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兩個小時後，物證組老大手拿電腦奔跑到李墨身邊。李墨看電腦，電腦發出警報聲。物證組老大放大一名從正門被疏散的男子正面照片，男子和警方正在全力抓捕的趙風體貌特征幾乎完全匹配。

　趙風是在警備隊即將到達時，第一批疏散離開的人員，小郭眼中只有妹子，就這麽把稍作偽裝的趙風給放了過去。

　李墨一改斯文形象，對身邊探員吼道:“找、找、把他給我找出來。他躲在蝦米大廈，大廈內一定有他的內援，找出這人是誰。”

　李墨招來警備隊隊長交代:“從下朝上一樓樓的搜，你們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名專業殺手，對方很可能攜帶有槍支。”

　警備隊指揮官點頭，歹人乾活去了。

　李墨左右看:“曹雲呢?”

　探員道:“在接待處。”

　李墨進入蝦米大廈，曹雲正在和小郭說話，李墨輕輕靠近，只聽曹雲道:“現在情況就是這樣，警方必須承認小茹的槍是買全家桶送的吧?……來來，這邊簽個字，摁個手印……”

　小郭拒絕:“不能肯定。”

　曹雲:“這還不能肯定?趙風出現是偶然嗎?”

　小郭道:“不能證明墨鏡女就是殺手?隻證明趙風出現在蝦米大廈。和快餐店送槍支沒有直接關系。”

　李墨一攬曹雲肩膀:“曹雲，這是小事……我們一邊說話。”

　李墨半強迫把曹雲拽到一邊:“我知道你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情況你都了解，甚至比我還清楚。”

　曹雲反問:“然後呢?”

　李墨:“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判斷墨鏡女很危險?”

　曹雲:“綜合現在情報，我馬後炮的推翻了之前我的各種假設。事實情況應該是這樣，趙風躲藏在蝦米大廈，有人給他送防身武器。為什麽趙風需要防身武器，什麽人給趙風送武器呢?為什麽不能直接給趙風武器呢?我個人建議查下呼延屏。我再一個建議:在東方半島外設卡，收集所有過往車輛的信息和車主、乘客的信息。通過照片顱骨比對，找到今天出現在21樓的墨鏡女。”

　李墨明白曹雲的意思，趙風是可以直接指證東方的人。呼延屏是東方的親信，同時又是趙風的未婚妻。其中估計出現了一些狗血的愛情和恩情等博弈。呼延屏可能猜測到東方要滅趙風的口，但是又不能肯定東方真的下令，所以呼延屏給趙風送了一把防身手槍。呼延屏懷疑自己被盯梢，不敢和趙風直接見面，於是通過外賣的手段送槍支。陰差陽錯導致手槍落在小茹的手上。

　東方很可能通過逼供呼延屏，或者是調查小茹案件，或者是其他線索，發現趙風躲藏在蝦米大廈，於是派出墨鏡女處理此事。

　這是符合警方持續追緝趙風的情況，一課有理由認為趙風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藏身點。警方已經排查了趙風所有的關系。趙風不動，很難找到趙風。現在趙風失去了這個安全的藏身點，他的處境非常危險，要麽被警方緝拿，要麽被殺手滅口。

　曹雲建議封鎖東方半島出入口，就是要震懾東方，拖延東方這邊派遣出殺手繼續追殺趙風的時間。如果僥幸能遇見墨鏡女，即使不能告墨鏡女，但也可以暫時拘捕墨鏡女48小時。給警方爭取比較充裕的時間。

　從錢坤被捕，趙風出逃，趙風前女友遇刺，基本可以確定趙風在本案的重要性，也確定了東方和烈焰之間存在直接的關系。

　作為司法人員，知道誰是壞人遠遠不夠，他們還需要證據，能證明這個人是壞人的證據。趙風是警方唯一能將烈焰和東方聯系在一起的不可或缺的關鍵證人。

　……

　警方開始尋找呼延屏，這時候呼延屏也不見了。據呼延屏法務部同事稱，呼延屏近期心情不好，昨天請假後說準備自駕遊各唐。東方半島門衛監控顯示，呼延屏獨自駕車在昨天下午兩點離開東方半島，去向不明。

