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安又來了啊,快幫我看看,這台電腦一直死機該怎麽辦?”聽到腳步聲,老板回頭一看,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趕緊把陳俞安拉倒那台黑屏的電腦前。
這段時間陳俞安已經和老板混熟了,幫他解決了幾次小故障,如今老板可是把陳俞安當成真正的電腦高手,一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找他,連帶著把上網費都免了,反正陳俞安每天也就玩一兩個小時,耽誤不了多少生意。
不過陳俞安卻堅持給錢,隻是讓他打了點折,這下老板對他就更熱情了,每到他要來的時候,都主動幫他留好電腦。
“死機?我看看哈。”陳俞安檢查了一番,最後發現是主機積累的灰塵過多,導致CPU溫度太高無法正常工作,簡單的清理下灰塵就搞定了。
“以後時不時地檢查下,積累灰塵過多容易損壞CPU和主板,影響電腦的壽命。”又給他說了點日常保養的小技巧,老板拿過筆記本認真地記下,這些在以後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現在在這種小縣城,可是能養家的本事。
“裡面那台電腦給你留著呢,這回不準給錢啊,再掏錢我可就不讓你玩了。”老板平時還兼職幫人修電腦,之前遇到幾次這樣的問題都沒辦法解決,陳俞安這幾句話完全可以讓他攬到更多的生意,再收錢可就真不好意思了。
“行啊,那就謝謝王哥了。”陳俞安也不客套,道了聲謝來到最角落的位置,打開電腦登錄網頁搜索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將幾份資料對照一番,這篇新的文章也就有底了。
劈裡啪啦,雙手在鍵盤上運指如飛,一行行文字就出現在了Word裡,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三千多字的稿子就打完了,既然是按字數算錢,那麽不妨就多寫點。
寫完檢查一遍,修改了幾個錯別字,打開《萌芽》雜志社的官方網站,找到投稿郵箱,將這篇文章發了過去。
說起《萌芽》的網站,就不能不提到一個人,那就是《萌芽》雜志社的主編趙天昌。
在新舊世紀之交,湧現出了一批批優秀的媒體人,他們通過大刀闊斧的改革,讓原本衰落不堪的報刊雜志起死回生,影響了整整一代人,比如《體壇周報》的瞿悠遠,比如《萌芽》雜志社的趙天昌。
在1995年擔任《萌芽》雜志社的主編時,中國文壇一度經歷了上世紀80年代的黃金時代,但是到了1990年代,大多數中國文學刊物漸趨沒落,《萌芽》也不例外;雜志銷量一再下降,從八十年代最高峰的三十四萬跌落到一萬。
他不得不考慮市場,提升雜志的銷量;為此,趙天昌決定改變編輯方針,選用更多適合中學生和高中生看的作品。
起初,他想著尋找一些已經成名的年輕作家約稿,比如蘇桐,但是讀者反映蘇桐所描寫的生活還是距離他們太遠了;於是趙天昌改而尋求中學語文老師推薦學生作文,但語文老師推薦的學生文章,學生也根本不看。
經歷了幾次失敗之後,他對《萌芽》雜志進行了改版,將讀者群重新定位在“大、中學生”,即以大學生為主,向下輻射到高中生,向上輻射到工作一兩年的青年讀者。
改版後的《萌芽》更貼近生活、貼近校園和青年學生,既是一本青年文學刊物又是一種青年文學修養性讀物,吸引了眾多青年學生的注意。
隨後,他做出了一次成功的策劃,趙天昌決定舉辦一個不一樣的作文比賽,
一方面是挖掘稿源和文壇青年作家,另一方面也想借此吸引讀者,讓年輕人注意及閱讀這份雜志,使到《萌芽》能夠跳出市場困境。 他把“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主旨定為“新思維”“新表達”和“真體驗”,區別於傳統的較為呆板的學校作文教育。
“新概念作文大賽”大獲成功,第一屆就吸引了四千多人參加,第二屆參加人數更是突破了一萬,連帶著雜志的銷量也是水漲船高,雖然暫時還比不上八十年代的黃金時代,可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增長速度,超過三十四萬的記錄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萌芽》官方網站也是在趙天昌的主導下搭建的,為得是能給編輯、讀者和作者提供一個更便利的交流平台, 現在網站雖然才剛剛成立半年時間,可在青少年之中已經是頗具影響力,許多作者都改變了郵寄稿件的習慣,采取了更便利的郵件投遞。
早上八點半,付星準時走進辦公室,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和同組的編輯們閑聊,“再有一個多月‘新概念作文大賽’初賽就截止了,你們有沒有遇到不錯的作者?”
“有個叫張月然的小姑娘文章不錯,我已經給主編推薦上去了,主編也很欣賞,複賽肯定有她一個。”同事回道。
新概念作文大賽分為初賽和複賽,初賽到十一月截止,這一階段參賽選手們只需要在稿件上注明參賽就可以了,然後編輯部通過篩選,選出四百名優勝者進入複賽,報銷硬座火車票,讓他們來魔都現場進行寫作。
因為剛開始舉辦,大家都沒什麽經驗,還鬧出了一些笑話,去年韓寒就沒有接到複賽通知書,錯過了複賽。
雜志社得知具體情況後,決定給韓寒一次補賽的機會,重新給他單獨設立考場,重新命題,為了公平起見,作文題隻好臨場現出。
主編李其剛就用考場的現有條件,拿來一個玻璃杯,把一張紙揉成一團,塞進有水的杯子裡,隻說了一句話:“就這個題目,你寫吧。”
在短短一個多小時後,紙團沉到杯底,《杯中窺人》浮出水面,成就了一段佳話。
閑聊幾句,付星打開郵箱,開始認真地審核投稿,很快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咦,陳俞安又投稿了?《八零後真是‘垮掉的一代’麽?》,這題目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