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驚呆了,一臉不可置信,愣愣看著楊鐵心。“爹……爹爹?”
江流無奈搖頭。“傻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他扶起來。”
穆念慈終於反應,急忙將楊鐵心扶起。“爹爹……你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隻能說暫時沒死,那兩顆釘子可是實打實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江流來到近前,仔細看了楊鐵心傷勢,發現不容樂觀。
江流的提醒,楊鐵心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真的毫無防備?
之所以不逃跑,是因為根本做不到,眾目睽睽下的大都,完顏洪烈地盤,基本與找死無異。
詐死,才是最安全的,而要讓完顏洪烈看不出異常,唯有‘真死’才能瞞過,不然,無論他們跑到哪裡,都將不得安寧。
這些東西,江流隻與楊鐵心、包惜弱通過氣,穆念慈都被排除在外。
並不能說萬無一失,就像眼下,兩顆釘子都避開要害,並不致命,可暗器毒素已然入骨。
楊鐵心灑脫一笑,回光返照。“小兄弟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早十八年前就該死的,反倒應該謝你,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與惜弱再次相逢。”
“別謝我,我隻為自己,你們是順帶的。”江流無奈一歎,沒再多說,將時間留給包惜弱、穆念慈,獨自走向一旁。
這一次事件,對江流影響極大,實力隻是一部分,更多得是看到了人心。
完顏洪烈為情狠辣,包惜弱的信念,楊康的虛榮,穆念慈的孝……
江流看向黃蓉,這個一直跟著身邊,幾乎沒存在感的少女,不由低聲發問。“值得嗎?”
不需黃蓉回答,江流自說自話。“原本的你,是一個活潑少女,生性古靈精怪,變成如今模樣,其實……有一段時間,我真挺希望,你能一劍殺了我,笑容重新明媚。”
或許,看到那楊鐵心一家悲歡離合,黃蓉難得開口。“殺你,並不會使我快樂。”
江流知道,黃蓉不是表明好感,而是想說,就算殺了他,將他生吞活剝,也彌補不了她的傷。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等待,想讓你爹殺我的理由?”江流無言以對,並且有些頭疼。
黃蓉沒有開口,沉默無言,眼裡看不出情緒。
江流搖了搖頭。“小女孩受了委屈,都希望有人替她出頭,狠狠教訓那可惡惡人,這樣,委屈才會慢慢宣泄。”
說到這,江流忽然笑了。“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已經殺不了我,甚至你爹爹都殺不了我,該怎麽辦?”
“不可能!”黃蓉下意識搖頭,隨即想到小狐狸,忽然變得沉默。
江流看在眼裡,伸手輕輕一探,握住一雙冰涼柔荑。“別慌,帶你玩一個遊戲。”
黃蓉冷眼一掃,立馬一掌拍來,可手臂剛剛揚起,瞬間花容失色,手腳並用纏上江流。
“哈哈哈!”
江流忍不住大笑,伸手環著黃蓉纖腰,在她耳邊悄然開口。“遊戲好玩麽?”
好玩?
黃蓉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可此刻她真做不到,甚至,眼睛都不敢睜開。
為什麽?
隻能說江流不怕死,握住黃蓉柔荑刹那,毫不猶豫發動瞬移,將兩人G到百米之上天空。
黃蓉眼前一花,等發現時,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抓住救命稻草,死死纏住江流。
“你混蛋!”
黃蓉怒罵,想要動手,可猛然傳來的下墜感,
令她動都不敢動。 江流心裡有底,自然不慌,看著近在咫尺黃蓉,毫不客氣狠狠吻上。
“唔……”
雙眼瞬間瞪得滾圓,黃蓉死死盯著江流,下一刻,劇烈掙扎,銀牙毫不留情,狠咬不休。
嘴裡鹹澀傳來,再加上嘴唇劇痛,江流額頭見汗,不敢玩火,二話不說急急敗退。
江流想逃,黃蓉卻不罷休,緊追不舍,一口咬上眼前鮮血淋漓。
江流乾脆不躲,任憑黃蓉肆虐,更加粗重還擊,不到片刻,滿嘴皮肉如花綻放,鮮血如泉,依舊死不松口。
黃蓉喘不過氣,想要離開,江想也不想,一把按住。
逐漸,黃蓉力氣消褪,別說咬人,鼻息都開始微弱,江流發覺不妙,連忙松嘴查看。
此時早已落地,但連續帶人瞬移,負擔極重,好在黃蓉不是普通人,慢慢回過神。
“別動手,這次吃虧的是我,你看看喝了多少血?”江流嘴唇糜爛,又腫又破,說話都含糊不清。
饒是黃蓉滿腔怒氣,看到這幕,都不由悄然消彌,甚至,臉色瞬間緊繃。
注意到黃蓉變化,江流暗歎不虧,搖了搖發暈的腦袋,鮮血滴滴落下,砸在黃蓉臉色、唇上,江流眼皮越來越重。“你有……止血藥麽,我,有點冷……”
黃蓉徹底緩了過來,扭過腦袋,看都不看一眼。
江流撐不住,意志開始模糊,下意識說一句。“蓉……兒,我覺得現在不能死,還是……老黃殺我效果最好……”
黃蓉神色凌厲,瞬間扭頭。“你叫我什麽?”
“蓉……蓉……蓉……”江流說不出來,眼睛徹底黑掉,滿是鮮血腦袋,砸在黃蓉臉頰。
黃蓉神色陰晴不定,眼底有抹說不清情緒,耳邊傳來小狐狸悲鳴,才重新回神。
揉了揉小狐狸,黃蓉眉頭一皺……
……
江流醒來時, 楊鐵心已經走了,摸了摸腫脹的嘴唇,很有自知之明,朝楊鐵心那兒走去。
穆念慈眼睛哭腫,看到江流,下意識一愣。“江大哥,你的嘴……”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江流笑了笑。
穆念慈信了,關心道。“我這有藥,江大哥,我幫你抹上吧?”
包惜弱過來人,心裡大概有底,主動為江流解圍。
談了幾句,包惜弱開口。“鐵哥走了,我亦不願苟活,隻是……”
包惜弱想說什麽,江流明白,她怕自己死了,完顏洪烈再無顧忌,派出兵馬追殺,導致江流、穆念慈陷入危機。
江流沒有勸解,看了眼楊鐵心。“夫人,回牛家村吧,想必,那兒才是他的根。”
包惜弱一顫,淚水頃刻滑落,溫柔看著楊鐵心。“鐵哥,我們……回家!”
有時候,人活著,往往比死了還痛……
抬頭望了眼遠方,江流搖了搖頭,一行人重新上路。
一路南下,身後探子逐漸增多,不管是誰,遇上這種情況,心裡都有一個預期距離。
完顏洪烈的預期,是三百裡,超過這個范圍,他將再次帶兵追殺、包圍。
江流的處理很簡單,讓探子轉達完顏洪烈,直言:宋國才能讓他安心,不達邊界絕不放人。
完顏洪烈調查過,江流與楊鐵心不認識,如果真動手,極有可能殺死包惜弱,投鼠忌器下,隻能不斷派出人手,一路緊緊跟著。
江流沒理會,一路壓著包惜弱,快到南宋邊界時,尋了一座城池,修整、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