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微點頭表示明白白晨的意思，道:“據我所知白素的擁護者多是二代。諸如白素丈夫兄弟的孩子們，白素就照顧的很好。至於三代吧，大部分人都不被白素關心，而且三代對白素並沒有認同感和擁護思想。白素也很功利，有出息的就能受到重視。比如白茹。早年她是個不入流的龍套，其追星的夢想在白素看來可笑之極，甚至要求白茹不得說自己是白家子弟，擔心白家的影視公司會因為這層身份而接納白茹。在白茹一夜成名，並且有了東方做後台後，白素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僅每年都要求白素在白家內過年，而且家族有比較重大的活動，都要叫上白茹。”

　白晨輕輕一笑:“這不就是人性嗎?她的孫子、堂孫有大幾十人，連名字未必能叫的過來。日常這種情況很多，搬磚的人當了大工頭，開豪車回老家過年，他的身份地位自然而然的會提高。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價值不受認可，那人為什麽要努力呢?”

　林落反對:“可是我們和白素之間存在真正的血緣關系。”

　白晨道:“你奶奶在接管白家的時候，關系是非常複雜的。你爺爺有五個兄弟，你曾祖父拋開這五人，選擇了你奶奶這位外人繼承白家，當時引發了家族巨大的轟動。現在再看，你曾祖父是對的，你奶奶帶領白家成為東唐三大財團之一，並且宇宙集團是世界五百強企業，幾乎每個國家的街頭都能輕易看見宇宙集團生產的汽車。但是她現在老了，她也和曾祖父一樣，不想計較血緣。她沒打算只在她的兒子和孫子中選拔能者。白家人，白家媳婦，白家的姑爺，都有資格成為宇宙集團的董事長。”

　白晨道:“白家全面開始觀察三代，不僅只是挑選白家掌舵人，也挑選掌舵人將來的左膀右臂。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能在白家找到合適的位置。比如曹雲你完全有資格在宇宙集團的法務部工作，並且勝任一定的職務，假以時日，統領法務部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曹雲賠著笑臉:“非常期待。”首先要先結婚，才有資格算是白家人。

　林落想了好一會:“你說這些目的是什麽?”

　白晨道:“我希望你能接受白家的觀察和了解。我如果說是白家人的義務，對你是不公平的。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你有權成為白家掌權人或者是白家的重要人物。你喜歡服裝設計?宇宙集團旗下有服裝業的子公司，是巴黎時裝周的常客，有多位全球知名的時尚達人設計師。不說你將來成為子公司的老總，你在子公司在這些老師身邊學習，總是強過你在一個工作室打工吧?而且根據我的了解，你的導師雖然有一定名氣，但是在時尚界的地位並不如宇宙集團子公司的幾位設計師。”

　白晨最後道:“說服自己孩子接受觀察和了解，是你奶奶的命令，我只是盡可能的做到這一點。但是我想不到你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林落心中咯噔一下，沒錯，自己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自己熱愛服裝設計，現在自己有機會加入很好的服裝設計團隊，團隊中有多名全球知名時尚設計師，自己可以跟隨這些設計師學習和工作……

　從金錢來說，肯定比自己工作室收入要高。從理想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曹雲看林落，他也想不出林落拒絕的理由。因為父親和自己母親離婚，所以自己要放棄理想和機會。

　白晨道:“今天來之前我和你媽媽通過電話，她非常支持你加入子公司。她關心的是，你能不能在設計師身邊工作，而不只是打雜。我向她保證，你可以挑選一位設計師成為他的助手，並且保證設計師願意教導你。”

　“這……”林落想了許久:“我導師對我有恩……”

　曹雲納悶:“你和導師只是上下級，或者是合作關系，就算有傳授知識的恩情，那你也是交了學費的。我理解你感恩，但是不至於拋棄自己理想。再說你和導師說明，導師肯定很樂意自己的弟子能成為著名時尚設計師的助手。”

　林落心中抓狂，怎麽辦?她沒想到死一個白水易，竟然把自己給卷進去了。問題出現一開始，林落堅決說，我討厭白素，所以我不去。雖然蠻不講理，但是也能算個理由。現在再這麽回答完全說不過去了。

　林落道:“那個……人情上我過不去……要不，就當作沒這回事?我現在工作很快樂。”這已經是蠻不講理了，似乎也算個理由。我現在很開心，不想換工作。

　曹雲不合時宜的小聲問一句:“因為西斯?”還有其他有緣嗎?

