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平川的原野上,嘈雜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雲霄。
惠澤死命抓住韁繩,身體伏在馬背上,雙腿用力夾住馬腹,希望能保持住平衡,不至於被飛奔的馬匹顛下去。
徐晉穩穩騎在黑雷背上,不斷張弓搭箭,回身射向後面追趕而來的人。
不斷有人中箭從馬背上摔下來,但這並沒能阻止追趕者們的決心,依舊呼號著瘋狂策馬,沒有減緩絲毫的速度。
徐晉所帶的箭支不多,起初連續兩箭射向領頭的白羅刹,但都被其手中長戟輕松撥開,看到不起作用,徐晉就專心射殺跟隨的那些嘍J嘀Ъ渫輳遼儆釁甙爍鱘閃誦旖募巒齷輟5旖睦鏌舶底鄖煨藝餿鶴繁揮寫裨蛞黃鴟偶突菰蟛槐簧淥酪駁盟は侶砝礎
兩人慌不擇路,隻是任由馬匹狂奔,後面的追兵雖然折損了不少,卻依舊緊追不舍。不知不覺間,馬兒奔上了一條大道,並沿著道路馳騁。
道路那端,一輛車駕在十余騎的護衛下急匆匆的迎面而來。
徐晉把韁繩一緊,控制黑雷從車駕旁邊飛速通過。但惠澤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顯然慌了手腳,馬兒失控,徑直朝著車駕衝撞過去。
惠澤嚇得大叫起來,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
突然車駕旁閃出一騎,迎面衝向惠澤。兩馬交錯的瞬間,馬上的人側身騰空,敏捷的跳到惠澤的背後,雙手拽過惠澤手裡亂扯的韁繩,奪過了馬匹的控制權。
馬兒終於放慢了速度,最後在車駕前方人立而起,長嘶一聲,穩穩地停了下來。
徐晉趕快跳下馬,過去扶下雙腿打顫,滿頭大汗的惠澤。
幫惠澤停馬的人也跳下馬,對著驚魂未定的惠澤微笑著說道,“小和尚,你這樣騎馬可不行啊,太危險了。”
驚魂未定的惠澤一面用衣袖擦拭頭上的汗珠,一面含混不清地表示著歉意。
徐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此人身材高大勻稱,氣宇軒昂,頗有行伍之人的氣質,年紀三十有余,容貌俊朗,衣著雖不華麗,但乾淨整潔,頭髮整齊地束於發冠中,精心修剪的胡須更襯托出一份硬朗。
徐晉拱手道謝,“多謝兄台出手相助,我們二人急著趕路,就此別過了。”
話音剛落,沿著道路便傳來滾滾的馬蹄聲。白羅刹一馬當先,“小子,看你們往哪裡逃!”眨眼的工夫,這群追兵就圍了過來。
“這麽多人追趕這二人,不知所為何事啊?”那名男人上前一步問到。
“這與你無關,識相的躲遠些。”白羅刹語氣十分傲慢。
“這兩位小兄弟看起來並非惡人,其中一位還是出家人,既然被我碰上,自然要問個明白。若他們犯下了罪行,我願幫你捉拿;若不是,我也不能讓無辜之人平白受難。”
白羅刹的臉上滿是不爽,“今日是怎麽了,盡遇些多管閑事的家夥……”
正嘟囔著,身後傳來隆隆的聲響,約莫有三十余騎,挾著滾滾煙塵飛奔而來。那是白羅刹府裡的援兵,他們迅速匯聚到主人的身邊。
領頭的年逾五旬,身穿鎧甲,不戴頭盔,一條白頭帶將灰白的頭髮扎在腦後,同樣灰白的胡須如野草般濃密雜亂,臉頰、鼻梁、額頭上布滿讓人觸目驚心的疤痕,不禁會去猜測他究竟經歷過怎樣的過往。
這人驅馬來到白羅刹面前,拱手行禮,“少主,老仆前來相助了。”
白羅刹一反常態,
不但回禮,語氣也頗為恭順,“區區小事,何敢勞煩華師傅親自出馬。” “聽回來報信的說,遇到了狠人。護佑少主安危,是老仆份內之事,怎敢不快馬加鞭趕來。”
說完,這位華師傅轉過身來,目光凌厲的掃視著徐晉一行人,“是何人膽敢衝撞我紇骨家少主,速速出來受死!”
