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漢末年曹操袁紹等人未崛起之前,實有兩人可依權稱霸爭奪天下。
一為大將軍何進,其背靠何皇后,手握中央軍馬大權,麾下有袁紹,董卓等人支持,若不是不夠心狠手辣最終輕死於宦官之手,未必不能爭一爭江山社稷。
還有一位就是現在這個正跪坐在何進對面與之奏對的青年人,涼州人士韓遂(早期名為韓約,因閱讀方便直接用韓遂稱呼)。
只是如今的韓遂還只是個憤青罷了,自從追隨的金城太守殷華亡故後,他就一門心思欲上奏朝廷誅宦官,靖佞臣,蕩不臣,肅朝堂。
可惜人微言輕,無人理會。
今次,由新任金城太守陳懿舉薦,終於得到一次面見天子的機會,原本指望自己能如蔡邕,張鈞等大儒一般立於天子座前,以性命為天子震耳發聵。
只是,韓遂再一次失望了。
天子劉宏忙於美色,無暇搭理自己這個小官胥吏…
幸好,大將軍何進是個有眼光的人,終於沒再把自己打發給再下面的人…
“文約,涼州不綏,金城遠近羌人更是反覆無常,涼州上下辛苦了。今,孤以此杯薄酒勉勵諸君,望諸君謹守本心,為天子保涼州一方安寧。”
何進是一個很懂得體恤下屬的人,雖然他是屠夫出身,可自從何氏發跡後,他就奮發學習,盡量讓自己的進步匹配得上自身官職的晉升速度。
以外戚權臣的身份執掌洛陽軍事大權,他沒有傲嬌,相反更加恪守本心,不給妹妹丟人,不給天子丟臉。
是以,自黨禁解錮後,士子們對其歸心,袁紹等世家大族子嗣也臣服其麾下為其效命。
韓遂看著大將軍何進真摯的眼神,慌忙舉樽起身,躬身行禮後一飲而盡。
“謝大將軍掛念,涼州上下雖苦,卻盡皆甘為天子效命。為漢室操勞,為臣子本份。”
何進微微點頭。涼州地處邊疆,境內羌人多如牛毛。董卓能崛起就是依靠羌人效力,但更多的羌人卻是心懷叵測,如今漢室腹地不平,何進很是擔心涼州之內野心勃勃的羌人也跟著反叛啊。
那時,搞不好自己都會被派去平叛。
何進太有自知之明了,論權謀自己也才剛剛入門,論均衡屬下,自己也就是個蹣跚學步的雉童,而上陣打仗,完全是對大漢兵卒的不負責任。
“如此甚好。文約,孤離涼州太遠,無暇兼顧,如今涼州之內可有什麽苦楚?今日你我奏對,不妨直言,切勿忌諱。”
韓遂這才想起臨行前太守陳懿交代自己的話,於是,扭扭捏捏的說道:“睿智無過大將軍,臣下此來除過諫言陛下和大將軍盡早除掉宦官,以清君側外,還真有一件涼州之難處,欲請大將軍幫襯解決。”
何進擺了擺手。
“誅滅宦官之事休要再提,直接言明涼州難處即可。”
韓遂歎了口氣,隻得說道:“大將軍明鑒,涼州…缺錢呐!”
何進沉默了片刻才抬頭說道:“文約,今日已晚,你早些休息,明日午後你再來此,孤明日一早就進宮為你請求撥付軍費,多了不敢保證,一萬金孤可保無虞。”
韓遂聞言欣喜不已,唯有起身躬身長揖以表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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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過後。
幾乎在韓遂前腳走進大將軍府後,穿著太醫袍的華安就背著小藥箱打著一把油紙傘也走進了大將軍府。
“太醫令,今日天氣晴朗,
緣何打傘呐?” 門房很不理解。
華安一邊合上傘,一邊笑道:“老伯,伏夏天熱,大汗淋漓,玄冥便以傘蓋頂,行遮陽祛熱之效。倒叫老伯笑話了。”
將雨傘當成遮陽傘來用,華安也算是讓門房老伯長見識了。
“太醫令此法甚好,甚好,日後老朽伏夏出門,也當效仿之。”
“對了,老伯,今日玄冥來為大將軍送藥劑,大將軍可在府邸?”華安將油紙傘擱在門房後頭,在得到門房老伯的肯定後拱了拱手就背著藥箱在一個仆役的引領下朝內走去。
剛走到何進的房門外就看到一個人影咣當一聲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華安嚇得一匹,自己不會倒霉的撞見何進殺人滅口的直播現場了吧?
倒霉催的,早知道出門看下黃歷了。
“文約?”
剛剛把一萬金的金票鄭重其事的給到韓遂,何進囑咐韓遂一二後就目送他離開了,哪曾想到這韓遂剛走到門檻處就倒下去了,嚇了何進一小跳。
正準備喚人傳醫者前來,就看到華安背著藥箱走近。
“玄冥來了?正好,給文約看一看,孤估摸他是興奮過度,沒注意腳下,不慎絆倒門檻摔暈厥過去了。”
華安忙上前探查一二,果然,是摔暈了。
“大將軍且放心,待微臣為其祛除淤青,用紗布綁縛其額頭之上,短則片刻,長則幾個時辰,必醒來。”
自從袁紹這個喜歡打小報告的將華安那句心在漢室身在敵營的話語告訴何進後,何進就將華安視為自己人,此後便以玄冥稱之,以示親近。私下還暗示華安好好乾,張讓那邊要是有啥風吹草動的記得及時告訴於他,以後一定不會虧待自己雲雲。
而張讓不知出於何種緣由,竟沒有公開華安毒殺那些士子之事,還反其道的慫恿華安打入何進集團的內部。
在華安細思以後不得不佩服,這特麽是讓老子做兩面間諜啊!
不過這樣也好,將來不管誰倒台,自己都是安插在對方敵人內部的功臣。
下人們抬走了韓遂去偏室休息,華安一邊給何進取止汗劑一邊隨口問道:“大將軍,剛才那人是?”
何進接過裝著止汗劑的小瓶, 隨口回道:“涼州胥吏韓文約,其忠心可鑒,不日孤會保舉他為涼州從事。哦,孤這邊無事了,你過去再給文約看一看,涼州苦啊,不能讓他們寒心。”
“喏!”
華安躬身行禮退出。
華安出去後向路過的大將軍府管事稍作打聽才知道了這個韓文約何許人也。
“韓遂啊!(時為韓約,如上解釋)這特麽可是個牛人啊!可惜最後也把自己給作死了!”
再不了解歷史的華安也清楚韓遂的能耐,不過如今他見的能人和牛人多了去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走進偏房,見韓遂昏睡的香甜,華安再次為其診治過後確定這貨無礙,為其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時,卻不經意間瞥到了掉落在床邊的幾張票票…
“拾金不昧?然後讓你韓遂反叛漢室用?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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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黃昏,何進派袁紹替自己將蘇醒過來的韓遂送到了洛陽城外二十裡處的夕陽亭。
袁紹和韓遂告別後就折身返回了洛陽,馬上城門落鎖了,耽誤不得。
韓遂目送袁紹遠去後,也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當日夜,在野外露宿的韓遂在拴好馬匹探手入懷準備再摸一摸金票票的時候…
“不好!”
還是當日夜,韓遂一夜未睡,帶著幾個護衛沿著洛陽至此處的道路上來回翻找了好幾遍…直至天明。
“誰撿了老子的一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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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度的逆風裡用手機碼出了這一章…我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