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強烈的虛弱感令唐舞麟一屁股坐在地上,邙天熟練的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塊如同膠布一般的東西貼在他的手腕上,封住了之前的傷口。
這位宗匠級鍛造大師此時的表情也有些怪異,嘴角略微牽動著。
天才終究還是天才。並不因為他沒有一柄錘子作為武魂而有所改變。這份悟性,已經足以彌補一切。
千鍛,在眾多鍛造師眼中無法逾越的鴻溝,就這麽被一個僅僅只有九歲的孩子完成了。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啊!(當然那些鍛造師都是普通人,不是魂師。)
唐孜然已經衝了過來,扶住兒子。
邙天足足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天才,這是天才之作。舞麟,你要牢記今天你所感受到的一切,對你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震撼鍛造界的開始。”
“是,老師!”說完,唐舞麟坐在地上開始冥想。
他清晰的記得,當自己鍛打到最後階段的時候,每一錘敲擊下去,似乎都和那沉銀有了共鳴,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受,沉銀仿佛活了過來,他呼吸,沉銀也呼吸,每一錘鍛打,就像是在為它按摩,它都會傳來舒暢的情緒。當這份舒暢攀升到極致時,沉銀升華,量變積累為質變。
最後唐舞麟睜開了雙眼。
“怎麽樣舞麟,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看見唐舞麟醒來唐孜然關心的問到。
“我很好爸爸。”唐龍戟說到。
“那就好!”唐孜然聽到這松了一口氣。
“老師。”看見邙天過來,唐舞麟喊到。
“嗯,來看看你的傑作吧。”邙天將唐舞麟鍛造的千鍛沉銀拿到了唐舞麟面前。
銀色也變成了灰撲撲的亞光色,深沉、內斂、古樸,這是唐舞麟的第一個感覺。在那灰撲撲的金屬表面,一層層波浪般的暗紋仿佛孕育著無盡的生命力。更為奇異的時候,當唐舞麟看到它的時候,竟然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這種感覺特別奇妙,似乎這塊沉吟本來就應該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現在明白什麽是千鍛了嗎?”邙天向唐舞麟問道。他的教學方式另辟蹊徑,平時並不會教授的太多,只有當弟子在實際操作中有所感悟的時候,他才會點撥幾句。
唐舞麟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它後來有了生命。每一次鍛打,我都能夠傾聽到它發出的聲音。”
邙天又一次笑了,這兩天他臉上出現的笑容比過去一年加起來還多。
“不錯,你說得對。千鍛成精。百鍛提純,祛除的是雜質。而千鍛則是賦予金屬生命,一件千鍛作品,本來就是我們鍛造師創造出來的生命體。擁有生命的金屬,才是最寶貴的存在,它們才會升華出自己專屬的特性。”
“千鍛成精?”唐舞麟默默地念叨著這四個字,一雙大眼睛中頓時亮起了光彩。
邙天道:“這是你的第一件千鍛作品,在我們鍛造界有個傳統,每一位鍛造師在鍛造出第一件千鍛時,這件千鍛都要進行血祭,從而讓其永遠成為自己的收藏。”
“血祭?那是什麽?是我感受到的血脈相連嗎?”唐舞麟好奇的問道。
邙天道:“如果說,千鍛是賦予金屬生命。那麽,血祭就是讓它和你血脈相連。成為宛如你身體一部分的存在。經過血祭的千鍛金屬,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會產生和你血脈相通的輕微智慧,從而升華出更強的特性。”
“記著如果未來不是特別需要這塊金屬就不要輕易使用血祭,
它會損傷你的元氣。”邙天叮囑唐舞麟道。 “是老師!”唐龍戟點頭道。
“好了它是你的了。”說著邙天將沉銀遞給了唐舞麟。
“可是我買不起。”唐舞麟說到。
“笨蛋,不是說第一件千鍛是鍛造師自己的嗎?拿著!”邙天兩眼一瞪看著唐舞麟。
“耶!謝謝老師。”唐舞麟抱著千鍛沉銀開心的跳了起來。
金屬入手,他頓時感受到了老師所說的血脈相連,接觸著它,唐舞麟隻覺得它本來就應該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這種感覺是極為美妙和奇異的。如果用它做成自己的鑄造錘,會是怎樣的效果呢?
接下來的幾天,唐舞麟完全沉浸在了鍛造之中。鍛造帶給他的成就感,讓他動力十足。
他並不知道的是,當他完成千鍛的時候,邙天才算是真正的認可了他,甚至不再進行自己的工作,只是對他悉心教導。
三天后,經過千錘百煉的千鍛沉銀錘終於完成了。
看著鍛造台上的這對錘子,唐舞麟心中充滿了滿足。千鍛沉銀鍛造出來,那只是坯子,直到現在,這才是他的第一件千鍛作品。
從樣式來看,這對千鍛沉銀錘和之前的鎢鋼錘並沒有太大區別,就連大小都差不多。但重量卻足足沉了數倍。如果不是唐舞麟的力量在擁有魂靈之後大幅度增加的話, 想要掄動它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試試吧,看看它的千鍛特效是什麽。”邙天向唐舞麟說道,在這位宗匠級鍛造大師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嗯。”唐舞麟點了下頭,雙手分別握住兩柄千鍛沉銀錘。
鍛造出來後,已經進行了一系列的測量,左錘重一百五十二公斤,右錘重一百六十六公斤。別看這一對小錘體積不大,但重量絕對可以用驚人二字來形容。
唐舞麟握著那螺旋紋錘柄,頓時感覺到體內魂力勃發,瞬間就溝通了他和這對重錘。
一塊早已準備好的金屬從鍛造爐中升起。唐舞麟眼神一凝,瞬間變得專注起來。習慣性的用左手錘在那塊金屬上輕點。
“叮、叮、叮!”三聲脆響響起。
唐舞麟一呆,邙天則是瞳孔瞬間收縮。
“再試一下。”邙天幾乎是有些急切的說道。
唐舞麟再次用左手錘輕點。
“叮、叮、叮”還是三聲脆響。可他分明只是用左錘輕觸了那塊金屬一次。
“重擊!”邙天沉聲喝道。
唐舞麟的右手錘幾乎是接踵掄起,重重的砸在那塊金屬上。
“當、當、當!”三聲脆響幾乎是瞬間響起。這一次因為幅度大,唐舞麟和邙天都清楚的看到,一錘砸下的下一瞬,那千鍛沉銀錘後面竟然拉拽出了兩道殘影,後面的兩聲轟鳴,就是它們造成的。
“這是……”唐舞麟一臉茫然的看向身邊的邙天。
邙天也愣住了,失聲道:“疊錘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