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林鎮的鎮民們足足等了一天,直到天黑也沒有看到卡蘭納爾?北地之主這隻大紅蜥蜴的身影。唐納德他們哪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以為這條巨龍今天換了條飛行路線,沒走他們這邊過。
北因倫帝國的高層卻大為震動,今天可是每年兩度的進貢日,卡蘭納爾?北地之主居然沒有來取走它的貢品——也就是那些玻璃製品。這條巨龍平時可是很守時的,這幾十年都沒遲到過,關於它可能出現的狀況,帝國內部議論紛紛。
北因倫帝國的國王是爵德四世,今年才二十歲,他的父親爵德三世在三年前病逝了,因為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所以順理成章的繼位成了新國王。另外南因倫帝國的國王也叫爵德四世,是他的遠方堂兄,年齡比他略大,有三十歲了。這兩個皇族有著相同的血脈,要不是因為幾十年前卡蘭納爾?北地之主四處殺人放火,當時國力強盛因倫帝國也不會分裂成南北兩塊,造成兄弟鬩牆的現狀了。
爵德國王現在還很年輕,雖然已經親政三年了,不過在處理帝國方方面面的事物上,主要還是聽取母親凱琳娜,叔叔艾倫·爵德以及馬蘭士公爵等人的意見。卡蘭納爾?北地之主今天沒來取走貢品的消息傳到他這裡的時候,爵德國王還正在和侍女們玩一點刺激的遊戲。
聽到這個消息後,爵德國王先是略有些吃驚,在他記事以來,這種“拿玻璃騙大傻子”(國王原話)的進貢儀式就沒有中斷過。能和它一樣歷史悠久的全國性儀式,就只有那個一年一度的沙巴克之王選妃了。然而這次那個大傻龍居然沒來,爵德國王不禁有些惡意的揣測,是不是它活太久老得飛不動了。
如果卡蘭納爾?北地之主真的是出了什麽狀況,無法再對北因倫帝國產生威脅的話,那絕對是普天同慶的大事。爵德國王匆匆趕到議事廳的時候,一眾大臣都聚在這裡議論紛紛。他和為首的馬蘭士公爵打了個招呼:“馬蘭士大公,這個消息已經確認了嗎?那條該死的紅蜥蜴終於不能再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馬蘭士公爵對他欠了欠身:“陛下稍安勿躁,我們收到了全國范圍內的所有訊息。已經確認了,卡蘭納爾今天確實沒有出現在帝國的任何一個地點,看來它並沒有飛出自己的巢穴——卡蘭爾山脈。”
爵德國王高興的連連擊掌說到:“哈哈哈,那個老不死的也有今天,看來我們因倫帝國(北因倫和南因倫帝國對外都自稱是正統,自己繼承了因倫帝國的名號)屈辱的歷史終於過去了,我這就要昭告天下,諸君同慶啊!!哈哈哈!!!”
馬蘭士公爵上前一步說道:“陛下,依臣所見還是再觀察幾天比較好,另外,是否要告知普通民眾這件事,我們正在商量。”
爵德國王疑惑的問道:“大公,你說多觀察幾天我沒有意見,不過為什麽不告知國民呢?沒有了那隻死蜥蜴的壓迫,民眾們應該都會歡欣鼓舞才對啊。”
另一位大臣上前解釋道:“陛下,卡蘭納爾是死是活其實對帝國的影響並不大,它不過是每年來收兩趟不怎麽值錢的玻璃器品而已。不過如果對國民公開卡蘭納爾不在對帝國造成威脅,那麽帝國的一項重要稅收可能就要立刻終止了。”
爵德國王這才反應過來:“你們說的是玻璃稅?”
“沒錯,自從帝國開始以玻璃製品充當給貢品以來,已經征收了四十多年的玻璃稅,”馬蘭士公爵撚著胡須說到:“現在這項稅賦佔了帝國稅收的12%左右,
如果直接取消的話,對帝國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爵德國王撓了撓頭,繼續問道:“大公,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向國民通報卡蘭納爾的事情,繼續收取玻璃稅?可是大家都沒有看到那隻紅蜥蜴來收取貢品啊,國民會同意嗎?”
“國民的意見不重要,我們現在要做的是……”
一連幾天過去了,那條紅色巨龍一直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就在大家萌發出各種猜測的時候,帝國官方發布了一通布告。
“告全國民眾:卡蘭納爾?北地之主更改了貢品獻納地點,從今往後,將會在北境厄色林山脈獻納貢品。其他儀式一切照舊。”
收到官方通知的唐納德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沒想那麽多,只是通知了全部鎮民。“原來是改了地方,害得我們這些天都擔驚受怕。”鎮民們雖然也議論紛紛,可大都只是害怕出什麽變故, 如果只是維持原樣,那大家還是覺得可以接受的。
了解事情真相的艾絲,自然是對帝國官方的做法嗤之以鼻,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利益在其中作祟。原本以為用玻璃以次充好可以讓國民負擔減輕,結果跑出來個玻璃稅;原本以為殺掉了大紅龍,壓在大家頭上的那塊石頭就能被搬走,結果官方直接出來辟謠,死龍都能當活龍用,艾絲對這些官老爺是失望透頂了。
——————————————————————
時光如水,轉眼就到了初冬,冷林鎮靠著東北邊的卡蘭爾山脈,冬天的氣溫非常之低。鎮民們到了冬天幾乎就不會再外出了,一個個跟冬眠似的,窩在家裡不出來。整個鎮子唯一熱鬧點的地方,就是齊拉瑪大叔的那家酒館了,艾絲沒事的時候就來這裡坐坐。
她的新身份已經拿到手了,男爵府的辦事效率雖然不敢恭維,不過總歸還是把這件事給辦妥了。她現在的公開身份是一個三階魔法師的養女,也不知道男爵府是從哪打聽來的消息,那個充當她養父的魔法師在十幾年前外出收集魔法材料的時候,意外死在了卡蘭爾山脈的密林之中。不過他的屍體還是最近一段日子才被發現的,魔法師協會一直把他按失蹤人員處理。
男爵府在本地的勢力還是不可小覷的,隨便修改了一下當事人的口述,再往上添油加醋的寫了一大通,事實就變了個樣貌。在他們的檔案裡,那名魔法師在十余年前發現了艾絲·薇爾這個魔法奇才,於是就一直躲在深山中傳授她魔法學識,最近才發病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