅有點不知所措。
女護士神態舒緩一下,便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曉梅,你這種單相思是很危險的,往往會讓你限於萬劫不複。要想不被情所困惑,你就必須學會放手,放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珍惜眼前有緣的人,你的生命從今以後才能充滿光彩。”
“小王,你說我的‘單相思’?”
“你以為呢?假如對方心裡還裝著你,豈不是一個用心不專的男人了?”
郝曉梅眼前回顧著跟劉成凱那段短暫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不由百感交集,辛酸的淚水再次充滿了眼眶。
再說馬平川回到廠裡,召集幾位班組長匆匆交代一下,便去了公安局。他並不是為了竇純燕,而是為了見義勇為的馮天祥。
接待他的民警聽說他要保釋馮天祥,不由一皺眉頭:“我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鄰居女孩才對嫌疑人大打出手的,本該鼓勵這種行為,可他出手太狠了,差一點要了人家的命,由於人家全身多處骨折,極有可能癱瘓呀。目前傷者的醫藥費數目巨大,而他本人又沒有錢,甚至一屁股債,假如馮天祥不能為他出這筆醫療費的話,我們只能羈押他。”
馬平川眼前一亮:“假如我替他墊付這筆醫療費,是不是可以換來他的自由?”
民警匪夷所思地盯著他:“你跟馮天祥什麽人?”
“我並不是他什麽人,但他為了那個受害的姑娘才進來的,我必須替姑娘還上這個人情。”
“那位姑娘不就是你手下的一個女工嗎?你為啥肯出這麽大的力?”
“她不僅我一個女工,也是我們廠的骨乾,更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紅顏知己。”
民警頓時肅然起敬:“我明白了。”
馬平川當即表示:“只要你們肯釋放馮天祥,我甘願負責全部的醫藥費!”
民警被他的精神感動了,當即表示:“我馬上跟領導商量一下。”
當天晚上,馬平川通過預交一筆數目可觀的醫療費,終於換得了馮天祥的獲釋。
馮天祥一看是自己的‘苦主’把自己保出來的,不由大感意外:“怎麽會是您?”
馬平川望著跟自己的年齡和個頭差不多男子,不由莞爾一笑:“怎麽不能是我?”
“難道是你保釋我出來的?”
“是呀,難道不可以嗎?”
馮天祥不由苦笑:“前些日子你把我打個半死, 還要把我送進局子裡,可現在我真進來了,卻是您幫忙把我給弄出來。這樣的反差也忒大了點。”
馬平川哈哈大笑,隨意意味深長地講道:“當初你要傷害曉梅,所以我要跟你水火不相容。如今你是為了救曉梅痛打那個襲擊者才身陷囹圄,我必須要保你自由。”
馮天祥不禁感慨:“你對曉梅可真好!”
“她是我的最愛,這是必須的。”
“能有你這樣的男人待她,我真為曉梅高興。”
“哈哈,你對曉梅也不錯呀。”
馮天祥顯得一絲懊惱:“唉,都怪我晚了一步,否則曉梅就不至於遭到毒手。”
“馮先生不要太自責,你已經為曉梅狠狠教訓了那個家夥。”
“要不是為了救曉梅,我當時真恨不得打死那個家夥。”
馬平川心裡不由一動:“你的身手不錯了,就憑赤手空拳就把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打殘了。”
“哦,這沒啥,我是練過的。”
“是嗎?當初我痛打你時,你怎變得那麽慫呀?”
馮天祥尷尬一笑:“那是因為你是正義的一方,我本來做錯了,哪敢還手呀?”
馬平川長籲一口氣:“幸虧你看得明白,否則我恐怕跟那個家夥一樣的下場呢。不過,曉梅沒有看錯你,上次給你一個機會,你很快就做出了報答。”
馮天祥一副慚愧:“只要沒給她添亂就行。”
“哈哈,當然不會。只要你的行為是為曉梅,就算把天捅了一個大窟窿,我也要幫你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