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自那日與宋道衍分道揚鑣後,騎馬取官道,抵達泰安州府衙。
府衙門口禁軍林立,朱紅漆的大門大開,大門的兩尊石雕貔貅旁邊,站著兩個黑甲武將,粗壯威猛,甲胄凜凜。
白馬急衝至大門前,宋廷還未下得馬來,便赫然望見從大門走出來一個撐著白紅相間牡丹花骨傘,身姿驚豔妖嬈的女子。
驚鴻一瞥間,但見這女子身段似惹萬人眼,著一身薄如蟬翼的紫紗輕衣,膚若凝脂,柳腰似不堪盈盈一握,薄如蟬翼的紗衣之下,紫紅的抹胸卻未能將那一對傲人的玉峰覆裹,一對圓圓鼓鼓的玉峰半掩半露,除了那對玉峰,渾身上下,亦風流韻致,無一處不惹眼,她蔥白玉指輕撚骨傘轉了轉……
宋廷眼神停留的最後一下,驀然見她將骨傘輕輕抬了抬,一張勾人的嫵媚臉蛋兒終於從傘下露了出來,最為惹眼的是那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眸,似嗔似喜,微微一眯間,渾身的誘惑氣質便凝聚在此,仿若攝人心魂,將整個人都勾了進去,仿佛世間的男子,都要被這一雙眼睛勾住,只希望能多看這雙眼睛一眼。
嫵媚驚豔的臉龐下,那兩瓣嬌豔欲滴的紅唇,仿佛是世間最吸引人的兩朵紅花瓣,明知是塗抹的胭脂,卻亦被深深吸引。
她抬傘的瞬間,盈盈的眸子輕輕一眯,一股說不出勾魂勁兒,溢滿了她渾身,她微微一移步,輕輕將螓首一扁,帶三分俏皮,七分魅惑,衝宋廷微微抿唇一笑,那唇瓣仿佛帶著無盡的吸引,唇瓣翕合間,紅唇更加鮮豔、嬌滴。
她一頭烏溜溜的秀發,輕髻流雲般,耳鬢微微垂下幾縷發,掩襯得臉蛋兒更加嫵媚,她撚著左胸前烏發,一雙溢水般的盈盈眸子好奇地凝視著宋廷,突然間嫣然一笑,仿佛萬花開遍,也不及她那一笑來得妖治。
宋廷報之以微微一笑,然後躍下馬來,將馬交由府衙仆人牽走,卻不再看那妖嬈豔麗的撐傘女子一眼,走進了府衙大門。
府衙裡吳奎、梁中書都不在,唯有泰安州知州在,他告知宋廷,大軍已經開拔到梁山腳下。
宋廷便從府衙出來,卻看見方才那妖治女子上了一輛無幔的四輪軍馬車,旁邊坐著一個宮裡的太監,兩個人一上車,那兩個黑甲武將前邊開道,引著五百軍士,這輛軍馬車才緩緩行駛起來,後面又跟著五百禁軍護衛左右。
宋廷好生奇怪,一個公公,一個妖治女子,一千禁軍,好大的排場……幹什麽去?
一路上他才發現,這些人居然也都是奔梁山方向而去,他自也不多問,沿路跟著,也無人問他身份,任由他跟著。
直到到了梁山腳下,看到大軍營寨,宋廷也就不再管那個太監和妖嬈女子,去營帳找知府吳奎去了。
知府吳奎一見到他很高興,將他介紹給幾個武將認識,宋廷這才發現吳奎居然只有他這一個謀士,這是太看得起他?還是吳奎他以前沒打過仗,不懂得謀士的重要性?
吳奎帶著宋廷、武將們去往梁山腳下的水師部署處,但見東平湖內,旌旗蔽空,船艦如雲,遮雲蔽日。
長約十五丈、寬約五丈、高約七丈的戰船,船身左右各裝六門神威大炮,配備一百名水師官兵,與及若乾水手、船夫、船長等所需人員,另外武器配備齊全,刀槍箭弩這些,自不必說。
百余艘戰船的後邊跟著十數艘寶船、運輸船、傳令船、帥艦、巡邏船等以配合,種類齊全,分工明確。
宋廷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梁的水師艦隊,心裡暗暗嘖歎,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心道:“若想讓官軍敗,有些難度了……”
望了望水泊之上的巍峨群山,眼眸凝望峰上隱約可見的山寨輪廓,呢喃:“大哥,這次就看你的了……”
方才吳奎跟他說的一個消息,讓他不禁有些心慌起來,這個消息便是,端午那天,因保護轉運使董大人不周的佐副將甘洪,已經被斬了!
“這甘洪與我無怨無仇,雖不是我親手殺死,但終歸是因我而死,那日,我也只是為自保而甩鍋,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了……”宋廷凝眉,心中不免生出愧疚。
又想,依舊還扣留在梁山的董承,這次最好大哥能找個機會除了,免生後患,公主老婆說他認出她,若讓他活著下山,恐怕對公主老婆大大的不利。
事到如今,他早已經想明白,當初投寒毒謀害公主老婆的人,必定就是當今皇后無疑。
皇后不出手害公主老婆,王丞相就會替他妹妹來做這髒事,董承是王丞相的人,雖然不一定會將公主老婆的事告訴王丞相,但是留著總是個隱患。但願,王丞相還沒有發現他和公主老婆的行蹤,等他將公主老婆“建元公主”的封號拿回來,那麽,就算是皇后,也不敢再明著下手了。
“原來我的敵人是皇后……”宋廷內心無聲苦笑一聲,想不到娶了這個公主老婆,居然要背負如此之多,還得費盡心思應付當朝皇后。
“哎,貞兒,能不能幫你拿回名分,就看這一戰了,此戰,官軍決不能勝……否則,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望著大大小小的戰船,他內心如是感慨。
這時,吳奎突然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走,隨我一同去迎接監軍大人。”
“監軍大人?”宋廷抬頭,頗感疑惑。
吳奎笑道:“就是王丞相的侄兒,王寶王公公,對了,王丞相還把一個女子也送到軍中來,卻不知是何意圖?”
“女子?”
聽他這樣說,宋廷頓時心中解了疑惑,原來,方才那妖嬈女子和那太監,就是來監軍啊……我說怎麽還要一千禁軍來保護,原來如此。
吳奎皺起眉頭道:“這個女子,頗有古怪,你絕不要多看她一眼,否則……”
宋廷直言道:“否則很容易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吳奎點頭道:“對,咱們混跡宦場的,還缺女子嗎?切不可因她生得豔麗就不加提防,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宋廷躬身道:“謝知府大人教誨。”
吳奎擺了擺手,笑了笑,“你是聰明人。”
面見監軍大人的儀式被安排在一艘帥艦,不過卻不見那妖嬈女子,只見那王寶公公在船頭,坐在花雕太師椅上,與梁中書及一乾武將陰陽怪氣地說著話,說一句,喝一口香茗,眾人皆唯唯諾諾,點頭應答,顯得對這個公公頗恭敬。
吳奎上前去行禮,宋廷與一乾武將遠遠站著,宋廷見那王寶公公訓著話,也無人關注自己,便悄悄的從帥艦船頭走了。
正要下船時,卻見手撐骨傘的妖嬈女子正上船來,抬起螓首,衝他盈盈一笑:“你就是宋朝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