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趕到現場時，帶頭大姐已經當場死亡。根據現場勘察，小茹持有為伯萊塔92F事軍手槍，被美軍選為製式用軍手槍，俗稱M9，可容納彈匣15發。

　小茹在審訊中稱，這把槍是吃洋快餐送的。

　小茹的說明讓警察匪夷所思。

　兒童節當天，沒有父母陪伴，獨自一人蹺課的小茹在街上閑逛。近午入一家洋快餐店。洋快餐店內顧客多是父母和小孩。快餐店因此也進行了買套餐送玩具活動。

　小茹點單，服務生詢問小茹要芭比還是水槍玩具，小茹回答水槍。

　等餐一會，小茹看見自己學校老師帶小孩進入餐廳，於是就讓服務生打包。今天人非常多，小茹等待了很久沒拿到食物，到服務台詢問。一名服務員看過小茹小票後，在送餐處看了看食物，把全家桶雞翅加可樂給了小茹。

　小茹步行到附近公園，今天公園人也很多。小茹慣例步行到一個無人，但是又可以看見草地的位置吃東西。雞翅全家桶桶超級大，上面是炸翅，下面是烤翅，中間隔了紙片。吃飯炸翅之後，小茹拿開紙片，沒有看見烤翅，看見了一把手槍。

　小茹當時非常生氣，玩具怎麽能替代烤翅呢?不過因為老師在快餐店，小茹並沒有回去找店員。她拿出手槍玩了一會，很驚訝這把所謂的玩具水槍竟然和真槍一樣。很快小茹懷疑這是一把真槍。

　小茹畢竟不是乖女孩，有一把手槍是多威風的事情，小茹欣喜若狂。手機上網查詢手槍使用方法。不過她畢竟不是壞女孩，並沒有使用手槍，本打算周末去郊區試槍的真假，沒想到周五帶頭大姐就撞到了槍口上。

　警察雖然完全不信小茹這套說詞，還是盡心的排查了一下，做了二十多份筆錄，查驗了監控。

　小茹說的事情是真的，當天人太多，送外賣也來不及。送外賣的食物就堆放在外賣區，等待外賣員回來。小茹的全家桶是最熱門的產品，服務生看了小茹單子，發現小茹等待很久，又是打包，於是就從外賣區拿了一份相同套餐給小茹。

　但是全體店員發誓，絕對不可能有手槍。

　王磊還在考慮是否對小茹提出指控時，他被免職了。就在三天前，九尾正式對小茹提出指控，罪名是非法持有槍支罪和故意殺人罪。

　這就出現了一個法理問題，非法持有槍械自衛殺人，怎麽算?

　從現場，證詞等可以看出，小茹槍殺帶頭大姐屬於自衛行為。小茹的行為符合正當防衛的行為，但是非法持槍又較難被認定為正當防衛。

　首先第一個問題，非法持槍的理由是什麽?腦袋有坑的回回答:犯罪。最正統回答是防身。第二個回答會衍生出一個問題，持槍者是不是處於假想防衛狀態?

　假想防衛是很麻煩的一個問題。舉例來說，我上學路上口袋放了一把管制刀具，目的是為了防身。因此可以斷定我已經進行過假想防衛，主觀上存在使用刀具攻擊他人的準備。

　因為主觀存在非法持械攻擊他人想法，有時候這種行為未必會被定為正當防衛。怎麽區分被逼無奈持槍自衛，或者是發生侵害持槍自衛。

　舉例說明，我非法攜帶有一把槍支，走在小巷內。兩個壞蛋堵住我，拔出刀來要求加更。由於我已經有假想防衛，於是拔槍射擊，這就不屬於正當防衛。這時候我不使用槍械，反奪壞人的刀，捅傷或者殺死對方，這時候很可能會被認定正當防衛。

　假設兩個壞蛋開始對我產生肢體攻擊，比如控制，毆打，撕扯衣服等行為，傷害無法避免。這時候拿出槍械，就屬於被逼無奈持槍自衛。可以認定使用槍械是我最後一個反抗手段，屬於正當防衛。

　王磊:“小茹需要一個好律師。”

　曹雲:“我已經聽出來了:她沒錢。”

　王磊苦笑點頭:“六年前小茹母親和有錢人跑了，小茹父親開始酗酒，甚至會毆打小茹。從那開始小茹就如同變了一個人。學習成績下滑，沒有朋友，獨來獨往，喜歡做社會青年做的事。四年前小茹的老師報警小茹被家暴，警方拘捕小茹父親，其入獄三個月。小茹父親出獄之後，和一位老女人好上，每個月給小茹一筆生活費，不再過問小茹的學習和生活。”

