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視頻傳進U盤,陸澤趕緊換身衣服離開了家,現在的情況電話裡一時間說不明白,聽沈靖寒說她現在在公司,陸澤就讓她等會,自己馬上就到。
“師傅,榮創金融會展中心,麻煩你快點。”
他沒有那個時間等待劉斌過來接他了,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有些焦急搓著腦袋,他家離公司不遠,開了不到十分鍾後,司機把車停在大廈門口。
給了錢,進了公司,小可對他打了聲招呼,他勉強的應了一句,邁開長腿走進沈靖寒的辦公室坐下。
“怎麽了?你說要找個心理醫生是什麽意思。”
陸澤沒說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腦袋向後仰去,掏出U盤遞給了沈靖寒,隨後雙手覆蓋在頭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沈靖寒皺著眉頭,她還從沒見過陸澤這麽崩潰的樣子,拿過桌上的U盤插進筆記本,打開文檔後,裡面有個視頻,點擊打開。
這間臥室沈靖寒很熟悉,之前她也去過陸澤的家裡,見到陸澤在床上熟睡,她也想不明白陸澤幹嘛要在家裡裝攝像頭自己監視自己。
直到她稍微快進了一下,在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陸澤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拖鞋,離開的臥室,奇怪的是他好像直不起來腰,駝著背,樣子老態龍鍾。
切換到別的攝像頭視角,陸澤像個老頭似的,打開了房間的燈,來到客廳打開電視看了一會,隨後被家裡一些高科技的產品所吸引,起身東摸摸,西看看,似乎從來都沒見過這些玩意一樣。
速度加快到三十二倍速,時間快速略過,陸澤只是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水,看了一夜的電視,在早上六點的時候,準時上了床,並把拖鞋擺正到原來的樣子,蓋好被子,重新閉上眼睛。
這一系列的舉動顯得十分詭異,沈靖寒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感覺身邊有冷風吹過,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這就幫你聯系醫生。”
她從包裡掏出了電話打通了一個號碼,起身坐在陸澤的身邊,手放在陸澤的手背上,希望能給陸澤一點安慰,只是從她慌亂的動作上來看,她也現在也十分的緊張。
“您好,是林醫生嗎?對是我,這樣我現在這邊有點事情十分緊急,想問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十二點?午休時間是嗎?沒關系我不介意,那剛好,我到你那裡也差不多要四十分鍾的時間,好,那我們待會見。”
掛了電話,她轉頭看向了陸澤,溫暖的手抓住陸澤的大手稍微捏緊,心中十分自責,在她看來,她之前對於陸澤太過於放心了,因為陸澤往常表現出來的是超出同齡人的精明與成熟,他只需要一個能安排他工作的經紀人,而不是一個各方面對他全面照顧的管家。
所以沈靖寒對於陸澤的生活上的關心近乎於無,也從未在意過他的精神狀態,現在出現了這麽嚴重的情況,她需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畢竟藝人是高心理負擔行業,基本在娛樂圈裡混過幾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疾病或者心理陰影,但因為陸澤根本沒表現出來有什麽問題,她也就沒跟陸澤提過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解解壓的事情。
“走吧阿澤,我約了醫生,現在咱們就過去。”
陸澤點點頭,被沈靖寒從椅子上拉起來,既然現在出了問題就一定要看醫生,不能因為身份之類的顧慮就諱疾忌醫。
有病就得治!
