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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砥柱》第13章 大漠(2)
祖逖自然是明白這道理,戈壁沙漠的環境非常惡劣,遠離人跡,毫無生機,而且氣候非常複雜,晝夜溫差極大,一旦迷失方向,炙熱乾渴會讓人迅速昏厥脫水,最終不得不殺馬飲血止渴,若是依舊沒有找到水源地,甚至可能會活活地渴死,最終變成了乾屍,一如這一路上他們所遇到的只剩下骨架的屍體一樣!

 不過眼前也有有利條件,他們畢竟是敢進入這戈壁大漠,而且現在已經過了盛夏,氣溫明顯涼爽,對他們來說是非常適宜,不熱不冷,可是說是無論任何極端的天氣應該不會給他們造成較大的傷害和影響。

 “本將答應靳千戶,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找到拓跋猗盧的蹤跡,就離開這裡吧,天黑之前這時間應該足夠大軍離開這大漠了!”祖逖直接下令道。

 得到祖逖的承諾後,眾人立即是齊心向大漠深處而去!

 很快,許多將士身體就有了反應!這些晉軍都是第一次深入大漠,哪裡經歷過這種極端的環境,即使是那些匈奴人也有了明顯的反應!

 這裡不僅是海拔較高,都在1000多米以上。大漠裡的氣候極端的乾燥惡劣,對長期生存在中原的人來說,很難適應這種乾燥的氣候對身體的摧殘!

 若是讓他們長時間生活在這裡,肯定會發瘋!不誇張地說,戈壁中一個月相當於平原一年,一個月出來,滿腮胡須,滿頭亂發,臉色皮膚蒼老如戈壁雅丹地貌。

 祖逖很快就失去了方位感。好在他們早有準備,一路上都留下標記,關鍵路口節點上,還安排了人手進行接應。

 只是這從這個身體由內而外的乾燥感,讓人發瘋!

 祖逖一開始還能憑借毅力堅持,但是很快就忍受不了!這戈壁灘中的水是即為珍貴,每個人的攜帶的數量都是有限的,祖逖不得不通過不斷喝水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一些體弱的將士甚至是已經要出現了昏厥的情形。

 偶爾的一陣沙塵暴出來,露出了路邊的乾屍和骷髏架,不知道是人類,還是什麽不知名的動物,整個天地都顯得越發的蒼涼和恐怖!讓人忍不住就是一陣毛骨悚然!

 他終於是明白了,這些匈奴人為什麽一提到大漠,就是談虎變色,表現出非常驚恐的樣子!

 “這還沒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看來我們必須回去了,將士們反應極大!”看到這麽多將士騎在馬背上有氣無力的樣子,連許多戰馬都變得步伐沉重,祖逖和身邊幾個將領商議道。

 眾人早已是盼望不已,連連點頭!以這種狀態,再加上在這麽危險的大漠之中,若是一旦遇到敵襲,這是凶多吉少!

 祖逖是連忙下令,眾將士大喜過望,迅速地開始了原路返回!

 突然之間,身後一陣喊叫聲大響,遠處無數人影快速地閃現,直奔他們而來!

 “難道是拓跋猗盧的人馬?”祖逖等人大驚,但是很快他們已經否定了,這些人衣著十分寒酸,身上大多披裹著不知什麽動物的毛皮,武器也非常原始!大部分都是外貌和鮮卑人雖然相似,但是由於長時間在這大漠中生活,看上去面色乾枯,這些應該是這大漠中的原住民吧!

 “爾等何人?無奈大晉太子殿下先鋒將軍祖逖,見到天朝上使,還不快快下馬拜見!”祖逖穩住身形,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對著這群野人大吼道。

 可是這些野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嘰哩哇啦說了一頓鳥語後,突然其中一個身材高達健碩的首領一聲大吼,這群人立即對晉軍發到了攻擊!

 頓時是手中無數標槍向晉軍投去,無數弓弦發出清脆的響聲,毫不客氣,蠻不講理就向晉軍攻去!

 祖逖及其將士早有準備,但是比較有將士中箭落馬!

 “果然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這些人長時間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什麽多吃,把他們肯定是已經當成了獵物,當成了送上門來的食物!

