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明能屈能伸，不管心中爽不爽，表面看起來很爽。

　諸葛明:“我先介紹一下遊輪海獅號，這是掛巴拿馬旗幟，由印度旅遊公司管理的一艘遊輪。在今年五月上旬租借給烈焰法庭作為其活動場所。租借遊輪是一個名叫印火的皮包公司。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奴啦。根據國刑調查，奴啦是一位八十歲的農村老者，目不識丁，很顯然有人使用奴啦的身份開設了印火公司。”

　諸葛明:“代辦開公司的黃牛是一位叫米赫拉的人，他收到某人郵寄過去的奴啦資料，用奴啦身份開設了印火公司。並且根據某人的需求，幫助其在郊區租賃了一套別墅，用於印火公司日常辦公。米赫拉還為印火公司雇傭了三名人員，分別是財務、後勤和保安。這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班內容，按照老板電話裡的要求，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每個月薪水是從奴啦的銀行卡直接打到財務私人帳戶上。”

　諸葛明:“大家看這份證據，有人向印火公司公帳轉了五百萬元。財務按照老板電話要求，分批向印度旅遊公司轉帳。分別為兩百萬，一百萬和一百萬。按照時間線，我們確定兩百萬是基本租金費用，一百萬是日常費用，一百萬是結束租賃之後給郵輪服務人員的小費。”

　諸葛明:“烈焰利用奴啦身份，在黃牛米赫拉的幫助下，開設了這一家皮包公司。通過這家皮包公司，烈焰租賃了海獅號用於烈焰公海活動。”

　令狐蘭:“公海法律規定，公海上的一切犯罪行為，由船隻所屬國負責。”

　諸葛明道:“我不是在追究烈焰在海獅號上幹了什麽事，我只是證明某人是烈焰。”

　諸葛明道:“我們和印度警方追查五百萬的來源，發現是東唐量子教育研究所帳戶。”

　曹雲問道:“說完了嗎?”

　諸葛明示意:“請。”媽蛋，又是你?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曹雲道:“量子教育研究所確實給了印火公司五百萬，但五百萬根本不是租賃海獅號，而是信息技術費……我稍微解釋一下。印度是一個窮國，人口眾多，種姓問題嚴重。但是在印度也擁有一定比例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印度也出現了一批國際頂尖的科學家。拉曼、霍米、卡拉姆、波色等的大名就不用說了。錢坤給五百萬的目的是希望拿一些東西。”

　曹雲:“錢坤目標是印度科學部。錢坤知道印火公司是一家皮包公司，但是其主營的是商業機密定向收集工作。目標是量子通訊。我們都知道所有科技的出現都會先應用在事軍方面，而後才被轉化為民用。民用技術要超前，就必須使用一些手段。”

　曹雲道:“在數月的合作中，米赫拉非常有能力，向量子教育研究室提供了三份量子通訊研究進展報告。我當時看資料挺奇怪，為什麽米赫拉這麽有本事?現在大家都知道，米赫拉此人原來是烈焰的人，這就難怪了。”

　諸葛明問:“米赫拉具體提供了什麽資料呢?”

　曹雲回答:“沒有具體資料，他們還沒有確切的進展。這裡就是最可惜的，在合作兩個月後，米赫拉遭遇車禍死亡，合作就此中止。但是錢坤物盡其用，聯系上了印度科技部的哈曼博士。”

　什麽鬼?哈曼是誰?

　別說諸葛明一頭霧水，辯護席加被告錢坤都莫名其妙。

　曹雲拿手機念讀:“哈曼，1965年出生，印度著名量子科學家。但是很不幸的是，哈曼在聯系後一個月，不幸病逝。”

　諸葛明道:“曹律師，你把兩個死人拉出來擋槍?”

　曹雲道:“東唐檢方能量大到北美抓人，印度查資料，解密瑞士銀行帳戶。你們只要查下米赫拉和哈曼情況不就可以了嗎?根據法理，我方沒有必要證實錢坤沒有犯罪。”

　諸葛明:“可他們都已經死了。”

　曹雲反問:“奴啦就是活的?你們可以用死人來誣陷錢坤，我們就不能讓死證人辯解?這是什麽道理?我在這裡很坦白的告訴陪審團，根本沒有什麽冼錢，被告烈焰和烈焰沒有任何關系。這是誣陷。”

　曹雲道:“別急，首先我們先證明一個問題。檢控官，我在瑞士銀行有戶頭，請你幫我查出來。”

　令狐蘭:“不用瑞士，我在東南亞旅遊時候，用東唐的護照在菲律賓銀行開過一個普通帳戶。如果檢控官能查出來，就說明東唐司法機構確實有很大的力量，境外采證有一定的可信度。如果東唐司法機構連我在菲律賓銀行的帳戶都查不出來，你們憑什麽查到印度公司帳戶?印度一位農村已死的老者?”

