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兩面的,特別是女人,不管外表怎樣漂亮,心靈必然都不是完美的,或者說,必然都是邪惡的!非常邪惡!
許白焰這麽想著,此刻在他眼裡,對面的這個女孩無疑就是邪惡的化身!因為她就這麽一口一口的,將自己做好的肉全給吃了!
她明明說,只是嘗嘗的。
......
其實這種事情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些對食物有著無比熱忱的人,而女性只是表現的更為直接一些,就比如女人們失戀了通常都是拚命的吃,可擁有了愛情後又開始減肥,這就表明在她們的眼裡,吃和愛情是可以畫為等號。說的明白點,就是——要麽愛,要麽吃。
不過,白焰的這位鄰居,似乎有點太過分些,她直到將最後一塊肉也塞進了嘴裡,看著光禿禿的盤子時,才發現自己好像一塊也沒給對方留。
她就這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楞住,呆呆的看著許白焰那副想說什麽,還不太好意思張口的表情,尷尬的與其對視著......
忘了抹去自己嘴唇上,那泛著的淡淡油光。
“額......好吃麽?”許白焰可能是覺得再這麽瞅下去,萬一對方來一句:“還有麽?”那可是自己絕對無法招架的,所以決定趕緊先開口,打破這個沉默的僵局。
而這一句話,也讓女孩緩過神來,由於許白焰那清澈還帶著點幽怨的眼神實在是讓人感覺到親切,所以女孩似乎覺得沒那麽尷尬了,便笑了笑:“好吃。”
許白焰點了點頭,他的想法依舊簡單,既然吃都讓你吃了,總不能讓你再吐出來吧,那麽在餐後誇讚一句好吃,似乎就是唯一還能讓自己欣慰一點的行為了。
於是聽完對方的回答後,許白焰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便站起了身來,開始收拾面前的餐具......他就這麽一言不發的收拾著,女孩也一言不發的看著,周圍又陷入了怪異還帶著點微妙的沉默之中。
其實按理說,到了這個地步,這頓莫名其妙的晚飯也就應該結束了。可過了幾分鍾,許白焰都已經將一切收拾妥當了,這位鄰居還是坐在桌旁,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讓許白焰有些不高興,心想,雖然做飯的煙氣飄到了你的屋裡,這是我不對,可是你已經把所有的肉都吃了,還想怎麽樣?
於是他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爽的問道:“還有事麽?”
女孩沒有回答,繼續安靜的看著許白焰,然後又扭頭,看了看那個已經被改裝的有些難看的牆面......
“你叫什麽?”她笑著問,嘴角翹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許白焰。”他直接就回答,眼睛依舊盯著對方,仿佛在不斷的提醒:你該走了。
可能是女孩聽出了許白焰語氣中包含的意思,於是她站了起來:“我叫......向小芳,很高興認識你。”她微笑著,習慣性的歪了一下腦袋。
許白焰點了點頭,雖然他承認,這個女孩笑起來的確很漂亮,但是這個微笑和自己的烤肉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大分量,而且他也不會精蟲上腦的誤以為這個女孩會對自己有什麽“一見鍾情”的想法,所以此刻,他對對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好感,並且已經暗暗的決定,過幾天一定要把管道的流通口延伸到建築外面去,不然以後每次自己做飯,這家夥都來蹭,那可是虧大了。
向小芳自然不會知道許白焰此刻的想法是這麽的耿直,
她只是從心底裡覺得,這頓晚飯真的太棒了,所以她笑得更加開心,再一次誠心誠意的說了句“謝謝”,這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
......
舊城區的夜晚始終都是這麽燈火通明,那紛亂的光彩瘋魔般變換著,如同天空之外轉動的星雲,讓一切都顯得多彩,迷幻,又光怪陸離。
許白焰坐在陽台前,有些無味的吃著合成餐,軟綿綿的口感充斥著口腔,輕易的就被舌頭碾碎,就像是一團泥巴。
他怎麽也沒想到,在家中的第一頓肉,就這麽不幸的成為了一個吃貨少女的盤中餐,但是許白焰並沒有對此有過多的抱怨,在這個城市裡,一切都慌慌張張的,每個人的眼中都塞滿了欲望和投奔欲望時的焦急,彼此間就像是這滿眼的燈火和星光, 看似很近,其實離得無比遙遠。即使兩個人就住在同一個樓層,可能幾年都不會說上一句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一牆之隔的,是一副什麽樣的面孔。
這麽想來,自己說不定是這整棟建築裡,和鄰居關系處得最好的一個人了,起碼他知道對方的名字......
向小芳。
聽起來並不是很好聽,估計對方現在也再琢磨著,許白焰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的別扭。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她一出門就將自己的名字忘記,畢竟比起那幾塊肉,自己這種人實在是沒什麽值得去記住的。
對,自己沒什麽值得去記住的,那麽已經三天了,在科賽曼公司的那一場鬧劇就算是有什麽風波,估計也早就被忘得一乾二淨了,而那個禿頂的主任,身旁的秘書,還有那個叫什麽來著的酒鬼肯定也不會還記得自己。
其實,許白焰還是低估了自己這一鬧的影響力,畢竟在科賽曼公司裡挑事情的,這麽多年也都是少有,但是還好,就像是他想的那樣,三天時間已經足夠這場風波過去了,而他的所作所為,也只是變成了“某考生在科塞曼公司考核時堵住會堂大門”之類的餐桌談資,許白焰這三個字,在這個喧鬧的城市裡,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那麽,明天就去找個工作吧,找一間小點的店鋪,附近有電車的那種。”許白焰想著,看著窗外的繁華,突然吞噬了光彩的環城河,和河對岸那些耀眼如白晝的高塔,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但又神秘,就好像在昭示著某種預言,但是自己卻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