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遊行慶典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天空為什麽會開裂?
十數隻已知六號精神汙染源拜亞基的原生體突然從裂縫中出現,在容夏城上空徘徊了一段時間之後又突然返回裂縫,這種荒誕的行徑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
容夏城的公安廳內,總巡檢拍打著桌子,一個又一個問題從他口中拋出。
周圍的一級巡檢官和一級執行官不在少數,此時卻大都垂著頭。
不是不願意回答,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次的事件發生的太突兀,離譜的是其結束的方式更加突兀,
怪物出現,這不算什麽,容夏城之前也不是沒有碰見過怪物,這麽大座城市,公安廳完全有能力去戰勝這些怪物。
當然,由於一下子出現太多怪物的緣故,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久,還有可能出現大面積的平民傷亡。
但是拋開別的不談,這算是個正常流程,大家循規蹈矩的辦事,誰也別說誰,媒體那也指摘不了什麽,畢竟公安廳這邊又不能控制怪物出不出現。
現在的問題就出在這,成群結隊的拜亞基繞著春祭慶典遊行隊伍飛了一圈,民眾傷亡甚重,然後它們莫名其妙的把一座大樓的天台撞翻,再然後,就這麽離開了......
容夏城公安廳的武裝空艇那時候還在路上呢!
地上的警察隊伍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能做的也只是盡可能的維持混亂的秩序以及將破壞春祭遊行的恐怖分子逮捕。
按理說這算是盡心盡力了,怪物走了,民眾的傷亡降到最低,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然而容夏城的民眾可不買帳,這些怪物的突然降臨,大肆殺戮的同時還造成大范圍的精神汙染,偏偏它們最終的結果卻是全身而退。
誰能保證這些怪物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刻卷土重來?
這春祭慶典還沒結束呢,公安廳即將承受龐大輿論壓力便已經可以預見。
無怪乎總巡檢會如此氣急敗壞了。
說到底,他是公安廳的最高負責人,容夏城政府乃至聯邦政府的問責下來,他自然是首當其衝。
“長官,前方最新情報,拜亞基撞毀的天台廢墟中發現大量來歷不明,死狀詭異的屍體以及可能是某種邪教儀式的痕跡。”
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有人進來匯報,邊說著邊將資料傳輸到桌面中央的光屏上,接著說道,
“我們還提取了一部分事發地點附近的攝像資料,找到了已知六號精神汙染源突然轉向的原因......”
戴上精神保護儀,會議室內的所有人沉默著看完了整段錄像。
“立刻把這段視頻封存提取,銷毀其它備份,我要請示聯邦政府......”
總巡查官一口喝幹了身前杯子裡的茶水,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判視頻當中的內容。
怎麽能有人站到這種怪物的脊背上去呢?
而在公安廳這邊正因為一段錄像視頻感到頭疼不已的時候,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早已經悠哉遊哉的離開現場。
祝覺並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發現,倒不是因為他隱藏的好,而是因為他早就已經被聯邦政府發現了......自己身邊可就有政府的人呢。
“喂,事情解決了,你們去祥豐餐館等我,就我上次來的時候吃東西的地方,荷葉應該知道位置,我正往那兒走。”
聯系吳桐他們,之前在怪物即將出現的時候祝覺就已經提前讓他們離開,堅決不要看天上。
三人也是見過世面的,對於直視那些怪物的危害有多大清楚的很,自然不想跟自己精神過不去,所以一路上基本只顧低頭走路,找了一處茶館,進門就往最角落的位置一坐,一壺壺的茶水往肚子裡灌。
“本來還以為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好處的嘛。”
從路邊的自動售賣機裡買了瓶果汁,插上吸管從面具下放進嘴裡,空著的那隻手拿著一張紫色的符籙前後翻看著。
之前在天台上,他依靠自己的意志強逼著一群拜亞基撞塌了法陣,在那之後他本來準備花些時間將這些拜亞基清理掉,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方法。
即便是如今的祝覺,對這十幾隻拜亞基依舊感到非常棘手,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就這麽置之不理,給容夏城公安廳留點事情做。
要知道拜亞基原生體的單體戰力比起深潛者原生體要更強一些,祝覺對它的評估是接近1.2原魚的程度。
一對一,捉對廝殺,祝覺可以保證輕松取勝,一對二花些功夫也沒問題,但是一對五,祝覺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必須要進入完全突變狀態,現在卻是一對十幾.....