徐晉正要發作,卻被那位幫惠澤停馬的人伸手攔住。
那男人朝端坐於馬上的華師傅行了個禮,“剛才在下已經說過,這麽多人追捕兩個年輕人,必然事出有因,既然被我碰上了,就一定要把緣由問清楚。”
“這兩個小子,殺了我的手下。”白羅刹不耐煩的回應道。
“那你為何不說,我們為什麽會殺了你的手下?”惠澤難掩心中的憤怒,大聲的反問。
“看來事情果然沒那麽簡單,”男人回頭對惠澤說,“小和尚但說無妨,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惠澤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男人聽完,瞪著那位華師傅,冷冷的說道,“看來你這位少主,可不是什麽善類啊。”
華師傅面無表情,淡淡的問了一句,“少主,可有此事?”
“沒錯,是這麽回事。”白羅刹爽快的承認了,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過這兩小子身手不錯,我已經很久沒玩得這麽開心了。”
“既然搞清了是怎麽回事,恐怕我要讓你掃興了。你們若知趣,便掉頭離開,否則……”那男人話音一落,後面那十余騎齊刷刷的下馬圍了過來,皆面色陰沉,目光冷冽。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白羅刹這方人數雖絕對佔優,但對方那十余人皆渾身散發出透骨的殺氣,且站位齊整,明顯受過精心的訓練。
華師傅不慌不忙的下了馬,上前幾步,拱手道,“閣下看來像是行伍之人。老夫華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楊白華。你是長者,希望能明辨是非,帶你少主離開,免得動起刀兵,徒傷性命而已。”
聽到楊白華這個名字,華順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他又向前靠近了一步,再次拱手道,“老夫冒昧,敢問令尊大人的名諱?”
楊白華詫異的看著華順,思慮了一下,還是給出了回答,“家父楊大眼……”
話剛一出口,除了惠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就連徐晉長在北地邊陲,對這個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惠澤在徐晉耳邊懵懂的輕聲問道,“楊大眼是誰啊?”
徐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惠澤,“你不知道?那可是大魏一代名將,傳奇人物啊!”
“當真是楊公子啊!”華順語氣激動,情不自禁的朝楊白華跨了兩步,但隨即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忙立定腳步,拱手行禮,“公子不識得老夫,但老夫當年在楊將軍軍中,卻常聽將軍提起公子。”
“噢!華將軍是先父故人啊?”
“先父?”華順驚詫的問道。
楊白華點點頭,“先父去年已經病逝。”
“將軍隻大我兩三歲而已,想不到盡已仙逝……”華順歎息著。
“華將軍當年在我父軍中?”
“當年老夫曾是楊將軍麾下衝陣先鋒,跟隨將軍南征北討。鍾離一戰,將軍親率我們衝擊韋睿老兒的車陣,卻被箭矢所傷,我拚死護住將軍,好不容易撿回命來。戰後,將軍卻被發配營州為卒,我心灰意冷,便離開了軍隊,回了家鄉。打了一輩子仗,別無所長,幸得紇骨主公賞識,待我如上賓,又讓我教授少主槍棒,我一家老小方能吃上口飽飯。”
白羅刹此時也湊了過來,“哇!華師傅,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麽大來頭。”
“陳年往事而已。”華順轉向白羅刹,“今日之事,少主確有不妥之處,可否看在老仆的面上,就放過那兩個後生吧。”
“不行!”白羅刹態度堅決,“難得如此盡興,怎麽能輕易就放過他倆!”
