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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駙馬》第7章 龍爭虎鬥雲香院(二)
  鶯鶯燕燕嘰嘰喳喳,雲香院的氛圍從來如此:老鴇和龜公熱情地跟前來消費的客人寒暄著;姑娘們揮著手兒招呼著,臉上擠出或真或假的笑容,殷勤地喊著這位爺、那位爺;黑衣打手們看似無所事事,其實是在各處門口逡巡,一旦出現什麽意外,他們會蜂擁而上;這裡男性顧客們或坐或站,或已經躺進房間享受銷魂時刻,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或期待或滿足或意猶未盡的淫笑。

  忽然有一群文人雅士踏門而來,老鴇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上前拉住陸伯年的衣袖,胸口不斷往陸伯年身上蹭,直把陸伯年弄得春心蕩漾,雖說這老鴇也不醜,但是陸伯年還是略生氣地推開了她的手。

  陸伯年搖了搖折扇,跟那老鴇說:“柳媽媽,今兒我們不是來找姑娘的。”

  一聽他說不是來找姑娘的,柳媽媽臉色頓時不樂意:“既然不是來找姑娘的,那又是幹什麽來的?”

  陸伯年道:“今兒我們是來參加花姑娘的詩會來的。如果沒記錯日子的話,不正是今晚嗎?”

  柳媽媽聽了陸伯年的話,知他是新科進士,忙不跌點頭,臉上喜笑顏開:“是是是,我就說嘛,陸大官人怎麽可能不是來找姑娘的呢?原來是找九娘的啊。大官人,上次九娘實在是走不開,所以沒來見您,您多擔待,來,喝茶!喝茶!”雲香院眾姐妹中,花盈盈排行第九,所以也稱“花九娘”。

  柳媽媽殷勤地給陸伯年端上一杯茶水,誰知陸伯年根本不接,搖頭而笑:“柳媽媽,我們今日不喝茶,我們要喝酒,給我們上最好的花雕。”

  柳媽媽將茶水放好,臉上沒有絲毫慍色,依舊滿面堆笑:“大官人要喝酒便喝酒。不過,常言道這好馬須得配好鞍。我們家九娘啊,自小性子灑漫,一般的王孫公子她都看不上,她就喜歡那些會作詩的才子雅士……”

  陸伯年從荷包裡掏出兩錠大銀子,足足有二十兩,交到柳媽媽手裡:“規矩我們都懂,要見盈盈,得付二十兩。錢已經給過媽媽了,就有勞媽媽了!”

  柳媽媽忙將那兩錠銀子收入懷中,臉上笑得彌勒佛一般:“好好好,大官人你且等著!”說完,就往二樓去了。

  柳媽媽的這一聲聲“大官人”,直喊得陸伯年渾身舒服,他不無得意地瞧了瞧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卻沒有找到宋廷的身影,就問:“姓宋的那個小子呢?”

  “哎?那個姓宋的秀才呢?”

  “說好打賭的,怎麽人都不見了呢?”

  “對啊,怎麽不見人了呢?”

  “……”

  幾人面面相覷,這個叫宋廷的秀才,難道真的沒跟來?說好了打賭,今晚誰若能得到雲香院頭牌的賞識,就算誰贏。他還把賭注改了,誰若是輸了,就要給對方二十兩銀子,並且還要自稱一聲“孫子”。

  對於這樣的賭注,一開始眾人都覺得荒誕,但宋廷執意堅持,眾人也就隻好當他自己犯傻了。

  這科考考的便是詩賦、策論,陸伯年能中二甲,作詩的能力自然非同一般。他一個秀才偏偏不自量力去和一個進士比作詩,真是不知死活。

  再說,也沒聽說過這個叫宋廷的秀才作過什麽有名的詩句啊,陸伯年可是有不少詩句曾經得到過揚州城公認作詩第一的楊逋楊老先生的親口表揚呢。

  眾人心想,不用比就已經高下立見啦!

  誰知道剛進了這雲香院,就不見了人影,難道他是不敢比就逃走了?那可就要讓人笑掉大牙嘍。

到時候隻要在場幾個人把這件事往外一宣傳,那他宋秀才的名聲,恐怕在這整個揚州城都不保嘍。  就在眾人內心幸災樂禍之際,有一個穿著一身布衣,看似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嘴裡叼著一串糖葫蘆,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大搖大擺地從雲香院的大門進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廷。

  宋廷之所以晚到,是因為半道上遇到些麻煩。原本,陸伯年一行人高談闊論無比招搖地穿過大街,望雲香院而來,唯恐路人不知道這幾個讀書人是要去嫖。宋廷負手跟著,左顧右盼,看看風景,賞賞街市。

  誰知道,半道上居然遇到了雪雁這個小丫頭。也就隔著那麽一丈許遠,雪雁正在攤子上買胭脂,也不知道是替誰買的,她自己年齡尚小,平時未曾見她抹胭脂。雪雁突然臉轉了過來,無意識地朝著宋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還好人多,宋廷躲得快,雪雁看過來的時候,宋廷已經躲到一個算命測字的攤子後面去了。

  見雪雁提著籃子望宋府的方向回去,宋廷才敢偷偷地走了出來,又怕再碰到熟人,所以乾脆裝作逛街買東西的模樣兒,一邊走走一邊看看,正好遇到個舉著稻草杆賣糖葫蘆的大叔,就買了五串糖葫蘆,真便宜,才十文錢。

  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往雲香院走來,到了雲香院的門口,便引來了無數嘲弄的目光。甚至有個姑娘還說:“真是的,吃著糖葫蘆來逛妓院,我還真是頭一遭見……”

  雲香院所在的街道,本就是妓院集中所在,三步一樓,五步一院,人多眼雜,吃著糖葫蘆逛妓院,確實太惹眼了。

  不過宋廷才不管這些呢,依舊大口大口吃著,對於非議的目光,一概無視,我吃我的糖葫蘆,關你們什麽屁事?一個個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陸兄,來一串?”進了雲香院,宋廷也不看那些花紅柳綠的姑娘們,拿起手中的糖葫蘆就往陸伯年嘴邊遞。

  “沒事,我請你。”見陸伯年不接,宋廷著重強調了“請”字。

  陸伯年的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忽而又轉為大笑:“哈哈哈哈,我看你呀,真是個傻子!”