　曹雲反攻開始，他很不爽被動的防禦，他要開始進攻。進攻失敗怎麽辦?前文說過，他是火炮，打一輪過去，能打死對方最好，打不死也沒關系。大家繼續交戰。

　曹雲繼續道:“剛才陪審團和法官都看見了加科公司約翰松的法庭表現，我現在有理由質疑，所以的境外采證，都是檢方胡編亂造。所有的證人都是臨時演員。要證明這一點，我申請國刑負責探員出庭作證。他做了多少事，做了什麽事，他心中有數。”

　諸葛明回答:“所有的證據都是由對方國家司法機構提供，全部有正規的文書。”

　曹雲:“那就請國刑的馬探員出庭作證，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她。請問馬探員在場嗎?”

　一位前排妹子舉下手:“我是。”

　曹雲看向法官:“可以嗎?”

　諸葛明:“反對，證人名單沒有呈堂，不能出庭。”

　曹雲道:“馬探員屬於中立證人，屬於調查員，不需要呈堂。”

　法官:“請馬探員到證人席。”

　諸葛明不再說什麽，坐下之後閉目養神，靜靜等待。

　……

　馬探員今年二十七歲，是個小姑娘，她說明了自己的職務。

　曹雲開始問:“你根本沒有向加拿大、印度發出協查申請?”

　馬探員:“是的。”

　曹雲:“但是加拿大和印度一直送來文件，並且還通知國刑去機場接約翰松?”

　馬探員:“是的。”

　曹雲問:“你有沒有就這情況向你上級反應呢?”

　馬探員:“沒有。”

　曹雲:“為什麽?”

　馬探員道:“諸葛檢察官找到我，讓我負責接收來自境外的證據和證人，並且開出官方文件，登記證物和證人。”

　曹雲:“東唐國刑根本沒有調查相關的案子?”

　馬探員:“沒有。”

　曹雲:“你隻負責接收，電話聯系諸葛檢察官，對嗎?”

　馬探員:“是的。”

　曹雲面向陪審團:“諸葛檢察官參與海外境外調查，其職務相當於負責搜查官或者負責探員。按照法律規定負責探員為中立證人，不能成為辯方證人，也不能成為控方證人。更不能成為檢控官。”

　曹雲:“至於諸葛檢察官是否有海外收集證據的權利，我就不清楚了。但現在，諸葛檢察官，你的位置在這裡，不是在那裡。”

　大聯盟發來證人和證物，總要有人接收。越三尺、大聯盟都不能出現在官方文件中，所以出面的只能是國刑。

　馬探員臨時立案，製作烈焰海外調查卷宗，收錄印度和加拿大等送過來的證人和證物。每次有證物到來時，諸葛明會電話聯系馬探員接收證物，進入調查卷宗中。

　看著面不改色的諸葛明，曹雲穩坐釣魚台。作為一根攪屎棍，現在的水太清了，攪拌起來不給力。曹雲在等諸葛明自己加料。實際上曹雲把控不了諸葛明加料之後的化學反應，但是對曹雲來說無所謂。最壞的後果也就是錢坤被定罪。

　諸葛明看向曹雲，咧嘴一笑，曹雲有些心虛:什麽鬼?

　諸葛明站起來:“對不起，我這裡必須承認一點，所有的證物，證詞，都由CA協助收集。如果需要，可以請CA東唐聯絡官林落出庭作證。”

　草了，曹雲沒想到諸葛明竟然防到了自己這一手陰招。

　諸葛明補充:“林落人就在法院，我可以馬上聯系她。”

　法官:“可以。”

　……

　林落站到了證人席上，開始說明:“在東唐司法機構多次說明後，我寫了一份申請書給我的上司。鑒於美國和東唐的盟友關系，鑒於烈焰被國刑列為國際暴力犯罪集團，我的上司同意給予情報上的支援。”