“為了自己高興,便可以草菅人命嗎?”楊白華憤憤地說道,“我大魏的江山,遲早壞在你們這些為所欲為之人手中!”
“啊,對了!”白羅刹湊到楊白華面前,上下打量,“你是楊大眼的兒子,身手必定也很了得吧?不如我們切磋切磋,你贏了,我就饒了那倆小子。”
“少主不可……”華順正要製止,白羅刹卻乾脆的打斷他的話,“華師傅!跟著你鍛煉了這麽多年,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麽程度。那兩個小子雖然也身手了得,但我自認還能戰而勝之。現在有機會與楊大眼將軍的後人比試,我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這樣也好。”楊白華說道,“若能以單挑解決,避免傷及無辜,在下願意應戰。”
“這萬萬不行啊!”徐晉慌忙插嘴,“這事因我倆而起,怎麽能把兄台你拖累進來。”
楊白華擺擺手笑著說,“今日這情形,我如何還能置身事外。小兄弟無須多慮,我自會處理。”
兩人各執兵器,來到路邊一處空地。
楊白華將手中大刀一劃,朗聲道,“你這種非作歹的惡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想教訓我,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白羅刹挺起長戟,劈頭蓋臉殺了過去。
兵器瞬間碰撞糾纏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影在四溢的刀光之中輾轉騰挪。白羅刹的長戟如九頭蛇般從四面八方不斷突襲,而楊白華手中掄得呼呼生風的大刀將這些突擊一一斬破,並不斷趁勢砍向空隙之處,逼迫白羅刹不得不回戟格擋。
漸漸的,原本攻勢凌厲的白羅刹節奏開始紊亂起來,楊白華卻完全掌握了主動,手中大刀如暴風驟雨般不斷劈砍擊打,絲毫不給對手喘息的空間。
白羅刹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那身漂亮的綢緞衣物不斷被對方的刀鋒舔舐出口子,好幾處發梢被削去了一截,隨時有可能被對方一刀斃命。
感覺自己就要支持不住,白羅刹拚盡全力架開大刀,趁機快速後撤了幾步,脫離了搏鬥范圍。
楊白華將大刀收到身後,“怎麽?要認輸了嗎?”
“你可還沒有贏我呐!”白羅刹喘著氣,“這長兵器不利步戰,你敢不敢和我以刀劍對決?”
“少主,不要逞強了!”華順焦急的呼喊著。
白羅刹充耳不聞,勾勾手指,一個嘍芄吹萆銑さ丁0茁奚蔡蛄頌虻度校質咕⒊硤辶獎呋遊杓趕攏諂鵒思蓯疲霸倮矗
“好,今日我就要你輸個心服口服!”楊白華也返身換上長刀,手腕一抖,刀鋒直指對手,“來!”
兩人持刀慢慢靠近,當來到刀鋒所及的范圍時,兩把刀同時迅猛的揮砍出來,鋒刃相擊,迸射出點點火花。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隨即響起,如同鼓點一般連續而緊湊。
白羅刹竭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操控著手中的長刀,企圖突破對手的防衛,直擊要害。在這激烈而高速的攻防之間,楊白華顯然還遊刃有余,白羅刹的每一擊都隻是徒耗氣力而已,完全無法給對手造成任何傷害。
白羅刹敷粉的臉早已被汗水糊得斑駁而肮髒,粘附在臉頰和額頭上的頭髮更讓他顯得有些狼狽。他感覺自己完全被對方戲耍於股掌之中,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屈辱感爬滿全身,上湧的氣血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整個人化身為狂暴的怒獸,隻殘留最原始的殺戮欲望,手中的刀揮舞得更加快速瘋狂,恨不得立馬將對方大卸八塊。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楊白華依然顯得有條不紊。白羅刹的動作越來越大,破綻也越來越多。