　在飯桌上兩個男人詢問和質疑的目光注視下，抓狂的林落怒道:“我說了一萬次，我和西斯沒關系，你要再這麽懷疑我，分手好了。”

　作為一名律師，曹雲從林落的態度反證出林落和西斯有關系。他能讀出來，在白晨說明後，林落就絞盡腦汁的在想理由。曹雲真的不明白林落為什麽要這樣，理想，金錢……而且就曹雲看，林落在工作室也算不上很開心，也並不是非常敬業。

　這不能不讓曹雲懷疑，於是問了一句，沒想到無處發泄的林落爆炸了。

　曹雲沒有發火，站起來:“對不起……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考慮下伯父的建議，很難得的機會。”曹雲對白晨點下頭，拿起掛在椅子背面的西裝離開。

　白晨目送曹雲離開，看了看斜著頭生悶氣的林落:“西斯是誰?”

　“不用你管。”

　白晨道:“你母親和我戀愛結婚五年時間，我們度過了比較艱難的階段。我們吵架過，鬧過，但從來沒有提出過分手和離婚。當你母親提出來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你奶奶確實不喜歡曹雲，但是一個和白家無關的人能讓你奶奶討厭，本身就代表一種成功。”

　林落深歎氣，看白晨:“我有理由不能離開工作室。”

　白晨道:“我早看出來，在我提議之後你就開始想借口。我可以接受你的說法，我也可以不問原因。但是我認為你肯定需要和曹雲說明原因。假設你還在乎兩人關系的話。”

　林落心煩意亂，道:“明天，明天我再給你答覆。”

　……

　西斯住在黑天鵝酒店公寓，距離天鵝小區五公裡左右。

　面對林落說的事，西斯也有點傻眼，道:“聽起來你沒有拒絕的理由……你呢，你自己怎麽想?”

　“我來找你，是想問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林落道。

　西斯考慮一會:“我不知道，如果你執意離開你的戰友和朋友，離開團隊，我可以向導師說明，我相信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但是原則你知道的，為防止你泄密也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必須全面配合我們對你進行為期兩年的監視。”

　林落苦笑。

　西斯道:“以曹雲的能力，我覺得不可能不被發現。要麽，你只能和曹雲說實話。”

　林落道:“這導致他成為有可能危害團體的人，而且他是有背景的人，導師肯定不會同意卷入大聯盟這個大麻煩。”

　西斯歎氣，看林落:“那怎麽辦?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林落道:“放過我，取消兩年的監視期。”

　西斯道:“你知道這不可能的，你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再者，放棄監視不是導師能決定的。”

　西斯:“林落，你在高中期間自願申請加入CA，CA將你培養成一名合格的外勤人員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和財力。你不是黑色外勤，你是執行得到批準的合法任務的外勤人員。你被捕或者被殺，我們是承認你身份的。因為你的離職，我們需要更換很多數據系統，更換人員，對崗位進行全面調整。理論上你離職後必須去美國定居最少五年，只是因為導師喜歡你的原因，我可以進行一些讓步。但是你提出的要求違反了外勤人員基本規則，必須得到CA最高層特別批準。”

　林落看西斯:“那只有另外一個選擇。”

　“什麽選擇?”

　“我承認和你有男女關系，結束和曹雲的感情生活。”林落怒道:“TM的，現在只有這個理由了，只有這個理由符合邏輯了。”

　西斯反問:“你願意放棄和曹雲的感情?”

　林落問:“假設鬣狗任務完成之後呢?”

　西斯道:“任務完成，我們必然會進行全面調整。你的問題在於你對三腳貓計劃了如指掌。任務結束，自然就沒有敏感信息。但你認為……到時候你們還可能複合嗎?”

