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托曼團長和“牛眼”背靠在一面院牆上,悠閑的吃著午餐。
“托曼老弟,”“牛眼”懶洋洋的咬了一口卷餅,“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小妞吧。迪米小哥的牆角,我瞧可不是那麽好撬的喲?”
托曼團長沒有答話。他只是安安靜靜把手中的牛肉干送進嘴裡。“牛眼”盯著他的表情,笑容漸漸從“牛眼”臉上隱去了。
“喂,托曼老弟,”“牛眼”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該不會是,來認真的吧?”
托曼團長搖了搖頭。
“怎麽會呢,”他哂笑道,“只是愈加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我不也是看上過‘野薔薇’的女人,那女人還一副臭屁的樣子,最後還不是乖乖倒在我的床——”
“行了行了,”“牛眼”可不想得聽托曼團長炫耀他的情史,“我要是你,就會先改改自己的脾氣。況且,你幹嘛不直接來硬的?難不成老弟你忽然‘改過自新’,打算做連內心也一塊征服的情聖了?”
老子可是創造了好幾次你們獨處的機會了,“牛眼”心道。連莊園之外的巡邏也——連這都搞不定,壓根也怪不得人。
托曼團長沒有理會“牛眼”的挑撥,只是悶頭啃他的肉干。“牛眼”似乎對托曼的反應感到驚異,然後喀喀的怪笑了起來。
“原來不是在單純害怕小哥啊。”
“廢話。”
“那麽說——你打不過她?”“牛眼”似乎在竭盡全力憋著笑。
“你行你上啊。她說不定會削掉你那‘祖宗’然後再報官。……不要那麽看我,這事她做得出來。”
“不是說這。昨天下午迪米小哥單獨巡邏的時候,你不是跑去給維多利婭當陪練了嗎。你輸了?”
托曼白了“牛眼”一眼:“陪練哪有什麽輸不輸的!可當真打,我也……我是說,不敢保證我必定能贏。我可不想人沒把到手,反而被她砍了幾刀。怎麽,不信?換你上,撐死也就三四成贏面。”
果然是自認技不如人了,“牛眼”心道。
原本對那姑娘的第一印象,只是隨處可見的嘍囉。這種雜兵,什麽時候死掉也不會有什麽人去關心。就算有些天賦,沒經驗的年輕戰士也隨時有可能夭折。
可連托曼團長都忌憚和她一對一戰鬥——那她就不單單是“有潛力”這麽簡單了。這樣的戰士已經稱得上一名強者。也難怪迪米小哥對她神魂顛倒……“牛眼”想。
“嘿。反正,你不打算放棄嘍?”“牛眼”問道。
“閉嘴。你收了錢,只要辦事就好了。”
“你還真倔啊,”“牛眼”撓撓頭,“反正俺可不想睡比自己還強的妞。”
“滾。”
“我本想告訴你關於迪米小哥的情報的,”“牛眼”搖搖頭,“可要是你想和他公平競爭,我也不介意。”
“你他……”托曼團長把到嘴邊的粗口又咽了回去,“趕緊告訴我。還是說,你想加價?”
“別急呀。我還沒那麽缺德,”“牛眼”嘿嘿笑了幾聲,“這位迪米小哥,不是說他是帝國貴族嗎?”
“我可不覺得他在撒謊。”托曼團長聳聳肩。
“沒說他撒謊。他作為‘野薔薇’的確是在帝國登記的。可是……”
“可是什麽?”
“他成為正式的‘野薔薇’是半個月前的事。也就是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有趣。完全看不出來。他一成為‘野薔薇’,就立即被派到這裡來了嗎?”托曼團長立即來了興致。
“是帝國傭兵公會的推薦。他本人的意願也是這個奧卡德邊境。於是公會就直接就把他送了過來。”
“這不符合傭兵公會的慣例。”托曼團長清楚,新的“野薔薇”多數會在本地活動。
“偶爾也有這種。他們還是會看本人的想法的,對吧?”
“謝了,‘牛眼’,”托曼團長說道,一副沉思的模樣,“這是重要的情報。可預防萬一我還是確認下,消息準確嗎?”
“牛眼”沉默了一秒鍾。
“這是來自馬切伊會長的情報,”“牛眼”說,“絕對可靠。”
果然,“牛眼”和馬切伊會長的關系非比尋常……托曼團長想。但是他現在還有求於“牛眼”,所以並沒有指出這一點。
“如果我想買迪米的傭兵檔案。可以嗎?”托曼團長問道。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親自確認為好。
“噓!”“牛眼”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這是非法的。傭兵公會嚴令禁止……”
“你開個價吧。”托曼團長卻懶得聽“牛眼”繼續故弄玄虛,單刀直入的說道。
“牛眼”笑了。和傳聞中一樣——托曼團長為了把心儀的女人追到手,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能舍得血本!
