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很糾結。
——身為一個合格的君主,同時也是身為一個合格的女人,艾米麗小小姐應該鼓勵自己優秀的管家去從軍或者從政。或者將他推薦給自己的外婆的。這樣對張誠和自己都有好處。但是艾米麗就是不願意。
將這樣一個又帥,又溫柔,又會講故事,體貼周到的男人送走?自己瘋了也不會這麽做啊。
就是這樣,感性與理性相互交戰,讓小小姐在短時間內處於一種精神錯亂的狀態。
在早晨起床的時候,會迷迷糊糊的倒在張誠懷裡面想要多睡一會兒。等張誠給她梳辮子的時候,就會對著鏡子露出抱怨的表情,嘟著嘴,幽怨的眼神好像張誠是吃乾抹淨之後不認帳的渣男……最後是早餐時間,已經穿著打扮完畢的小小姐當著女仆們的面,就會學做大人模樣對自己的管家挑三揀四的: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再有出息一點。”隱約間有種怒其不爭的感覺。就好像她其實是想要張誠出去闖一番事業,是張誠自己不爭氣,賴在她身邊不想走一樣。
青春期的小女生,就是這樣反覆無常。讓張誠有種“我是不是把她抓過來放到大腿上,打兩下屁股就能修好了?”的錯覺。
當然不行。
作為對小小姐忠誠無二的管家先生,現在要做的是鄭重其事的保證:“既然是小小姐的命令,那麽等此間事了,在下便會奔赴前線,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與異端、異型之流奮戰到底。”
“——”
聽張誠說出這種話,艾米麗差一點被氣哭了。
她只是想要裝模作樣加上推卸責任啊。就好像是兩個人戀愛的時候,不管怎樣女方都會說:“反正都是你的錯”一樣。這種情況下,有責任心的男朋友,都應該在第一時間說出:“是的是的,是我的錯”這樣的話。但是為什麽張誠沒有這麽做呢?
於是,艾米麗小小姐開始用幽怨的眼神看張誠。後者則對此表示淡定與無視。
這標志著小小姐的又一次努力宣告失敗——就是將自己的隱藏輩分拔高一點得努力。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孩子扮演的都是青春期的,略顯叛逆的那種女兒的角色。而張誠則是她的父親和哥哥。
再具體一點說,她從張誠身上感覺到了那種父親,兄長的溫柔的關懷。那是一種女性,對於兩性意識剛剛察覺之後的期間,一種想要親近,又想要推開的,奇怪的別扭的狀態。
這就是現在的艾米麗。在坐上馬車之後,卻忽然嚷嚷著:“我不想去學校了!”的帝國第一的富蘿莉。
“那麽小小姐,想要做什麽呢?”
“……”
張誠提出的這個問題,換來了艾米麗小小姐略顯幽怨的目光注視。
短時間內,這孩子其實只是想和張誠在一起。或者說只要和張誠在一起的話就好,做什麽則是其次的。
“最近一段時間,弗蘭德斯會比較亂。小小姐還是不要隨便行動比較好。”於是張誠又這樣告誡說。
“不是有外婆的軍隊會過來嗎?”艾米麗有些好奇地看著張誠,然後這樣問道。
“嗯,的確,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張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您的身份尊貴,我不希望您隨便面臨危險。”
“……好吧。”艾米麗點點頭:“不過今天,我的確有別的事情要做——嗯,還有要你去做。”
“盡管吩咐,小小姐。”
在得到了張誠的應許後,艾米麗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當然緊接著,她馬上提醒自己,身為優秀成熟的淑女不該這樣做。所以馬上板起面孔。
“那就拜托了,賽巴斯。”
……
在五天之後……不,現在應該是三天之後,紫羅蘭夫人的艦隊就會抵達。而因為紫羅蘭商會的背書,所以弗蘭德斯的頭頭腦腦們,意外的接受了永生者即將回歸,帶領吸血鬼大軍征服弗蘭德斯的傳聞。
也因此,弗蘭德斯的城市駐軍開始動員與戒備。那些平日裡散漫的兵痞們,被軍官連踢帶打的趕回了軍營,好歹開始操練。同時議會商量著是否要進行戒嚴,最終因為各個商會的強烈反對宣告無法進行——因為會耽誤做生意的。
盡管永生者即將回歸。然而弗蘭德斯人就是有一種迷之自信。
或者是因為紫羅蘭商會的軍隊很快就會到來。又或者乾脆因為不夠了解,以及半信半疑。
在沒有切膚之痛的情況下,人們很難相信一種神話傳說的,虛無縹緲的東西會帶給他們傷害。
所以最終,永生者與吸血鬼的傳言隻造成了三種現象。
第一是城內的奸商們,愉快的趁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惹得怨聲載道的。
第二是包括“紫日教會”在內的許多宗教組織(以及邪教組織)愉快的活躍起來了。越是面對災難,信仰心就越強烈。也因此,紫日教會獲得了第一批中堅信徒。
在卡特的努力下,貧民窟內幾個街區都成為了紫日教會的勢力范圍,搞得大姐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誒?為什麽我的信仰值又提高了呢?真的好奇怪啊……”
雖然看上去傻乎乎的,是個又笨又好騙,可愛溫柔地大姐姐。但是在這裡必須再次強調一下,這個叫做日日紫的家夥,是個女神。而且是通過了多元宇宙女神管理協會六級考試的正牌女神。
是多元宇宙級別的。並不是某個單體宇宙的土包子土著神,是貨真價實的神明來著。
擁有信仰的她,理論上那些聖經故事裡面的神明能做什麽,她也能做什麽。可以說非常厲害……雖然表面上和內在仍舊是個笨蛋。
……
然後就是最後一點。
也就是目前對張誠來說最重要的一點——不管真假,弗蘭德斯城內的貴族們都運作起來了,大家比著勁的增加自己的武力值。就像是一場狂歡,與另類的炫耀攀比一樣。
只是這一次炫耀的東西不是女人,珠寶與純血馬。而是貴族們訓練的私兵衛隊,以及他們拉攏來的各路高手。
這就是艾米麗小小姐今天叫張誠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