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杜鳴揚是唯一一個吃過百合花煮的粥的了,不過堂堂稷上學宮大祭師煮的粥,確實是不敢恭維,杜鳴揚甚至能從碗裡看到鍋巴,至於那入口的糊味兒,更是不用多說。
“怎樣,味道還行吧。”
“好喝,好喝。”
杜鳴揚皺著眉頭,百合花頓時就是臉色沉了下去,杜鳴揚抬眼便是看見了百合花的臉色,急忙將碗裡的粥喝完,更是問道,“還有嗎?”
百合花一把奪過杜鳴揚手中的碗,“想吃也沒了!”
確實是沒了,熬了一鍋粥,也就盛出這一碗至少看上去還過得去,其他的,就連鍋都是被百合花掀了,想著我堂堂稷上學宮大祭師給你煮了粥你就偷著樂吧,還要什麽口味。
將碗拿出去,百合花再次進屋,坐在杜鳴揚對面,看著杜鳴揚不知在想著什麽,杜鳴揚審視了一番自己體內,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後長長出了口氣,抬眼看見百合花癡癡的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一聲。
百合花瞬間被拉回現實,“怎麽了?”
杜鳴揚抱住頭,“啊!頭突然好痛。”
百合花急忙站起身走到杜鳴揚身旁,正欲說話,杜鳴揚一把將百合花拉到懷中,百合花一聲尖叫,卻是杜鳴揚嘿嘿一笑,一把抱起百合花,“你看外面夜色多好,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更有意思的事?”
說著杜鳴揚就是瞟了眼被自己衝破的房頂,灑下點點星芒月色,百合花亦是轉過頭看著夜色,俏臉微紅。
翌日,當杜鳴揚將百合花送回稷上學宮,百合花立馬又是恢復了大祭師的威嚴,對杜鳴揚不假顏色,杜鳴揚抱著方盒,對著百合花揮了揮手,百合花卻是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杜鳴揚腳踩磬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後一劍東去,直掠向化龍谷。
不過數日時間,那條龍子,竟是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不得不說那野雀道人的幫助確實有用,但是杜鳴揚還是覺得慢了,故而今日再次來到化龍谷,便是要為這龍子加速生長。
杜鳴揚昨晚突然對百合花那般,其實不是杜鳴揚溫飽思那啥,而是那些隱沒在杜鳴揚魂海之中的殘破龍魂的意志影響,被那一絲邪氣的龍性所影響,哪怕最後杜鳴揚將那股龍性壓下,但是也就順勢和百合花嘿嘿嘿了,畢竟也是為了完成草鞋老頭兒交代的事啊,不抓緊,哪裡來的孩子傳承草鞋老頭兒的衣缽?
杜鳴揚看著這條緩緩生長的龍子,雙目之中隱隱有龍威溢出,“我是該說你的命好還是說你的命不好呢?”
說著,杜鳴揚伸出雙手,雙眼之中掠出一道血色龍紋,這是那條龍魂遺留下的精純魂力,或者說是遺留下的純正龍魂,杜鳴揚一手托著龍魂。
“說你命好,是因為你如此弱小,便是能有一道天帝的精純魂力讓你吞噬,說你命不好是因為我也不能肯定這道龍魂之中是否還有殘存的意志,所以到底是你吞噬這道龍魂還是這道龍魂霸佔你的軀體,我都無法保證。”
龍子嗅到那一絲龍威,竟是一躍躍出水面,杜鳴揚咧嘴一笑,“如此迫不及待嗎?看來這道龍魂對你的吸引很大啊,既然你想要,那我便給你!”
話音一落,杜鳴揚便是一指點向龍子,一手托著龍魂緩緩移向龍子,不過略具雛形的龍子,竟是一口將這道龍魂吞下,而後一躍回池中。
杜鳴揚笑了一聲,“呵,你也不怕撐死了。”
龍子一口將龍魂吞下,竟是沒有絲毫不適,只是頭部出現一絲紅點,杜鳴揚皺了皺眉,“不適你吞噬它,也不是它吞噬你,而是你們相互融合了嗎?”
“若是這樣的話,那若是再把這盒子裡的龍珠給你,是不是就將會重現那一條不受天地大限限制的禁忌血龍?若是這樣的話會不會給天下招來麻煩?”
一念及此,杜鳴揚便是將方盒抱緊了些,更是以劍氣將方盒徹底包裹,不讓其中赤色龍珠的氣息泄露一絲,“或許那老道士能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正欲轉身去尋野雀道人,卻是又頓住身形,“漬,不知道那老道士究竟在哪裡啊,不過他說過會不時到化龍谷來為龍子投下一下有助龍子生長的東西,算了,我就在化龍谷等他好了。”
半月之後,野雀道人果然又來了化龍谷,杜鳴揚將龍魂和龍珠的事告知,野雀道人聽完後首次露出驚色,這也是杜鳴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這老道士如此吃驚。
就連野雀道人都是沒想到,昔日的地府和天庭竟然還有如此駭人的一戰,更是怒罵那以身血祭的天帝,“什麽天庭天帝,竟然動用如此邪惡的禁忌之術,培養出一條不受天地大限限制的惡龍,也不怕將這方天地毀滅,重歸混沌。”
野雀道人顯然知道些杜鳴揚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野雀道人不說,杜鳴揚也不問,野雀道人罵了幾句後蹲下身子看著生長極為迅速的龍子,原本不過一丁點兒,短短半月,竟是就已經長到了巴掌長短,更是已經漸漸具備龍形,顯然是那道龍魂的緣故,因為極少見有龍子的雛形便是龍形,就算那條白龍,之前也不過是一條白蛇,而後進化成白蛟,最後化龍,而這道龍子,早早的就已是具備了龍形!