　“我不知道。”

　西斯道:“我負責任的說，現在的曹雲是很搶手的一件商品。他的條件很符合富人對女婿的要求，他的事業繼續發展，接觸的將都是富人圈中的人。我們的任務伴隨著十人營的走叉成為鬣狗主管而並不樂觀。”

　林落道:“還記得曹雲上次說的嗎?走叉這詞是非常生僻的。”

　西斯道:“我們的人去了小鎮暗中調查，但是小鎮在十年前已經不存在了，成為了水庫的蓄水池。我們調查了曹雲那位大學同學，小鎮居民因為水庫建設的原因，被拆分成三個單位進行遷移。同時也證明了，走叉這個詞和曹雲說的一樣，是小鎮方言轉譯普通話的口頭語。意思是丟人現眼，讓人看不起的說法。基本可以確定，走叉當時留下的走叉兩個字意思是，根本沒看得起我們。我們很無知的將走叉當成了他的代號。”

　林落道:“現在最大嫌疑還是東方，我必須盡快和白茹接觸。”

　“林落，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林落道:“有事情討論我才不會哭出來。”因為她沒有別的選擇。

　……

　寒子:“在幹嘛?”

　曹雲:“釣魚。”

　寒子:“凌晨一點在釣魚?”

　曹雲:“回家本打算睡覺，看見網購的漁具到了。”

　寒子:“給你的照片看見了嗎?”

　曹雲:“恩。”

　寒子:“你女朋友到現在還沒有離開西斯房間。”

　曹雲:“恩。”

　寒子:“心累?”

　曹雲:“恩。”

　寒子:“喝一杯?”

　曹雲:“我想一個人呆著。”

　寒子:“釣魚歸釣魚，別跳下去。”

　曹雲:“晚安，你也休息吧。”

　寒子:“晚安。”

　曹雲掛電話，看手機信息，林落兩小時前發來的信息:和你認識是我人生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好好保重身體，再會。

　曹雲沒回，這次失戀來的很突然，對曹雲打擊很大。最難接受的是，林落最終選擇了西斯。曹雲想了很多，他腦海中劇情是這樣的:林落喜歡西斯，西斯惦記亡妻拒絕了林落，自己恰巧趁虛而入。在飯局上，林落被逼做了最終的決定。到底是離開西斯的團隊，和曹雲在一起，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還是留在西斯的身邊，繼續在無法達成理想的工作室工作?

　魚在咬鉤，曹雲不想提竿，魚兒跑了。曹雲知道誘餌沒了，但是也不想提竿，就這麽靜靜的等待時間的流逝，一直到東方發白。

　“雲隱，開車，帶行李，我們要出差去名唐。”

　“不去。”

　“我在南城郊，現在回住所拿行李，開你的越野寶馬廂車過來接我。”

　“說了不去。”

　“八點見。”

　“臥槽……”掛電話了， 雲隱閉眼……奇怪，凌晨五點給自己打工作電話?肯定有貓膩。這家夥比自己還會賴床。雲隱睜眼看了看身邊熟睡的美女，然後坐了起來。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下床了。

　……

　雲隱根本不知道藤木案，停車之後，看見曹雲身邊一堆的行李，心中納悶。再看曹雲的臉色很差，也對，凌晨五點給自己電話，說明昨天沒有入睡。雲隱打開後備箱，下車:“這是帳篷嗎?漁具?燒烤架?鍋?大米?我特，罐頭、泡麵、睡袋……童子軍訓練嗎?”

　曹雲將箱子放進去，從錢包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雲隱:“我很困，開車後你聯系他。”

　藤木公司總裁私人助理加藤?雲隱斜眼，白眼看曹雲，按照正常軌跡，曹雲會反鄙視他，而後簡單的介紹情況。可今天的曹雲不太一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將行李堆放到後備箱後，自己上了後座，然後深深出口氣。

　雲隱看了曹雲五秒，見曹雲不理會自己挑釁，很無趣的上車，關後備箱，掛藍牙，撥打電話，而後發動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