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的每一天,迪米特奧?葛雷克熙亞皇子都會去向他那身體欠佳的母后,麗琴妲?葛雷克熙亞皇后請安。麗琴妲並非迪米的生母,可迪米待她如生母一樣。
可今天……迪米卻沒能見到母后。
“皇后貴體抱恙,不能見人,”侍衛告訴他,“迪米特奧殿下,您還是先回去吧。”
迪米悶悶不樂的在皇宮的廊道裡走著。他有些不安,可在養母的病上,他的確無能為力。
“殿下!”忽然,一個傳令兵自飛奔而來,單腿點地,眼中有惶急之色。
“恩戈爾莊園……等等。”聽完傳令兵的報告,迪米的表情突然變了。
……
大殿中。
“確保迪米特奧殿下和凱特林娜殿下的安全。”
“召埃裡奧斯的‘變化女皇’‘蒼白之月’‘群星之星’,奧卡德的‘永恆之血’。確認他們的行蹤。”
“集結所有城衛軍。帝都內所有藍海級以下的秘儀施法者(秘儀戰士)、奧術施法者(法師)、神術施法者(牧師和神聖武士)無論所屬,就近在皇宮、城衛軍營、傭兵公會、教會廣場集合待命。藍海級施法者,在皇宮大殿前集合。違令者予以拘捕。”
“宣布宵禁。所有貴族和平民立即歸家。男爵以上爵位及擔任公職不能歸家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通報情由。”
……
一道又一道命令簽下。弗雷德裡希?恩戈爾宰相面無表情的坐在正殿,他漂浮於空中的黑檀木座位上,身邊聚集著聞訊而來的藍海級們。
以城衛軍隊長哈恩伯爵為首的秘儀戰士。,首席戰法師澤維爾子爵為首的奧術施法者,以教廷大主教安瑟倫為首的神術施法者悉數到場。弗雷德裡希?恩戈爾宰相是在場最矮小的一個,可在他開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插半句嘴。
直到一個深褐色頭髮的身影闖進大殿為止。
“迪米殿下。”在場的人都微微欠身。
“失禮了……”
迪米一身戎裝,焦急佔據了他英俊的臉龐。他的眼光落在了大殿正中,那張金色的王座上。他本以為他的父皇會坐在那裡,可現在王座上空無一人。
“陛下現在不在帝都。”恩戈爾宰相說道。
“現在就靠我們撐著了,迪米殿下。”大胡子的哈恩伯爵甕聲甕氣的說。
“恩戈爾莊園遭到了敵人的攻擊,是嗎?”迪米問道。
“我們還不能確認敵人的目的,”澤維爾子爵說道,大紅色的法袍很是顯眼,“但很可能恩戈爾位面監獄才是敵人真實目標。”
“請允許我帶兵前往,宰相大人。”迪米說道。
維多利婭還在那裡。
“迪米特奧殿下,”澤維爾子爵說道,身寬體胖的他說話的腔調卻極為尖細,“請保持冷靜。這也許是敵人布置的陷阱。在查探清楚情況之前,我們決不能讓您冒險。我們也許已經永遠失去了碧娜殿下。我們也許還失去了維克托殿下。我們絕不能……”
迪米不覺怒火上湧。這家夥。他在說些什麽……?
“‘我們也許已經失去了碧娜殿下’,”只聽迪米憤怒的說,“‘我們也許還失去了維克托殿下’。天啊,我們還想再失去些什麽呢?”