“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野雀道人許久才說出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杜鳴揚皺著眉頭,“我是擔心若是將這龍子成功化形,再加上我手裡的龍珠,會讓那條惡龍重現,如今別說這個天下了,便是天上,都沒有人能壓的住那條惡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或許會養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龍,一條真正與天地同壽的祥瑞,若是這條龍成功養出來,還那條白龍自由又如何?”
野雀道人如看著稀世珍寶一般看著這條龍子,就連那隻站在野雀道人肩上的野雀都是不敢再對這條龍子不敬,看著這條龍子不發出一絲聲音。
“可若是條惡龍……”
“它已經新生了,你親自點下的龍子,你在畏懼什麽?畏懼那條數萬年未曾磨滅的龍魂?畏懼那曾讓地府覆滅的禁忌血龍?畏手畏腳,你算什麽天下第一?”
野雀道人蔑視著杜鳴揚,杜鳴揚心神一震,心境突生變化,“是啊,自己在登上天下第一後竟是如此畏手畏腳了嗎?一條數萬年的殘魂,哪怕曾經讓巔峰時期的地府覆滅又如何,如今不過是我親自點下的龍子!”
野雀道人癟了癟嘴,沒想到自己隨意一言,就是讓這杜小子再生變化,打破心境枷鎖,武道再上一層,本就已經天下第一了,再做突破,如今的杜鳴揚,一如甲子之前的楊南東,天下無敵!
“便讓它生長又如何,我甚至還要親手將這顆龍珠給它,助它真正化龍,成為這天上地下唯一一條天地同壽的祥瑞!”
說完,被杜鳴揚托在掌心的方盒轟然破碎,一顆赤色龍珠被杜鳴揚牢牢抓在手中,池中的龍子一躍而起,那本只有頭部一點的赤色如今已是一條紅線劃過龍頭。
“現在你還消受不了這龍珠,等你真正成形之後這顆龍珠就是你的。”
似聽懂了杜鳴揚的話,龍子在杜鳴揚身前遊了好幾圈,杜鳴揚嘴角一揚,想不到那道龍魂如此奇妙,竟是讓這條龍子已經生出了靈智,若是當其真正成形,怕是靈智不輸於任何人。
十年後,化龍谷突然風起雲湧,卻是不過片刻又風雲消散,杜鳴揚和野雀道人站在池邊,看著這一條徹底成形的真龍,渾身金色龍鱗閃爍,只是有一條赤紅血線從龍頭至龍尾,為這一條真龍更添幾分威嚴。
杜鳴揚滿意的看著這條自己養出的真龍,從懷中拿出那顆赤色龍珠,真龍一口將龍珠吞下,杜鳴揚雙眼之中突然射出一道劍芒,映入龍珠,在龍珠之中映下一道劍影。
“再是我自己養出的龍,也得防范於未然。”
野雀道人看了眼杜鳴揚,沒有說話,杜鳴揚輕輕一笑,“還說一甲子喂出一條龍,沒想到隻用了十年。”
“你杜鳴揚本就是這江湖的一個奇跡,再創一個奇跡老道也不覺為奇了。”
杜鳴揚嗤笑一聲,“若是沒有你和老先生的這盤棋,哪有我杜鳴揚的傳奇。”
野雀道人嘴角一抽,淡淡的瞥了眼杜鳴揚,“接下來你就要去天上尋仙靈之氣了嗎?”
杜鳴揚搖了搖頭,“我青山劍脈的傳承可不能丟,雖然如今將武帝城交給了齊永年,但是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用多少年將仙靈之氣尋到,所以還要留下我青山劍脈的傳承才行。”
說到將武帝城交給齊永年,是三年前齊永年再上武帝城,向杜鳴揚宣戰,二人於東海之中大戰三天三夜,雖然江湖中無人知曉勝負,但齊永年卻是時隔七年再次坐鎮武帝城,而杜鳴揚,不僅再未出現在武帝城,就連武榜,都是再無杜鳴揚的排名,有人猜測,青山劍主杜鳴揚死於齊永年力道之下,有人說杜鳴揚再戰齊永年打敗齊永年後舉目無敵,破空而去,去天上一揚劍主之威了。
“青山劍脈一甲子出一世嗎?”
野雀道人突然想明白為何杜鳴揚要和那條白龍約定一甲子了,原來是為了青山劍脈的傳承,杜鳴揚點了點頭,“我青山劍脈傳承不能斷。”
一日後,杜鳴揚扛著冰棺回到化龍谷,看著冰棺內氣息微弱,十年未曾有絲毫變化的葉舒婉,將冰棺丟下,剛剛成形的真龍一口將冰棺銜住。
“婉兒,快了,等我去天上將仙靈之氣為你尋來,你就不用再受這些痛苦了。”
從此,化龍谷有龍銜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