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向陸一航說明自己所想。
曹雲:“葉樂和白茹事件中,很明顯一切都是越三尺搗鬼,越三尺為什麽搞鬼,為什麽要把髒水潑向東方?東方真的可以算是一名隱士,這讓所有想做他文章的人都找不到切入點。即使上次烈焰法庭搞那一出,警方也沒有進入正式東方內院,就算進入,還有大律師,律師團等等阻擾。東方唯一的弱點只有白茹,只有白茹才能把東方拉出隱居之所。另外葉樂和越三尺的關系就我個人判斷,雙方是有感情,甚至是愛情的。”
曹雲:“再觀察目前局勢,越三尺明顯站隊大聯盟,烈焰法庭,她想先消滅鬣狗,再回頭對付大聯盟。大聯盟也知道越三尺的想法,鬣狗也是他們的心腹之患,他們願意無條件的配合越三尺,提供各種信息情報。越三尺的膽子是很大的,資源不分黑白,只求結果,不問過程。鬣狗最吃虧就是越三尺這態度,導致劉長發暴露,甚至被捕。通過劉長發,越三尺或者大聯盟開始懷疑東方。”
曹雲道:“以我個人判斷,我一直覺得東方應該是烈焰法官,不會是鬣狗老板。但是我對東方的性格是一無所知,無法下定論。烈焰法庭在東方半島甩鍋,我想是想拉攏東方進入烈焰法庭。真實情況和內容,我是一無所知。”
曹雲道:“本案有幾個不合理的地方,葉樂是有背景的人,但是在其和白茹肢體衝突,甚至被卸妝水襲擊之後,葉氏醫院沒有人出現,天下娛樂老板是葉樂爺爺的朋友,天下娛樂也沒有任何勸解的意思,讓事情任其發展。我肯定葉樂和越三尺關系很好,葉樂兩次有事,越三尺如同消失了一般。還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葉樂晨跑的路線中,有很多更好的襲擊點,王虎選擇了附近有人晨練,並且監控覆蓋的地方襲擊葉樂。王虎好歹是保安副經理,基本反偵查常識總是應該有的,這點違背了王虎的人設。”
陸一航苦笑:“我覺得我還要學很多很多東西,我怎麽就沒有發現這些異常之處呢?”
曹雲道:“我這人神經質,很主觀的相信自己判斷,俗稱的找茬。邏輯思考方式是在我警校的時候建立的,一時間難以更改。這種思考方式有好有壞。你未必就比我差,只是某些事情符合我的思考方式,突出了我的能力。實際上沒什麽了不起。”
陸一航沉思。
曹雲道:“我這種邏輯思考法有個大缺點,一旦對某人有信任感,即使他做了壞事,我也會把壞事理解成好事。因為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不會不利與我。所有他不利我的行為,我都會進行反向理解。假設我不反向理解,那我就脫離了這種思考方式。”
這種思考方式必須有基準點。我認為你是好人為基準點,你的壞行為違反基準點,肯定隱藏了原因。曹雲認為鬣狗這些人的話不可信,就算他們很誠懇的說出事實,曹雲還是會認為他們隱藏了其他目的。如果沒有基準點,這種思考方式就無法稱為邏輯思考。
一旦曹雲主觀判斷出現失誤,那曹雲的邏輯思考會全部錯誤。諸如林落,曹雲對林落認定的基準點,就是林落是一位普通的女生。一旦有了這個基準點,任何林落可疑之處,都會被曹雲理解和解釋。
通常曹雲不會輕易對人和事定基準點,他知道自己邏輯思考存在的缺陷,但是必須對身邊親密接觸的人定下基準點,這樣才能更好的生活和工作。比如雲隱的基準點:可信任,懶,講義氣,怕老爸,死要面子。一旦雲隱違反了其中一點,比如今天不要臉了,
曹雲就會懷疑雲隱別有意圖,或者有不要臉的原因。……
電視一台本打算撤換節目,製片人和令狐蘭聯系說明時。令狐蘭建議他們不要撤,否則會有一些麻煩。加上製片人的堅持和今年東方集團廣告投放量不大,電視一台播出了這檔節目。
節目播出後,記者找上警察,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對可能和案件有關的東方做完整筆錄呢?