根據經驗,泡到手之後,托曼團長就會迅速對那女人失去興趣。因為女人,他失去了“野薔薇”的合法身份,可還是死性不改。
“事先聲明,馬切伊會長認為迪米的檔案是毫無問題的,完美的記錄,”“牛眼”說道,“即使這樣,你也要買嗎?到時候可不要我坑你。”
“當然,”托曼團長毫不猶豫的說,“算我欠你的,‘牛眼’。”
與此同時。
在黑星堡的議事廳裡。
“礦石鎮的求援書呢,”莉潔把一封書信扔到桌上的地圖旁,“怎麽樣?梅麗雅,要去嗎?”
昨天午夜時分,從約蘭塔領的東邊,傳來了礦石鎮受到盜匪威脅,單憑當地的民兵完全抵擋不住的報告。根據報告中的描述,強盜團單單是人數就接近一千人,而且個個都擁有像樣的武器。
“如果求援是真的,我們沒有按兵不動的理由。”梅麗雅注視著地圖,用一成不變的口吻說道。
“你懷疑那是假的嗎?”
“礦石鎮長期都不服從黑星堡的管理。尤斯塔先生懷疑他們在秘密資助紅爪山脈中的強盜,這也許是他們聯手演的一出戲也說不一定。”
“確實,”莉潔背靠著一扇窗戶,用手托腮,陷入了思考,“另一支盜匪團已經被消滅了。就算這一支要強大很多,想必也已經坐不住了吧。與其束手待斃,倒不如運用奇策反擊。他們可能是這麽想的。”
“這很可能是個陷阱,”梅麗雅用肯定的語氣說,“也許他們設下埋伏,目標就是我們兩人。也許當我們引軍攻擊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主力卻會迂回攻擊黑星堡。”
“那我們就這樣置之不理了?”莉潔說,在房間裡踱步。
梅麗雅搖了搖頭。
“不,”梅麗雅說道,“只要這份飛鴿傳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我們也要去救援。讓陷入危機老百姓的見死不救,絕對不是……嗚哇……”
出乎梅麗雅的意料,莉潔冷不丁從身後抱了她一下。一秒的工夫,她又松開了手。
“說得好。這才是我們的梅麗雅。好!就算明知是陷阱,我也鑽定了。你就留守黑星堡吧,梅麗雅。我會把那些膽大妄為的匪徒徹底擊潰!”
“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與你的副將,”梅麗雅斟酌了一下用詞,“我一個人留下來是不合適的。我會和你一同行動,莉潔。”
“可這樣,黑星堡就沒人防守了。必須得提防他們的奇襲。”
“我會讓尤斯塔先生和騎兵留下來。至於另一邊……考慮到對方人數可能超出預想,我會用施法者來確保勝利。”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把‘永恆之血’放出來的!”莉潔狠狠的窗戶上拍了一下。
那位尊貴的“永恆之血”先生——因為擅自行動,被莉潔和梅麗雅依軍法關了禁閉。他被送進了城堡的地窖。那裡構築了臨時的反魔場。緊閉預計會維持十天,而這已經是極輕的處置了。
“我本人也是施法者啊,我這次也會用神術支援我軍,”梅麗雅說,“神術的作戰方式比奧術狹窄,我也不像‘永恆之血’那般擅長作戰用的招數。為了萬無一失,我還邀請了兩位青空級法師加入我們。”
“約蘭塔地區,有青空級法師嗎?”莉潔狐疑的說。
“你知道這裡有一處秘密的施法者監獄吧,那裡單單是獄卒就有四位青空級法師,”梅麗雅說,“我已經聯絡了他們,他們很高興幫我們的忙。”
“……法師獄卒啊。其實他們只是被憋壞了吧?”
“其實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邀請而已, ”梅麗雅語氣溫和,“結果他們一下子就答應了。大概長期駐守在地下的監獄裡,對青空級法師來說的確太過無聊了。”
“確實如此……那麽安全上沒問題嗎?”莉潔問道,“那監獄內部,還是有囚犯的吧?”
“原本監獄只要有兩位青空級法師就能正常運作,配備四人的話,就會有兩人無所事事。約蘭塔地區沒有常駐的高級法師,就是因為他們可以被派遣出去應對突發情況。”梅麗雅簡單陳述著事實。
“……好吧,我明白了,”莉潔並未多想,痛快的采納了梅麗雅的建議,畢竟她根本不認為盜匪們會知曉施法者監獄的存在,“就按你說的去做。由尤斯塔先生指揮騎兵坐鎮黑星堡,我們來收拾礦石鎮的盜匪。下午就出發。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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