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魚一向很自律,不賴床,也不用別人叫就起床了。她打開屋門,揉了揉眼睛,隻覺得眼前有黑黑的一團,隨著視力的恢復,她也看清了眼前那一團竟然是一個人。唐小寶本來是靠著門睡的,結果門打開,就沒有了依靠,往後栽下去,人也跟著清醒了,“哎呦。”他也睜開了眼睛,“小魚,你醒了啊!”“你怎麽在我門口睡著了?不回你自己的屋子裡去,大清早的就來這兒嚇人嗎?”蔣小魚別看比唐小寶還要小上一些,可是她教訓起人來的時候,格外的像模像樣。唐小寶揉著摔疼的屁股,憨憨的笑著,“哦,這個,我親手做的,所有的步驟都是我親自做的,你看,好看吧?”蔣小魚看著他手裡不斷晃動著的用水果拚成的小人形狀的東西,“這是什麽?”“冰糖葫蘆啊,桑桑教我的,好看吧?你看這個娃娃像你一樣好看可愛,你嘗嘗?這裡每種水果都有,你想吃什麽都可以吃到。”蔣小魚嘟著嘴看他,“一大早的,我都沒有洗漱,你就讓我吃東西……”“嘿嘿,那等你洗完了再吃,屋子裡熱,容易化掉,我就在這兒給你拿著。”蔣小魚並沒有走,而是也坐在了門檻上,“你做的?冰糖葫蘆不是都用山楂做的嗎?怎麽還用這些了?”“桑桑說這樣好吃,你嘗嘗看,我給你放了可多糖了呢,裹了三層,我把做的醜的自己吃掉了。”沒洗漱,蔣小魚也不在乎了,當乞丐的時候,什麽洗漱不洗漱了,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有那就多的窮講究,從他的手裡拿過小人樣的冰糖葫蘆。看著橘子做的臉上還有嘴巴和眼睛,她竟然舍不得吃了,“吃了怪可惜的。”“不可惜,不可惜,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經常給你做著吃,我已經跟桑桑學會了。”蔣小魚笑得眉眼彎彎,大口的吃了起來。唐小寶在一旁寵溺的看著,“好吃嗎?”“嗯,還行。”“還行啊!”唐小寶滿懷期待的等和被誇呢,不過他也不氣餒,一轉頭的功夫又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在這個小丫頭跟前,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驕傲,“甜嗎?”“嗯,甜。”蔣小魚眼角的余光也瞥見了他剛剛的失落,何止是甜,因為裹了太多的糖,都有點兒咬不動了,最關鍵的是,她正在換牙的年紀。咯嘣一聲。蔣小魚瞪大了眼睛,唐小寶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小魚兒,怎麽了?”蔣小魚的視線看向了糖葫蘆,上面正沾著一顆小乳牙。唐小寶嚇壞了,記得隔壁的小女娃掉牙的時候哭了半天呢,他以為蔣小魚也會哭的,“小魚兒,別怕,這個掉了還可以長出來的,而且你長得好看,就算沒了顆門牙也不醜……”他不看去看蔣小魚,“那個,都是我的錯,要不你打我兩下吧,只要你不哭,就行。”蔣小魚淡定的把牙齒從糖葫蘆上拿了下來,“哭什麽啊,不過是換顆牙齒而已。”“你不怕?”唐小寶整個人都不好了。蔣小魚搖搖頭,“怕什麽呀,誰都要換牙的,換牙了,說明我就快要長大了。”唐小寶連連點頭,不夠他覺得女人果然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生物,蔣小魚的淡定讓讓他有點懵了。蔣小魚打算留下牙齒,待會兒去洗一洗,留個紀念。唐小寶羞澀的開口,“那個,你能把牙齒給我嗎?”“為什麽?”“不管怎麽說,它是因為我才掉的,我想留著當個紀念。”蔣小魚也是個率真的小丫頭,“給你吧,你這人真奇怪,連牙齒都要。”唐小寶把牙齒好好的收著,心裡卻很甜。蔣小魚的新牙已經長出來了,所以即便掉了牙也沒有流血,而是用豁牙子繼續啃著糖葫蘆。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坐在門檻上,
就跟童男童女似的,兩小無猜,看著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蔣小魚吃著糖葫蘆,時不時的朝著唐小寶笑一下。糖葫蘆吃完,蔣家的爹娘也來接了,趁著桑梔跟他們寒暄的功夫,唐小寶則靜靜的看著蔣小魚,蔣小魚則專心致志的啃著糖葫蘆。“小魚兒,咱們走了,跟桑梔姐姐說再見。”蔣夫人笑著對蔣小魚招手,蔣小魚也把整整一大根糖葫蘆吃完了,擦了擦黏糊糊的嘴,“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糖葫蘆。”唐小寶跟她一同起身,搔搔頭,“那你以後想吃了, 就來找我,我還給你做。”望著蔣小魚被爹娘抱著上了馬車,唐小寶的心裡的失落也越發的濃重了。馬車已經走遠了,門口留下兩道車轍印,延伸向了遠處。桑梔拍了怕唐小寶的肩膀,“小寶,喜歡就去追啊。”“誰……誰喜歡她了。”唐小寶噘著嘴,“那個,桑桑,我離開家也這麽久了,我想回去了,等你以後想我了,我再來找你,如何?”聽說他要回去了,桑梔簡直快要謝天謝地,“好,我讓江行止派人送你回去。”“誰要他送啊,不用,我能自己來,就能自己回去。”“還是送送吧,本來也快過年了,我還有些東西給你家人捎過去,你自己拿不動。”是啊,快過年了,等過了年,自己就長大了一歲,小魚兒也長大了一歲。真好。唐小寶計劃是在等到桑梔和程光的比試有個結果後啟程,那個時候出發,也能在除夕前趕回去。桑梔派人去準備了要給唐家和兩個姐姐帶回去的禮物,自己還是得先去聚財廳,領了那一兩銀子,今天可是比賽正式開始的日子。俞老頭給每人的手裡放了一兩的碎銀子,他是很愛出風頭的那種人,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說些什麽的,“從現在開始,到三日後,你們就用這一兩銀子賺錢,怎麽轉,沒人管,但是每一筆收入和支出,都會有人記著。”說著他指了指沒人身後跟著的三個拿著帳簿和筆的人,三個人中,彼此陣營裡的人都有一個,至於另外一個,則是俞老頭自己的人。錢小摳朝著桑梔猛使眼色,是想告訴她,這樣的陣容不對她不公平,但是桑梔則搖搖頭,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