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旁人,見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自己一般見識,肯定見台階就下的滾蛋了,但王旭來卻並沒有這麽做。
色膽包天,欲火焚身,且極度想要與妙音姑娘共赴巫山的王旭來,充分的將厚顏無恥這個成語給演繹了出來。
這家夥。
見對方不予理會自己,打蛇隨杆上的道了一句,“在下王旭來,為本縣縣府太爺架前之師爺,仰慕妙音姑娘多日,怎奈囊中羞澀,一直不能得償所願,唯有將仰慕之情深藏心中。今天太爺開恩,賞了些小弟錢財,故趕來與妙音姑娘共賞詩詞……,奈兄台先來一步,小弟厚顏,望兄台可以行個方便,不勝感激。”
王旭來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的廢話。
他的這番話。
從頭到尾隻包含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讓妙音姑娘屋內那位包了妙音,且有可能替妙音贖身的豪客網開一面,讓自己進得妙音的屋內,然後做一些風花雪月愛做的事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妙音姑娘屋內,剛才把打人侍衛厲聲止住的聲音再起,“君子不奪人所愛,兄台如此在意妙音姑娘,在下雖不是君子,卻也不能做奪人所愛的事情,兄台如不嫌棄,在下便將妙音姑娘讓與兄台,以成全兄台之名聲,望兄台莫要怪罪……。”
王旭來聞言,自然是一萬個同意。欲火焚身的他,忙不迭的朝著妙音姑娘所在的房間走去,同時嘴裡還說著歉意的話語,“兄台高義,王旭來在這裡謝過了。小弟身為本縣縣府太爺架前之師爺,在本縣還算有幾分薄面,如有可以幫到兄台之事,還望兄台直言相告,旭來肯定竭盡所能,以謝兄台今日之情誼。”
“就你?”剛才欲毆打王旭來的那位侍衛模樣的大漢,在聽了王旭來此番話後,當即撇了撇嘴,不屑說道:“我們公子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小小縣府師爺所能解決的。”
恍然間。
王旭來瞪大了他的眼睛,同時頗為意外的停下了他前進的腳步。
出現這樣的變故。
乃是眼尖的王旭來,在與侍衛擦肩而過的瞬間,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侍衛藏在衣衫內,疑似腰牌的東西。
腰牌。
乃朝廷上層官吏的一種身份證明,如守衛皇宮的大內侍衛,再或者親王、郡王、國公跟前的護衛隨從,只有這類人,才會配有腰牌。
腰牌也分三六九等,其中黃色腰牌,身份最高,只有保護皇帝的禦前侍衛才配擁有,緊隨其後的是親王、郡王、國公跟前的護衛隨從,他們的腰牌為黑色,但其中卻夾雜了一定程度得黃色,且腰牌後面刻有虎形圖案,剛才王旭來無意中看到的腰牌,顏色便是黑加黃。
正因為如此,所以王旭來在看到疑似腰牌東西的時候,非但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甚至還在心裡胡思亂想的胡亂猜測了起來。
想來想去,胡思來,胡思去,王旭來便如之前城門口守衛的衙役班頭一樣,將屋內之人的身份給想的很高很高。
親王?
郡王?
國公?