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目光投向迪米。迪米的性格是那樣溫和,見到他生氣是很稀罕的一件事。
“迪米,”弗雷德裡希宰相說道,有些後悔為什麽把情報毫無保留的告訴迪米,“我們並沒有……”
“我們又能再失去什麽些呢?”迪米反問,怒火充斥著他的胸膛,“我可能已經失去了兩位重要的親人和朋友。碧娜、維克托……我不想再失去第三位。”
那個嬌小的金發身影劃過迪米腦海。
眾人啞口無言。澤維爾子爵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安瑟倫大主教開始擺弄他的袍子。侏儒弗雷德裡希宰相從椅子上直接站了起來,然後飄在了空中。只有哈恩伯爵向迪米投以嘉許的眼神。
“沒有一位‘葛雷克熙亞’會躲在宮牆的庇護之後,任憑勇士們衝鋒陷陣而無動於衷,我的兩位父親也絕不會允許我這麽做。”迪米說道。
眾人默然無語。
而年輕的秘儀戰士已經將“天穹”出鞘。夕陽的光輝透過窗戶,射在“天穹”鋒銳無匹的劍刃上,映照出迪米特奧?葛雷克熙亞堅毅的臉龐。
“我以此‘天穹’之名起誓,”迪米的聲音緩慢而堅定,“無論發生了什麽,我一定會將人質們安全帶回來。因此……請允許我出戰,宰相大人。”
……
宰相神色複雜的注視著迪米。看來他的確越來越像自己的父親了,宰相不由心想。只是不知道更像哪一個,生父還是養父?
“請讓我出戰。”迪米又重複了一邊。
“你就答應他吧,弗雷德,”哈恩伯爵說道,“我也請求出戰。我會看好迪米殿下不讓他亂來的。再說,即使你攔著迪米,他也會拚命找機會衝出去吧。”
其實哈恩伯爵和迪米同樣心急如焚。簡和傑西卡,哈恩伯爵的兩個女兒都在恩戈爾莊園,生死不明。他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把所有敵人全部撕成碎片。
弗雷德裡希宰相歎了口氣。他沒法責怪迪米。如果換成自己、海威爾或麗琴妲陷入生死不明的狀態……年輕時候的迪特弗德也一定會瘋掉的。說不定連報告都不會打就衝過去。這根本是沒辦法的事。也許,這就是秘儀戰士和法師最大的區別?
“好吧,”他說,“我答應你們。施法者們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選上自己信賴的人,準備行動。”
“希望陛下的策略成功。”宰相暗想。
大殿外。約翰?歌特,萊維?費奧多羅維奇,蓓薇兒?巴索羅繆,三位黑之使徒看著帝國人焦急的調兵遣將,人來人往。
“我們不能再這麽看著了。”歌特說道。
“可是,我們是外人,”萊維輕聲道,“現在他們不會完全信任我們。至少眼下,他們不會準許我們離開皇宮。”
歌特不滿的瞥了萊維一眼。這家夥一定在隱瞞些什麽,歌特想。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蓓薇兒姐。”歌特望向一邊的銀發女子。
“哦?”蓓薇兒輕笑。
“讓這些帝國人看看‘變化女皇’的實力吧,”歌特說,“我們走。”
……
奧卡德使館中。
年輕的女武將莉潔?克萊門斯正在大發脾氣。
“什麽也不肯告訴我們!”一身黑衣的她說著,用力揮動著手臂,差點把桌子上的花瓶摔碎了,“顯然帝國人是遇到麻煩了——而我們呢?被軟禁在這裡!我們……”
“帝國人並不認為我們真的有嫌疑, 他們只是以防萬一而已,”坐在一邊的銀色面具男子“永恆之血”說道,“否則的話,我們就不會只是被軟禁這麽簡單了。”
一場無謀的襲擊,銀色面具男子想。帝國人不至於蠢到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
“可他們至少該讓我們證明自己的正直!”莉潔激動的說,目光投向窗外,“我是軍人,不是政治家。我能感受到街上的氣氛。我還從未有過……在每個人都想著怎麽戰鬥的時候,坐在房子裡發呆。”
“永恆之血”歎了口氣。他適才從教會人員處聽取的情報比莉潔更多,他不覺得貿然行動是個好主意。可是……
“你真的想戰鬥嗎,莉潔?”“永恆之血”歎了口氣。
“至少不要坐在這裡無所事事。”莉潔說。
“很好。”“永恆之血”笑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