　警方也有好消息，根據曹雲的建議，警方臨時在東方半島外公路設卡，找到了目標女子。

　女子名叫丁華，五歲時其父母雙亡，得以進入利福院。後前往北美留學，攻讀護理專業，並且拿到藥劑師資格證書。其在二十四歲回國後，一直擔任東方的私人護士到現在。

　深入了解發現，丁華從兒童時期就進行空手道專業培訓。在北美其還接受過專業搏擊培訓，包含巴西柔術，以色列格鬥術等實用型搏擊術。二十三歲時，丁華加入北美著名安保公司培訓營，接受為期三個月正規和嚴格的保鏢訓練。二十五歲，丁華再次前往這家安保公司訓練營接受三個月的訓練，此後每半年丁華都會前往這家安保公司訓練營進行為期十五天的強化訓練。

　審訊室中李墨慢慢看完丁華的履歷，再觀察丁華，靜坐了半小時的丁華紋絲不動。背不靠椅，端正坐立，目不斜視。李墨合上丁華履歷:“你可以走了。”

　身邊探員站起來，打開門，送丁華離開。

　諸葛明進入審訊室:“拿不下來?”

　李墨承認:“依靠審訊是絕對拿不下來了的。”丁華沒有犯罪，她只是戴了墨鏡和口罩去蝦米大廈散步。你質疑，你可以質疑，你只能質疑。

　李墨道:“人形兵器，忠心耿耿，智商在線，武力值爆表。和丁華類似履歷的還有兩人，都是利福院的女童，都攻讀過醫護專業，都接受過槍械和搏擊的訓練。”

　諸葛明問:“已經12個小時，還沒有找到趙風嗎?”

　李墨搖頭。

　諸葛明:“是不是應該采取進一步措施?”

　李墨仍舊搖頭:“要抓趙風，最好辦法是公開緝拿，這肯定讓趙風無所遁形。但是這樣一來，很可能會讓趙風暴露在殺手的槍口下。”

　諸葛明:“這個領域你是專家，你說的算。我這邊有件事要問你，你憑什麽接曹雲一個電話，就敢調動警備隊封街封樓?”

　李墨一聽這問題，很無奈道:“諸葛檢察官，一個原則。但凡曹雲要一個救兵，最好派一隊救兵出去。屢試不爽情況下，我是信了這個邪，小心無大錯。”

　諸葛明不置可否:“第二個問題，曹雲畢竟是律師，最少在本案中，感覺他掌握有無限信息一般。看見一個女的，他就敢說這女的有問題。還安排東方半島外查車……”

　李墨:“糾正一下，不只是本案。我們確信曹雲掌握有很多信息和資料，有些是他猜的，有些是他不知道怎麽獲得的。諸如逮捕錢坤，曹雲第一時間就通知自己的姐夫別管閑事，十有八九已經猜到錢坤身份。另外，桑尼曾經和九尾說過:他懷疑曹雲知道誰是走叉。”

　諸葛明:“他有這麽厲害?”

　李墨道:“他很會玩這種遊戲，進退自如，左右逢源。早先我以為曹雲能這麽玩，是因為他後台是曹烈，沒人敢動他。後來我發現，曹雲敢這麽玩，是因為各方都對摸不到他的底。”

　一個女聲從隔壁玻璃後通過麥克風傳來:“李墨說的沒錯，我上次讓步就是因為摸不到他的底細。”

　諸葛明:“過來坐吧。”

　審訊室門打開，越三尺走進來，坐在被審訊位置上:“感謝兩位給我戴罪立功的機會。”

　諸葛明糾正道:“沒有立功的機會，你該坐牢還是要坐牢。”

　越三尺笑了笑:“無所謂。”

　李墨:“小神探你有什麽看法?”

　越三尺道:“殺手能摸到蝦米大廈，說明呼延屏要麽選擇效忠東方，放棄愛情。要麽東方已經有獲知呼延屏隱秘的能力。要麽東方控制和逼迫呼延屏配合自己。按照我的推測和對東方本人的側寫，第三個可能可以排除。第一個可能也可以排除，否則趙風已經死了。最大可能東方明給呼延屏由自，暗中追擊呼延屏，以挖出趙風。由此看出，東方在處理呼延屏和趙風感情關系上，很猶豫，不夠決斷。不排除其中存在變數。以我對東方性格側寫，我認為在呼延屏懇求之下，東方有可能會放棄追殺趙風。”

　李墨問:“現在呢?”

　越三尺:“趙風缺乏支援，不可能冒險出逃離開東唐。在東唐他還擁有一定的資源，畢竟現在還沒有對外公開緝拿趙風。”

　李墨問:“趙風現在到底躲在哪?”