都有可能。
下意識的。
想到屋內之人有可能是親王、郡王、國公當中的一個,王旭來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然後整個人便莫名的顫抖了起來。
他之所以無法入仕,不就是因為沒有引薦之人嗎?如果可以入得這位屋內神秘之人的法眼,自己還用的著當縣府太爺的師爺嗎?到時候。莫說一個小小的縣府太爺職位,
想必是府衙太爺之位,自己也是有可能坐坐的,那時,自己就可是真正的大人了。 想到這裡的王旭來,眼中立刻泛起了無限的小星星,同時心裡也在快速的盤算著,盤算著如何才能入得那位神秘大佬的法眼。
說白了。
就是如此彰顯自己的才華。
只有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才華,才有可能引得那位神秘大佬另眼相看,繼而獲得對方的首肯,以此入仕。
在頓了一盞茶之後,王旭來雙手抱拳,朝著妙音姑娘屋內的那位神秘大佬彎腰施禮道:“旭來仔細想想,發覺此事終究不妥,大大不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旭來縱然仰慕妙音姑娘,確也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兄台先旭來一步,旭來自然不能壞了兄台之雅興,所以還請兄台收回剛才之成命,以全旭來之……。”
王旭來說這番話的時候,站在王旭來身後的兩個疑似侍衛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眼神中,滿是一種陰謀得逞的詭異神情。
當然。
這詭異一幕,王旭來是沒有看到的。
此時此刻,已經被徹底衝昏頭腦的他,滿腦子全都想著,想著如何博得屋內那位神秘大佬的好感,繼而可是令自己變成真正的朝廷官吏。因此是說什麽也不願在進入屋內與妙音姑娘相會的,非但如此,王旭來甚至還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很低,差不多就要跪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妙音姑娘屋內,忽的響起了一陣豪爽的聲音,“本公子說過的話,向來算數,所以這妙音姑娘,還是讓與兄台的好。”
“兄台,旭來萬不敢……。”王旭來不敢的敢字剛剛說出口,其後面的話語便被屋內之人哼的一聲給打斷了。
別看只是簡簡單單的哼字,卻讓王旭來倍感壓力。這番壓力,他就是在縣府太爺的身上也都不成體會到,不不不,是在府衙太爺的身上也沒有體會到的一種強大壓力。
這是一種上位者特有的氣勢!
也正是這種氣勢,令得王旭來百分之百確信了屋內之人的身份,乃是一個自己完全高攀不起的存在,同時也是縣府太爺及府衙太爺仰望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
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靠山,是無論如何也得抓住的。
機會只有一次。
錯過了,便永遠的錯過了。
心裡下定了決定的王旭來,沒有在違背屋內之人的意願,而是恭恭敬敬的走進了妙音姑娘的屋內。
進入妙音屋內的一瞬間,王旭來整個人便頓時不好了。
也不是不好了,而是有些接受不了。
此時妙音姑娘屋內,除了妙音姑娘這個可人之人,是在沒有其他人的。
也就是說。
王旭來想要抱著的金大腿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讓一心想要獲得對方首肯,繼而在對方推薦之下入仕為官的王旭來,如何接受得了?根本就是拳頭打在棉花上,完全有力使不出啊!
“勞煩妙音姑娘,告訴在下那為公子的下落。”心中有些慌張並且帶著一絲失落的王旭來,也顧不得保持自己溫文爾雅的公子形象了,朝著妙音脫口而出道。
莫說王旭來有些失落, 妙音心裡也頗不是滋味,自己在著鳥不拉屎的小縣城好不容易釣了一個可以為自己贖身的豪客,結果愣是被眼前不知好歹和天高地厚的窮書生給破壞了,再加上王旭來詢問的語氣有些僵硬,不怎麽禮貌,心中自然極不高興。她妙目一睜,氣惱道:“你這書生好不知趣,平白壞了奴家的好事,哼!”
王旭來不是笨人,自然聽出了妙音姑娘話語中的不悅,頓時有些無奈地笑笑,但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不得不放低姿態,他雙手抱拳,向著妙音施了一禮,道:“是旭來唐突姑娘了,但事關旭來前程,所以還要妙音莫要怪罪在下,並實言相告那位公子的下落,旭來不勝感激。”
一番話。
說的妙音心中,立刻泛起了無數的驚天駭浪,你這該死的書生,為了自己的前途,便可以破壞本姑娘的事情嗎?
要知道。
自己好不容易才釣了一個豪客啊。
“那位公子的下落,妙音也不知曉,因此還望王公子見諒。”
妙音與王旭來青樓之中相互扯皮的時候,那位他們口中的靠山豪客,已經在本縣最大的一間客棧落了腳。
“頭領哥哥,那位狗頭師爺真的可以乖乖的將錢財交予我等嗎?”進入房間,三頭領便急不可耐的向著周天詢問了一句。“隔牆有耳,你還是管我叫做公子或者公爺的好。”周天瞅了瞅問他話的三頭領,提醒了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書生為官瘋狂。那位狗頭師爺一定會乖乖的將錢財交予我等的,另外你準備一下,一會兒該有客人上門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