網絡上新聞自然開始發酵,又有不怕事大的人,以自己東方山莊員工的身份揭秘:案發前幾天,王虎因為東方內院的電話去了一趟東方內院。這種情況幾年見不到一次的,通常只有部門經理,諸如保安經理才有機會去東方內院,一年也難得有一次機會。
不過,外面風浪再大,東方仍舊巍然不動,這次甚至不打算開記者會了。白茹更是如此,她乾脆去歐洲旅遊渡假。民眾總是會被新的熱點轉移注意力,否則就沒有轉移國內矛盾之說了。就當事態要慢慢平息,民眾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的時候。王虎的預審開庭了。
王虎在律師的陪同下,承認襲擊葉樂。法官詢問,襲擊的原因,並且表明必須說明襲擊的原因,才承認王虎認罪。在數分鍾沉默後,王虎說明:“大管家讓我乾的。”
“什麽大管家?”
“東方半島的大管家白夢樓。”
白夢樓是東方父親時候的管家,如同一位父親一樣陪同東方成長,看著東方成為了全球富豪榜上的名人,成為東唐首富。白夢樓之所以被稱之為大管家,他實質上是東方半島的總裁,負責管理東方半島的所有事務。白夢樓也是東方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炸出白夢樓這條信息讓預審參與人員措手不及,最終法官宣布,本案延期開庭,發回警局重新調查。
當天下午,搜查一課四名探員攜帶拘傳通知書前往東方山莊,經過層層通報得以到達東方內院附近。陪同白夢樓的為東方首席大律師軒轅法,和東方集團法務部副經理呼延蘭。
審問在搜查一課進行,非常不順利,李墨親自審問,詢問的問題幾乎全被反彈。
“你認識王虎嗎?東方山莊保安部的王虎。”
軒轅法回答:“東方山莊有數百名員工,說白先生不認識,說不過去。說白先生認識,又不貼切。李課長應該問,白先生是不是知道東方山莊內有一位保安副經理叫王虎。”
軒轅法:高檢工作十五年,在高法工作二十五年。現東唐總檢察長,法院院長都是他曾經的下屬。
李墨也有經驗:“軒轅律師很緊張?”
軒轅法:“有人誣陷,當然緊張。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李墨:“我換個問題吧,白先生在兩個月內,是否有和一位叫王虎的人通電話,或者是私下見面?”
軒轅法回答:“白先生每天要打很多電話,很多電話是聯系東方山莊部門主管,副主管。他未必能記住通話人的名字。另外私下見面的定義是什麽?是兩個人見面,還是故意避開其他人兩個人見面?”
李墨:“意思就是白先生不打算配合警方?”
軒轅法道:“白先生沒有這麽說,請李課長不要亂扣罪名。”
李墨道:“不是亂扣,既然白先生對我的問題不太願意正面回答,那我隻好開刑拘通知書了。”有律師了不起嗎?
軒轅法看了會李墨,對白夢樓點下頭,白夢樓道:“我知道保安部有一個叫王虎的人。因為此前東方山莊發生一些事(烈焰的事),我重整了保安部的高層管理者。王虎是原來的保安部隊長,人事調整他成為保安部副經理。王虎主動找過我,說新雇傭的保安部經理任人唯親,他的好幾位親戚被他引薦到東方半島工作。我就記住了王虎這個人。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吧。這件事可大可小,我還是親自做了調查,發現保安部新經理確實開了後門,用自己的人事權將幾位親戚安排到保安部工作。還通過人事部調動崗位,將一位侄女送到了財務部。”
白夢樓道:“我解雇了保安部經理,由副經理張夢,一位女士代經理職務。同時我通知人事部開出解雇通知書,讓王虎在30天后自動離職。我不喜歡走後門的人,也不喜歡告狀的人。因為東方山莊有完整的監管,王虎不告狀,遲早我也會知道經理的事。告狀者,如自己有委屈和利益,可以理解。損人不利己的人,則讓人憎惡。”
李墨不太明白:“王虎行為似乎是為了東方山莊好。”
白夢樓道:“我的要求是每個人做好本職工作,不需要誰特意為山莊奉獻,我們給的薪水中也沒有這部分的考慮。無論是為了偉大的理由,還是為了齷齪的私利,損人不利己的告狀質疑了我管轄下的東方山莊。如果東方山莊需要背後告狀來維持正常運作,那早就亂成一團。我負責任的說明,王虎是東方山莊成立以來,第一位向我打小報告的員工。這種人留在山莊,必然會拉幫結夥。”
白夢樓:“我不理會誰是誰朋友,誰是誰的冤家,只要你做好本職工作,你就有資格拿薪水,有資格拿獎金。不要將辦公室式的‘爭執’帶到東方山莊。”
李墨點點頭:“請問白先生,你是否指使王虎襲擊葉樂?”