 祖逖知道這些野人,和他們根本無法講什麽道理,何況這語言也不通!此地非常危險,許多將士身體反應嚴重,根本沒有必要和這些野人一般見識,因此晉軍戰力雖然在這群野人之上,祖逖也立即下令大軍迅速後撤!待整裝旗鼓,休整完畢,或許再抓幾個活口查明情況,然後再徐徐圖之。

 這些野人雖然蠻橫無理,但是畢竟非常落後,馬匹也只有最前面的將領才有,他們只是追出了一段距離後,就直接是放棄了!

 祖逖依舊是不敢做任何停留,因為他很擔心,這些野人不知什麽時候還會突然地冒出來!

 直到大晉已經出了大漠,祖逖這才命令隊伍休整,清點人口,竟然是一下就少了百余騎!他帶出來的千名大晉騎兵再加上靳準和其手下的100余名匈奴人,現在只剩下不足千人了!

 “這都是本將不聽千戶的諫言啊!讓那麽多健兒棄屍荒野,死於異國他鄉,屍骨無存啊,”祖逖無比的自責,忍不住就留下了男兒淚。

 除了數十人被這些野人偷襲中箭外,其他人都是因為身體不適,跟不上隊伍,迷路被困,或者被這些野人擒住!

 這樣的死亡確實是無比的窩囊!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苦練殺敵本領,最終並不是在戰場上殺敵而亡,而是因為氣候環境等因素,就這樣憋屈的死去!

 以這些野人的凶殘野蠻,這些可憐的將士只怕很快就被這些野人吃的只剩骨頭!

 “末將也沒想到,這大漠如此荒涼之地,竟然生活了這一支野蠻人部落,否則無論如何也會阻止大軍進入這荒涼之地!”靳準也連忙安慰道。

 “不過,據末將觀察,這些野人雖然外表看上去肮髒愚昧,但是其中不少人和拓跋鮮卑人的外表卻有幾分相似!莫非這些野人中竟也有拓跋鮮卑的後人?

 據說這拓跋猗盧掌權,統領拓跋西部以來,不僅是南征北戰,收服了不少部落,但是其用法極嚴,部落族眾一旦有任何違法,輕則毒打,重則屠滅這個家族!拓跋鮮卑中有許多部落,因為犯了點小錯誤,但又恐懼拓跋猗盧的威嚴和嚴刑厲法,不得不舉家潛逃到無人的荒涼之地,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聚集招攬了數千人,成為了強大的勢力!

 莫非這大漠裡就隱藏了一支,這些拓跋鮮卑的逃犯收服了當地野人,成為了一個非常強大的一個部落!”靳準又疑惑道。

 “或許這拓跋猗盧早就知道這支野人部落,實力強大,野蠻無比,他這是故意將我們往其地盤上引,想來一招借刀殺人啊!”祖逖連連點頭示意!

 現在他真是慶幸,因為考慮到許多將士身體不適,已經到了極限,因此並沒有戀戰,絲毫不敢小覷這些野蠻人!若是他們一旦和這些野人戀戰,先不說他們還有沒有後招和援手,若是隱藏在暗處的拓跋猗盧部再突然發到一次襲擊,他們這選人的性命很可能都要葬生於這大漠之中,成為了這些野人的腹中餐!

 想明白了此事,祖逖連忙示意將士們準備出發,快速離開這裡!他們還未脫離危險,現在拓跋猗盧肯定是環伺在四周,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獵物!必須離開盡快離開漠南,回到河套地區,他們才算是徹底的安全!

 只是他們剛要出發,前方突然是喊聲大震,無數人馬從四面八方衝來!

 眾人極目遠眺,即使用肉眼已經看出,這些人當然不是大漠中的野人部落,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些人正是拓跋鮮卑人!

 “這果然是拓跋猗盧的陰謀啊!”祖逖卻並無多少懼色,心中反而是踏實了許多,既然拓跋猗盧出現了,那就好好衝殺一陣,讓將士們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吧!

 祖逖一聲令下,晉軍頓時是千馬齊鳴,整齊地衝了出去!

 晉軍憋壞了,個個無比勇猛,奮不顧身!