能好好活著,傻子才去跟一群怪物死戰呢。
正當祝覺為這件事頭疼,誰承想從敵人手上奪過來的符籙卻是無風自燃,這些怪物隨後竟然一隻接一隻的離開天台上被它們自己砸出來的坑洞,進入空中逐漸消失的裂縫。
其實要說原因很簡單。
道主在之前激活了這些符籙,正要下達命令時被祝覺截胡,舉個簡單的例子,這就像是平日裡的通訊一樣,符籙等同於號碼,道主以自身血肉為代價撥通了號碼,他原本想要下達的命令是殺死祝覺隨後肆意破壞容夏城。
可他的突然死亡導致另一邊的拜亞基無法接收到訊息,結果祝覺這時候得到了符籙,也就順其自然的成為了命令的下達者,他的意志在當時想的是所有的拜亞基全部離開。
這才造成了這起恐怖襲擊事件以這種看上去有些荒誕的結局突然結束。
而祝覺現在手上的符籙則是他在怪物們全部離開之後從天台廢墟中的屍體上翻找戰利品時的意外所得之一,攏共還剩下三張,順手就被他塞進了自己的衣兜。
盡管不知道它的具體作用,但這也不妨礙祝覺明白它的價值。
事實上他想到了幾個可能知曉這符籙作用的人,否則也不會特意把見面的地方定在祥豐餐館。
......
“攝魔拘鬼籙?”
手指捏著茶杯蓋在杯沿輕輕碰撞著,祝覺很是奇怪的看了眼對面正嘬著煙槍的老頭。
上一次來到容夏城的時候,祝覺跟他們有過一次合作,那時候祝覺就知道這些人雖然身份不明但肯定是容夏城的地頭蛇這一類的人物,而且明顯也涉及到了這些精神汙染源怪物這方面的事務,既然如此,說不定對這種東西也有研究。
而這些符籙如果不知道效果,自己拿在手裡並沒有任何作用,與其爛在手裡,還不如問問他們,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事實證明祝覺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知道他的來意之後,陳影讓聶青竹招待吳桐他們的同時便帶著祝覺上了樓。
陳影並沒有詢問祝覺從哪兒得來的符籙,而是直截了當的給他介紹了這種符籙的名稱以及效用。
“你看這裡的邊角位置,有一條極小的紅線,這就是記號,據我所知,這種符籙,只有一個名為“零”的教派在使用,配合咒語可以將其激活,進而召喚拜亞基,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天鬼,類似的符籙還存在一種專用於屍體......這方面我就不多說了。”
皮膚褶皺的手指點在符籙的左下角,輕聲說道。
“還需要咒語?”
“當然,單憑一張符籙並不能起效,否則以現代科技,你手上的這道符籙不是輕而易舉的可以複製成百上千張?”
當然,這只是一個誇張的說法,事實上這種符籙的製作所需要消耗的材料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
“看來我是不能用了......”
祝覺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隨口回了句,依舊將符籙小心翼翼的折疊放好,他這次來只是想要確認符籙的作用而已。
咒語起到的無非是激活的作用,他有更直接的辦法。
陳影看到他的動作也只是微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閣下還有什麽要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這話時陳影的視線並不在祝覺身上,而是透過窗戶望向遠方,那是之前天塌了的方向,偶爾轉回來也是為了將煙槍頭端小杓內的煙灰敲進煙灰缸,視線總是免不了在旁邊的山貓面具上稍作停留。
他們的情報網絡在某些地方並不比政府差。
那位站在天鬼脊背上將它們引走後又將其驅逐的英雄,戴的似乎是一模一樣的山貓面具啊......
若非如此,他可沒興致在這種時候陪一個把他這兒上好的茶水當果汁喝的年輕人聊天。
他這不是學堂,這種情報都是他們犧牲了大量利益才換來的,也就是眼前這位才能讓他毫無保留的告知。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另一方面自然也有與其交好的心思。
祝覺自然也懂,所以他同樣沒問對方為什麽願意將這種特殊信息告訴自己。
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說出來就麽得意思了。
“正巧我這裡還有一塊玉牌,是跟符籙一起從那人身上得到的。”
從口袋中摸出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牌,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紋路,唯一的特殊之處在於上面鐫刻著一個數字“七”。
“你......你殺死了‘零’在容夏城的頭目?”
看到這塊玉牌的第一眼,陳影手中的煙槍便放下了,搶也似的把玉牌奪過去,不斷的翻看著,沒一會兒又抬頭滿臉驚訝的看向祝覺問道。
這件事給他帶來的衝擊力可不亞於之前天空中的異象!
“你誤會了,我就想問問,這塊玉牌值多少錢?”
祝覺可不在乎玉牌代表著什麽,他只知道這玩意兒看上去品質應該還不錯。
能不能賣錢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