哐啷一聲脆響,白羅刹手中狂舞的刀身被楊白華乾脆利落的奮力一擊,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強力拉扯著垂向地面,刀尖扎進腳下的泥土中。楊白華旋轉刀鋒,向上一撩,刀尖閃著寒光直撲白羅刹的面門。
要想收刀回來格擋,根本來不及了!白羅刹情急之下,條件反射般松開手中的刀柄,身子慌忙後仰,並將手臂快速縮回到胸前。
刀尖的軌跡被鮮血浸染,在空中劃出一道殷紅的弧線。淒厲的慘叫聲從白羅刹口中爆發出來,雖然勉強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右手小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手肘一直裂到手背,鮮血如決提之水般洶湧而出,瞬間便染紅了半邊衣衫。
楊白華並未進一步追擊,因為華順已經隔在了兩人之間。
嘍且揮刀希ぷ“茁奚玻⒀杆俳萇說男”郯鵠礎
“勝負已分,還望楊公子手下留情,勿傷少主的性命。”華順深揖一躬,向楊白華懇求道。
“我本就無意取他性命,隻是這般惡少,實在可惡!恣意妄為,禍害百姓,我大魏如今這動蕩的時局,不正是他們這樣的人造成的嗎?”楊白華語氣飽含悲憤,“今日也算給他一個教訓,希望他能好好反省。”
“反省?”白羅刹在嘍塹牟蠓魷攏世拍源а狼諧蕕廝檔潰鞍茉諛閌稚希俏壹疾蝗縟恕5閔肆宋遙訓闌瓜牖鈄爬肟坎還苣閌鞘裁蠢賜罰袢氈亟壬備黽θ渙簦
“看來指望你這種人醒悟是不可能了,今日我便廢了你的手腳,看你以後還如何作惡!”楊白華怒不可遏,提刀上前。
“公子!”擋在兩人之間的華順大聲疾呼,“少主年少氣盛,老夫回去一定求主公嚴加管教,還望公子看老夫薄面,高抬貴手,饒過少主吧。”說完,單膝跪地,拱手拜求。
楊白華見狀,趕忙過去攙扶,“華將軍是先父故人,在下怎敢受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
白羅刹卻在後面叫囂,“華師傅!你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咱們人多勢眾,加上你的身手,把他們全部砍光不在話下。所有人聽著,一個腦袋賞錢十貫,姓楊的腦袋,賞錢一百貫!”
此話一出,白羅刹手下那幾十個嘍晃遜淶賾康交成硨螅齦靄蔚凍智梗抗饊襖貳
楊白華手下那十幾個壯士也幾乎同時站在了主人的身後,殺氣騰騰。
華順焦急地轉向白羅刹,“少主,不要再生事端了!願賭服輸,而且你手臂又受了傷,趕快回去療傷才是,就此打住吧!”
“華師傅,你看看我,流了這麽多血!”白羅刹聲音顫抖地咆哮著,“敢把我的手傷成這樣,痛死我啦!不宰了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華師傅,這一百貫,我希望你來拿下,也隻有你能拿下!”
一直呆立在原地的惠澤怔怔地自言自語道,“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啊。”
“笨蛋!”反應過來的徐晉一把抓住惠澤的手腕,“此事是因我們而起,如今怎麽我倆倒置身事外了!”拖起惠澤便朝著衝突的中心快步跑了過去。
衝到楊白華面前,徐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今日之事都是因我倆而起,楊大哥仗義相救,已是感激不盡,不敢讓諸位再受牽連。”
說完,轉頭朝向白羅刹那方,朗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要的無非我二人的性命,有本事你們就來取,大不了魚死網破,看有多少人給我倆陪葬!”
惠澤雙手合十,鐵杖橫於臂彎之中,低聲說道,“南無阿彌陀佛,小僧今日必以性命來超度你們這群惡賊!”