 這拓跋鮮卑不僅是以逸待勞,而且每個也是非常勇猛!他們快速地衝到晉軍陣前,頓時無數的箭雨就飛了出來,接著整齊劃一,幾乎是同時一個急轉,這一隊騎兵就要繞開了晉軍,就要從他們的側翼衝刺過去!

 這正是拓跋鮮卑人非常善長的騎射,高速奔跑人,迎著敵人就是一陣齊射!

 無論對手是原地防禦迎敵,還是同樣衝鋒迎敵,都難以對他們造成傷害!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和他們近距離接觸,遠遠的一輪射擊後,就繼續騎馬離開!

 眼見這些晉軍皆是輕騎,而且是同樣是迎頭衝刺過來!拓跋鮮卑騎兵頓時是大喜,比騎射,這選晉軍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是這一輪弓箭發射出去後,晉軍雖然有不少人中箭倒下,而他們同樣是有不少人也中箭而亡!

 想不到這些晉軍騎射功夫同樣是如此了得,弓馬嫻熟絲毫不在他們這些幾乎吃住都和馬在一起的草原人本領之下!

 他們突然想起了,從同胞口中所神乎其神的消息,在參合陂交戰之時,有一支晉軍甚至是可以站在馬上射擊,騎射功夫十分了得,幾乎是聞所未聞!

 這應該是同一支騎兵!

 “快快報告大王!”

 頓時是天空數道響起飛出!

 祖逖和這些鮮卑人在參合陂交過手,他的手下許多人都參加過參合陂那場大戰,對這些鮮卑人的戰術自然是非常了解!這些鮮卑人弓馬嫻熟,騎射功夫一流,他們一上來就要用弓箭不停地傷害和騷擾晉軍!

 祖逖自然不會讓他們這種放風箏戰術得逞!對付這種戰術,一味防守毫無用處,只能是以攻代守,他迅速下令手下毫不退縮,以騎射對付騎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雙方就這樣開始在馬背上來來回回高速奔跑互射,不斷地有將士中箭倒下!

 拓跋鮮卑雖然騎射功夫非常了得,但是祖逖和其手下大部分都裝備了馬鐙和高橋馬鞍,這高速奔跑中騎射準頭甚至是在鮮卑人之上,特別是有了這兩個馬具後,他們的弓弩限制也少了許多,他們水中的強弓硬弩力道和射程都在鮮卑人之上!

 很快晉軍就佔據了上風,只是這鮮卑人數量並沒有減少,反而是越殺越多!

 晉軍靠著遠勝於對手的裝備,雖然佔據了上風,但是畢竟是車馬勞頓,這一路非常疲乏,此地又遠離河套,非常陌上!

 祖逖並不戀戰,見好就收!他看到鮮卑人數量已經明顯多於自己後,他連忙下令撤退!

 很快,晉軍就離開戰場,毫不猶豫向南疾馳而去,向陰山方向而去!

 只是他們剛離開不久,前方又是一大隊人馬攔路而來!其中正中一人濃眉大眼,貂皮大衣,滿臉虯須,氣勢十分威嚴,看來這些鮮卑人是早已準備,正是被剛剛那隊騎兵的信號所招來!

 “竟然能從死亡之海逃了出來,真是你們的幸運!可惜最終還是逃不掉本王的手掌心,見到本王就是你們的不行了!”這虯須大漢威脅道。

 祖逖雖然是一路跟蹤拓跋猗盧,但是並沒有近距離看到過他,此時看到這大漢身邊的拓跋部王旗,他已經猜測出來這人就是拓跋猗盧了!

 若是能衝上去,砍了此人的項上人頭,那就是封侯拜相的大功!

 可惜這些鮮卑人早有準備,數量太多,而己方人困馬乏,一日之內已經經歷了連續幾場征戰,輾轉百余公裡!

 祖逖沒有任何猶豫,立即下令繼續南逃!

 可惜拓跋猗盧早就料到如此,他身後大軍立即是分成了左右兩翼,疾馳而出,直接就是要將他們包圍起來!

 “祖將軍,這樣大家都跑不了,我們的馬兒已經要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靳準又建議道。

 祖逖也感受到了腳下這匹千裡良駒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他咬牙大吼一聲,只能下令大軍四散逃開,各自分散行動,能逃多少人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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