　越三尺:“你問的問題不對，第一個問題:趙風和呼延屏之間怎麽聯系。第二個問題:趙風既然能和呼延屏聯系，為什麽又要向前女友求助。我認為警方和東方顯然都未破解趙風和呼延屏聯系的秘密。”

　越三尺:“我們可以反向推敲。趙風出逃後，無法和呼延屏安全聯系，只能求助前女友。後來趙風聯系上呼延屏，呼延屏給他提供防身的槍械，雖然沒有拿到。關鍵者是呼延屏，趙風面臨危險，只有趙風主動找呼延屏，不可能呼延屏主動找趙風。”

　越三尺:“明年就要結婚的呼延屏，不肯定自己主人是否會殺自己未婚夫滅口，不肯定趙風會不會被警方逮捕。她心情肯定很不好。代入思考，你們認為呼延屏如此心情情況下會去哪?”

　李墨:“喝酒。”

　諸葛明:“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越三尺:“兩位，他們快結婚了，並且預定了婚禮場所。作為一個男人，結婚過程只是一個儀式。對於女人來說並不是這樣，代表了很多很多。選一套婚紗，選一個婚禮場所，對女人來說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

　李墨和諸葛明:“……”

　越三尺:“呼延屏肯定會回婚禮場所，即使只是坐在那裡發呆緬懷自己和趙風的愛情。婚禮場地代表了太多，傷感、愛情、抉擇、終身、誓言……我斷定趙風在婚禮場地等到了呼延屏，兩人建立了聯系。我認為他們之間的聯系不是電郵，不是電話，就是婚禮場地。留紙條聯系，甚至可能直接見面商量對策。”

　越三尺:“趙風再次出逃離開呼延屏提供的藏身所，他必然要再次尋求呼延屏的幫助。呼延屏心情也和當時一樣，未婚夫又不安全了。無論呼延屏是選擇向東方效忠，還是選擇愛情趙風，她肯定會回婚禮場所。”

　越三尺:“我畢竟不是呼延屏，我只是以女性的認識來做武斷的結論:對呼延屏影響最大應該是已經預定的結婚場所，也就是一號香水生活館。”

　一號香水生活館，專門承辦西式婚禮。其坐落在東湖之邊，擁有一大片外景草坪。整齊的柳樹，西式風格的路燈和建築，最專業的婚禮策劃團隊，能讓每一位新娘永遠銘記那一天。一號香水生活館也是東唐公認為能舉辦最奢華西式婚禮的場所之一。

　和好律師一樣，資源少，所以就貴。這自然難不倒東方的親信呼延屏和被東方委以重任的趙風。

　李墨點頭，出門安排布置。

　諸葛明問:“你和CA的協議達成了嗎?”

　越三尺:“七年之內，大聯盟將無條件提供從境外進入國內的所有品毒信息。並且在三個月內，將十名海外在逃犯送回東唐。協助調查錢坤。”

　諸葛明:“為什麽不是曹烈?”

　越三尺:“你們，或者說大部分人認為，我目標是三獵。為什麽?因為我要出名。為什麽我要出名?他們會想，如果我不想出名，為什麽要做那麽多的事?小人之心而已，他們的認識本末倒置。我是做了那麽多的事，所以出名。”

　諸葛明:“這兩條協議的簽訂，會讓你更出名。最少在司法內部，你會收獲一大批粉絲。”

　越三尺:“清者自清，我隻想做事。”

　諸葛明:“那你為什麽要開保釋聽證會?甚至不惜冤枉我呢?”

　越三尺道:“你看，這又是一次本末倒置。我被刑拘在看守所內，未受正式指控，一言一行被你派遣的檢察官監視，我怎麽誣陷你?誣陷你是CA乾的，大聯盟乾的，他們認為你阻止了我的保釋，才會誣陷你。我急著保釋，也是因為不想他們亂猜，進而把事情搞大。我和你說，我如果不被保釋，鑒於CA獲得遠征遺物的意願如此之強，他們肯定會再搞事。”

　諸葛明不置可否，問:“遠征遺物是什麽?”

　越三尺:“一包小雨傘，小雨傘內各有一片內存。烈焰CEO對遠征逼供獲得內存的下落。我不知道什麽用途，也不想知道有什麽用途，我甚至不想去猜有什麽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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