看著態度決絕的兩人,楊白華剛想說話,華順卻搶先開腔了,“兩位小兄弟敢作敢當,老夫敬佩。但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必須要想法了結才行了。”說著華順朝前跺了幾步,“雙方若是混戰起來,必然兩敗俱傷,不知要害掉多少性命。老夫更是兩難,若對故主之子刀劍相向,是為不義;可若不遵紇骨少主之命,又是不忠……”
“今天已經流了夠多的血了,”華順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刀,“老夫願自毀一目,以此了結今日的恩怨,不要再造殺戮了。”
言畢,在一陣驚呼聲中,華順的刀尖毫不猶豫地扎進了自己的左眼,血如泉湧,灰白的須發頓時染成顯眼的赤紅。
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白羅刹,他嚎叫著扒開人群,全然不顧手臂的傷痛,撲到華順跟前,大聲質問,“華師傅,你這是幹什麽啊?”
華順強忍劇痛,努力對著白羅刹擠出一絲微笑,“紇骨少主,若再由著你的性子,雙方混戰一場,不知還會搭上多少條性命,就連少主的安危也無法保證,若能以我一隻眼,免去一場乾戈,保住這些性命,值了!”
“這是你一廂情願,萬一對方並不認同怎麽辦?”
“楊公子是名將之後,老夫相信他能明白我的苦心。”說著,華順將目光望向楊白華。
楊白華深深的行禮,“華將軍英雄氣概,晚輩敬佩不已。若能平息衝突,不再亂造殺戮,將軍此舉乃是大義,請受白華一拜!”
“楊公子深明大義,既如此,今日便就此了結。”華順微微欠身還禮。
“華師傅,不值啊,這幾條人命如何能抵得上你的一隻眼睛!”白羅刹依舊不願罷休。
“人命並非草芥,少主切莫輕視。老夫有幸能教授少主,也十年有余了。少主一直爭強鬥狠,不受約束,今日之事,望少主能引以為戒,盡快成熟起來了,這樣才能擔起主公的期望,報效大魏,光耀門楣啊!”
“別說了,華師傅,別說了……”不知是不是傷口太痛了,白羅刹眼中居然閃著點點淚光。他回頭朝嘍嗆鸞校按闌酰共豢齏Ω禱厝チ粕耍
嘍瞧呤職私諾陌鴉撤鏨下恚掖頤γΦ淖急咐肟
臨走之時,白羅刹兜轉馬頭,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今日之事,終生難忘,隻盼有緣,能再次相會……”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詭笑,便揚長而去。
望著白羅刹一行人逐漸遠去,徐晉和惠澤不由深深松了一口氣。
兩人朝楊白華深深行禮致謝。
“今日多得楊大哥仗義相助,我倆才能逃出生天。大恩大德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 ”徐晉滿懷感激的說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楊白華笑著說,“兩位小兄弟有正義之心,實在是難得,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被那些惡人所害。”
“都怪小僧衝動,惹來禍事,連累諸位涉險,實在是有愧啊。”惠澤低著頭,心中滿是自責。
“小和尚說哪裡話,遇到這樣的事,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楊白華安慰著惠澤,“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些仗著權勢,為所欲為,欺壓良善的惡人,把我大魏歷代將士以鮮血拚下的大好江山,搞成現在這般烏煙瘴氣,讓人痛心疾首。今日有機會教訓一番這種混蛋,實在是痛快啊!”
“對了,楊大哥,看你們行色匆匆,是準備去往哪裡啊?”
楊白華看著詢問的徐晉,眼中閃過一抹憂鬱之色,“實不相瞞,我正帶著家眷,準備去往南梁。”
“南梁?”徐晉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小弟我也要去南梁,若楊大哥不嫌棄,咱們同行可好?”
“當然好了,若兩位小兄弟同行,一路上想必也會有趣許多。”楊白華欣然同意。
“惠澤,一起走吧!”徐晉高興的拉著惠澤的衣袖,“反正你也沒有目的地,乾脆就一起去南梁見識見識!”
惠澤望著徐晉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晉,經過這兩天的事情,咱們也算生死之交了,你是好人,小僧願意同你一起走下去!”
“對!生死之交,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兄弟了,去哪裡都要一起!”徐晉摟著惠澤的肩膀,發出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