　林落:“ISE計劃，也稱呼為信息共享環境計劃。在美國各級政府機構、各私人機構以及各外國盟友之間建立廣泛的互信關系，通過高效共享恐怖襲擊及國家安全信息來偵查、防止、干擾、先發打擊及緩解針對美國領土、美國人民和美國利益的任何恐怖襲擊活動。”

　林落:“美國作為東唐的盟友，幫助東唐消滅跨國暴力犯罪，是ISE計劃中的一個環節。在啟動烈焰專項情報調查之後，ISE收集了大量與烈焰有關的東唐境外的信息。其中就包含了加科和印火公司。並且最終說服瑞士銀行提供目標的帳戶信息。”

　曹雲讀現場信息，林落顯然做了充分的準備，自己這一口是完全咬在鐵板上。最厲害的是，CA協助東唐竟然符合美國法律。林落是以官方身份出庭作證，她可以不說，但不可能撒謊，也不允許她撒謊。

　這麽一來，通過馬探員收集的所有證據和證物，都具備了可信度。

　現在是諸葛明微笑看吃癟的曹雲:小子，你也有今天。諸葛明心中也是捏一把冷汗，還好九尾細節做的漂亮，先手發現問題。從職務犯罪七百萬開始，到海獅號的五百萬，都是諸葛明給曹雲挖的坑。為的就是讓辯方對證據提出質疑，從而合理的引出林落證詞。

　諸葛明:“曹律師，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

　大家一起看曹雲，曹雲終於站起來，走到林落面前:“越來越漂亮了。”

　林落微笑:“謝謝。”

　曹雲介紹:“她是我的女朋友，認識一下。”

　九尾險些暴走，被諸葛明死死抓住手臂。

　林落看了看九尾:“一般。”

　九尾一股無名怒火從腳底奔騰到全身。

　曹雲:“我開始問了?”

　林落點頭。

　曹雲:“所有情報都是通過合法渠道取得的嗎?”

　林落回答:“我不清楚，因為情報不是我收集的。”

　諸葛明道:“作為情報接收方，無權和沒有必要去調查情報的來源。我們只需要證明情報正確性就可以了。”

　曹雲問:“什麽時候的事?”

　林落回答:“七天前。”

　曹雲問:“你怎麽不告訴我?”

　林落歎氣:“我也不想你輸。但這是工作，沒有辦法。”

　曹雲一笑:“法官大人，我沒問題了。”

　法官:“證人請離席。”

　林落很抱歉對曹雲點下頭。

　歐陽逸站起來:“鑒於檢方對證據來源存在重大隱瞞，我方要求休庭。”

　法官:“同意休庭，這裡提醒檢方應該如實說明證據來源。下一次開庭時間將會提前24小時書面通知各方，散庭。”

　……

　四律師回到酒店辦公層，午餐已經送到會議室。

　歐陽逸坐下，無奈道:“沒想到諸葛明安排了CA，那我們之前圍繞大聯盟不存在的打法，恐怕不能再用了。”

　曹雲道:“我們陷入了完全被動局面，控方手上還有很多證據沒砸出來。這些證據都是由CA提供，法庭不會質疑證據的真實性。事實也是如此，錢坤真的幹了這些事。”

　錢坤傻嗎?當然不，只不過沒想到人家會開作弊器。他就是看準了東唐司法機構沒有全球收集證據的能力。

　南宮騰飛:“七百萬和五百萬都算到錢坤頭上。雖然庭審上沒有就兩筆錢做出結論。但是接下去恐怕要出猛料。”

　歐陽逸點頭:“雙華?”

　南宮騰飛:“雇傭軍相比約翰松有一個很特別的點， 在於雇傭軍他的口供存在細節。雙華可以細節描述烈焰真實法庭的結構，怎麽吃飯，怎麽執行命令，怎麽撤離。一旦說清楚細節，陪審團會很願意相信他們。”

　令狐蘭問:“那只有死路一條?”

　大家沒吭聲，氣氛頗為壓抑，許久後曹雲拿起大盤雞的雞腿:“吃，就算是死路一條，我們也要蹦達兩下。接下去不再是為錢而戰，接下去我們將為名譽而蹦達。”

　歐陽逸:“既然我們死路一條，下一場，大家隨意發揮。沒有主題，沒有核心，沒有戰略。”

　南宮騰飛:“只有亂拳才可能打死老師傅。”

　令狐蘭有些擔憂:“小心亂拳也可能打死自己。”盛名之下無虛士，諸葛明沒有三分三，也不敢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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