白夢樓道:“我記的時間沒錯話,葉樂被襲擊是在王虎接到解雇通知書的第十五天,請問,我會讓一名被解雇的員工去做壞事嗎?”
李墨反問:“意思是,你會讓一名沒被解雇的員工做壞事?”
白夢樓道:“警官,你在故意錯誤解讀我的意思嗎?”
李墨看了眼陪審的趙雪,點下頭,趙雪打開筆記本電腦一個文件,將屏幕側向白夢樓。
這是一個視頻。黑夜,很顯然是汽車內拍攝,汽車開了近光燈,從拍攝角度看應該是行車記錄儀。行車記錄儀發出電子音:屏幕已關閉。很多行車記錄儀會在車內顯示拍攝到的實況視頻,可以選擇關閉視頻。
比較長時間的等待,李墨問:“白先生,知道這是哪嗎?”
白夢樓看汽車照的柱子,道:“很像是南美大樓的一層停車場。”曹雲曾經作為律師團成員在南美大樓辦公。
“這個時間應該是晚上。”李墨問:“人多嗎?”
“不多。”白夢樓回答:“南美大樓是朝九晚五工作製,主要是行政,財務、人事的辦公樓。位置距離主路比較遠。”
李墨示意繼續看視頻,再過一分鍾左右,一雙腿出現在近光燈中,腿的主人走向汽車,然後是拉開車門的聲音和關車門的聲音,期間出現汽車抖動表示人坐上車。
白夢樓的聲音出現:“怎麽樣?”
王虎的聲音:“葉樂每天早上有晨跑的習慣。”
白夢樓的聲音:“熄火。”
發動機關閉的聲音。
白夢樓問:“然後呢?”
王虎的聲音:“葉樂的住所在xx小區的別墅區。”
白夢樓略微驚訝:“xx小區是富人區。”
王虎:“對……”
然後沒了,李墨道:“發動機關閉後,行車記錄儀有十五秒延遲關閉功能。白先生,是否要否認錄音,或者是……”
呼延屏隻做記錄不說話,軒轅法道:“我需要和白先生單獨聊一聊。”
……
曹雲沐浴在後院的浴池中,接到了司徒岩的電話:“前輩好。”
“好,曹雲,東方這邊要組個律師團,你有興趣嗎?”
“東方?”參與過一次東方律師團,什麽都沒乾,白拿薪水。曹雲考慮一會:“前輩是介紹業務,還是拉業務?”意思是,司徒岩是給自己介紹工作,還是挖自己去工作。兩者區別很大,如果是司徒岩介紹工作,那是司徒岩人情,曹雲可以拒絕。如果是司徒岩想讓自己幫東方做事,那是自己賣司徒岩人情,必須賣,曹雲會接受。
司徒岩道:“呼延屏你還記得吧?原來你們律師團第三組組長,她聯系了我。我最近比較忙,而且也懶了,想做點理論工作,我就推辭了。呼延屏問了你,我說很少和你接觸,她讓我問下你意思。”
曹雲道:“我大概猜到有人在弄東方,看這個架勢,來者不善。陸一航和我同一家律師所,法律規定,同一家律師所的律師不能成為同案有相反利益的人律師。雖然陸一航和葉樂沒有委托,但是……呼延屏說了價錢嗎?”
司徒岩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前面聽的還正經八百,怎麽一轉就到錢上了?我也不太清楚律師團的規模。東方出手還是很大方。”
“大方個……上次律師團我也沒拿幾個錢。”用自己的資產去衡量自己的收入,首富不行啊。
“也有幾十萬吧?”
“扣稅之後也沒幾個錢。”幾十萬算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