  “哎~”宋廷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曾經有一位大詩人說過一句話:你眼裡有什麽,你就是什麽。不知道陸兄你有沒有聽過啊?”

  “誰會說這樣的口水話!?”陸伯年滿臉不屑,搖了搖扇子,又忍不住好奇:“是哪位大詩人說過的?”

  “蘇東坡。”宋廷說完,咬下一顆被糖衣包裹著的紅紅潤潤的山楂子,酸酸甜甜的,極為可口,嚼得津津有味,心想著這古代的糖葫蘆口味就是比現代的正宗啊,酸甜有嚼勁,可美味了!

  誰知道,陸伯年突然問一句:“蘇東坡是誰?”

  宋廷很驚訝:“陸兄你居然連蘇東坡是誰都不知道?”

  宋廷身旁的其它人,都湊了過來:“蘇東坡是誰啊?”

  哢,這一瞬間,空間仿佛凝固,宋廷手上吃剩半截的糖葫蘆突然掉在了地上,他已經對糖葫蘆什麽的毫無意識了,腦海裡就隻有一個聲音:這個世界,沒有蘇軾。

  沒有……蘇軾。

  原本,當他知道這個世界有范仲淹、歐陽修、王安石等這些大人物的時候,他想這大概是個和北宋差不多的朝代,誰能想到,這個朝代居然沒有出現過蘇軾。

  這……可有得玩了。

  “你說的那個蘇東坡,諒他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不會是因他會吟幾句詩,你就胡謅他是什麽大詩人吧?”陸伯年譏笑道。

  “對啊,你說的那個蘇東坡,我們聽都沒聽說過。他有楊逋老先生厲害嗎?”有人不屑道。

  宋廷心想要是這世界真有蘇東坡,哪有楊逋什麽事,恐怕楊逋給蘇東坡提鞋都不配。但眼下這些都是凡夫俗子,才懶得跟他們計較,於是隨便編了個謊:“蘇東坡啊,是我小時候去蜀川認識的一個姓蘇的教書先生,因為他家居住在東坡,所以大家就叫他‘蘇東坡’。”

  “哈哈哈!就說是你信口胡謅!”

  也不理會眾人的哄笑,宋廷慢慢彎腰將掉地上的糖葫蘆撿了起來,慢條斯理地用衣袖擦了擦,又拿起來繼續吃。心說可不能浪費糧食,家裡本就沒什麽錢了,他跟陸伯年的這場賭約,無非就是想掙他那二十兩銀子,補貼下家用而已。至於那一聲爺爺,他覺得無所謂呢,強逞口舌之利,不如銀子來得爽快。說起來,昨天穆雲川贈的那五十兩,他都已經交給趙元貞保管了。一家子這麽多口,也沒個掙錢的,他可得多操心……

  相對於一樓的喧嘩吵鬧,二樓的某個雅間內,卻是一派安寧與清幽。

  上等的雅間內,氤氳著一團團繚繞雲霧,這種雲霧泛著香草的幽香,繚繞的雲霧之中,逐漸呈現左右兩幅潑墨山水畫,畫筆精細,巧奪天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再往內,可見精致的四方小桌、棋盤、古箏、胡琴等物;再往深處,被一道珠簾與外界隔開,裡頭是女子的閨房,閨房有一張鋪著綢被的粉紅色床,床的右側則是精致的梳妝台。靠近窗戶的位置,精心養了幾盆蘭花和水仙,蘭花長得小巧而精美,泛著淡淡的花香。

  一位身穿粉紅色牡丹連衣裙、素白低胸抹胸,頭梳牡丹髻的豔麗女子正對鏡梳妝,梳了片刻,卻仿佛是在對著鏡子說:“秋燕,今晚的考題,你幫我想好沒有?”

  “想好了,盈盈。”一位身穿月牙色窄袖衫,著同樣月牙白裙子的女子,正彎腰用剪子修剪著蘭花,背對著豔麗女子說道。雖不見其面容,但其身段卻是極為姣好,翹臀細腰,玲瓏凹凸,背後曲線極好。

  “好吧,那等會兒,你可得提前把詞兒寫好,不然我可沒辦法應付那幫子讀書人。對了,秋燕,你說王公子……他今晚會不會來?”

  白秋燕轉身,清冷的臉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盈盈你就放心吧!王公子今晚會來。”

  花盈盈正往臉上撲著紅粉,臉泛陣陣紅暈,羞怯道:“要是王公子能來,可就太好了。”

  白秋燕忍不住揶揄:“那可不是!想那王公子不僅人長得一表人才,又出身名門,代代都是官老爺,他爹又是太尉,盈盈你怎能不思嫁呢?”

  花盈盈滿臉嬌羞狀:“秋燕你瞎說什麽啊,誰要嫁給他了?”

  白秋燕笑了,一把剪子哢哢哢在花盈盈頭上虛空亂剪一陣:“好好好!你不嫁你不嫁……你不嫁我嫁……”

  花盈盈:“秋燕,別別別……啊哈哈哈……”

  頓時,嬉笑聲傳遍整個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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