他雖然喜歡演戲,但命總比愛好重要,他家裡還有爹媽和妹妹呢,有了病還要堅持演戲?不好意思,他腦子裡沒有泡。
獻身於藝術是願意把一輩子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於藝術道路上,而不是願意為了藝術就樂意明天嘎嘣死了。
他不是聖人,沒那麽偉大。
在公司員工差異的目光下,沈靖寒拉著陸澤離開了公司,坐上車,一腳油門就衝出了地下車庫,朝著心理醫生的私人工作室駛去。
路上稍微有點堵車,比預計時間晚了十分鍾,在十二點十五的時候到達了位於魔都另外一處的商業大廈。
先把保密工作做好,帶上了口罩和帽子,兩人坐上電梯來到了八樓,這間大廈和榮創大廈的差別在於,這裡是租給小型公司和個人工作室的,並不整租。
推開其中一個工作室的門,前台的美女起身對兩人打了聲招呼,核對了預約的信息後,先把兩人帶到一張會客桌前,給兩人倒上了茶水,讓沈靖寒和陸澤稍等片刻,然後轉身離開,進了一間屋子。
陸澤觀察了一下這裡的環境,房間整體呈白色,角落放著綠色的盆栽,並且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最有特點的地方在於,這裡的一切擺設都是對稱的,在肉眼看來分毫不差,這無疑對強迫症和潔癖人群是一種福音。
不一會,一個男人從前台小姐姐進去的屋子裡走出來,並沒有穿白大褂,而是穿著亮灰色的西裝,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相貌並不算,但也不醜,年紀在四十歲左右,但身材保養的很好,並沒有走樣,氣質文質彬彬的,像是飽讀詩書的人。
“沈女士,好久不見了,這位是陸先生吧,您好,我叫林悅竹,很高興見到你。”
沈靖寒可是林悅竹的老顧客了,他這間私人心理谘詢工作室已經開辦了十二年了,在十年前,沈靖寒就經常帶著她手下的藝人來這裡瞧病,甚至沈靖寒自己也跟林悅竹做過心理谘詢。
作為這家心理谘詢工作室的老板兼唯一的醫生,他的服務對象就是那些高收入人群,什麽企業金領,娛樂圈明星,商賈巨富,豪門太太都是他的客戶,甚至可以說,他掌握了魔都很大一部分高端人士心中不願與人分享的秘密。
而對於見到陸澤,林悅竹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平日裡除了那些懷疑自己丈夫出軌,導致疑神疑鬼,心裡憋點屁就睡不著覺,心甘情願花錢跟他BB的富家太太,他接觸最多的客戶還是娛樂圈人士,比陸澤腕兒大的也不是沒有。
畢竟娛樂圈裡的人是最容易受到心理創傷的人群,這幫人說實話表面看起來光鮮,其實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就比如說像是上個禮拜來的那個姓蔣的流量女明星。
陸澤和他握了個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林悅竹也不在意,帶著二人來到了自己的診室,自己坐在辦公桌後,而陸澤和沈靖寒則坐在辦公桌前。
這間屋子的采光特別好,東、南兩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辦公桌後面擺放著巨大的書架,上面的書籍都是跟神經、大腦有關系的專業書籍。
“今天早上陸澤聯系我,讓我到公司等他,然後他交給我一個U盤,就是這個,林醫生你可以看看。”
沈靖寒從包中把U盤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林悅竹拿起來插進電腦裡,點開視頻看了起來,起初他的十分放松,但隨著進度一點一點加快,他正襟危坐,雙手交叉放在雙腿上,皺著眉頭,一會看著屏幕,一會看看陸澤本人,直到視頻看完。
“陸先生請問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身體可能會有某一方面的問題,然後采取在家裡放置攝像機這種方式來對自己進行監控的呢?”
“今年的四月二十九號,不對,應該是從前年開始,我之前一直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身體存在問題, 那天我領了新房的鑰匙,第二天早上,我見到了書桌上放著一份新房的裝飾圖和電腦中的3D繪圖。”
陸澤開了口,原本在拍攝大佬的時候留的背頭今天沒有打理,散亂在頭上,他低著頭,林悅竹和沈靖寒看不見他的眼睛。
“所以在此之後才開始行動的是嗎?那方便透露一下您的生活習慣嗎?比如每天做什麽這些。”
“拍戲。”
“不,我是問您在業余的時間會做什麽?”
“研究劇本,準備拍戲,模仿各種行業的人和不同年齡段的人。”
“每天如此?”
“每天如此。”
林悅竹聽罷,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眉,這種人你很難不把他當做怪物看待,甚至會讓你感覺他不得病都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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