　王磊道:“我找到了小茹父母和母親，他們似乎挺關心小茹。詢問得知小茹開槍殺人，臉色就很難看，先是自責，然後哭窮，最後又說她想怎樣就怎樣吧。”

　曹雲想了好一會:“王磊，這官司不好打。”

　王磊:“我個人直覺，小茹真不是一個壞女孩。我查詢了夜不歸宿，她是故意夜不歸宿，以叛逆的行為吸引同學們和老師們注意，實際上她是看夜場電影。我感覺她是一個缺愛的女孩，很渴望得到愛。只不過表達方式讓同學和老師都接受不了。”

　曹雲:“我可以見她一面，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可以接案子。”

　王磊驚喜:“真的嗎?”

　曹雲道:“當然真的。”

　王磊:“錢?”

　曹雲:“王磊你什麽意思?什麽錢不錢的?不錢就不做事了?現在人都怎麽了?天天錢錢錢。做為一位律師，我也有浩然正氣。”

　……

　會客室，曹雲坐在椅子上身體歪在一邊，觀察面前面相很清楚，很清純的一位女生。短發讓她顯得尤為乾淨。眼睛很大，很明亮，睫毛也很長。

　葉嬌站立在一邊，將一份委托書放在小茹面前:“我們可以承接你的案子。條件是，本案民事所有索賠所得，我們要拿三成。即使中途更換律師，你最終因為本案拿到手的賠償金，我們要拿30%。另外，刑事風險委托，如果你不需要坐牢，我們要拿兩百萬。前提是，你民事賠償所得超過兩百萬。明白了嗎?無論輸贏，你只會賺錢，不會賠錢。”法律規定律師可以拿到索賠比例最高為30%。

　九尾聽聞曹雲又來搗亂，心情自然緊張。今天在得知曹雲要會見小茹後，九尾客串了監視警員身份，在一邊雙手交叉在胸口，靠在牆壁靜靜看著。

　小茹疑問:“為什麽要幫我?我已經有律師了。”

　曹雲道:“幫你的原因是我喜歡你，我對你一見鍾情，想做你男朋友。至於你那位法援派遣的律師，給我擦鞋的資格都沒有。”

　九尾怒視曹雲，曹雲微笑回應。做男朋友不犯法，即使是未成年人的男朋友，只要沒有實際的一些行為就不犯法。男朋友不屬於法理上的名詞。同樣，法律也不禁止曹雲有幾位女朋友。

　小茹看曹雲:“大叔，你太老了，不是我的菜。”

　曹雲道:“你是我的菜就可以，自己考慮，簽還是不簽。”

　小茹疑問:“我需要陪你睡覺嗎?”

　曹雲:“這種事肯定不會寫在合同上……葉嬌你看，多水靈的姑娘，嘿嘿嘿嘿。”發出一串極其惡心的笑聲。九尾突然明白，為什麽進看守所要下槍。

　小茹:“我聽說過你。”

　曹雲有些驚訝:“我?”

　小茹道:“嗯，我知道你很厲害。”

　曹雲:“哦?”

　小茹靜靜思考數分鍾:“隻睡一晚。”

　曹雲:“啊?”

　小茹:“我沒和別人睡過。”

　曹雲:“葉嬌，她的要求有沒有犯法?”

　葉嬌回答:“必須滿18歲。”

　曹雲遺憾道:“不好意思，你的要求違法了。我只能拒絕。好好的女孩，幹嘛作踐自己呢?”

　小茹愣了會:“大叔，是你說對我一見鍾情，想當我男朋友。”

　曹雲道:“你知道朱麗葉才13歲嗎?真愛不一定要睡，不睡才能成為千古絕唱。”只有反人類才能成為經典。諸如鐵達尼號，露絲甩了高富帥，選擇了窮光蛋，被譽為愛情。假設是露絲甩了窮光蛋，選擇了高富帥，有多少人會認為是愛情呢?

　當然，梁山伯和祝英台是睡了。

　小茹看曹雲，小心問:“那我簽了?”

　曹雲笑眯眯:“簽吧。”

　小茹手發抖，在她眼中曹雲如同一匹大尾巴狼。但最終小茹還是簽下了名字，畢竟17歲了，經歷過社會的險惡，知道好歹，更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麻煩。她在看守所早聽獄友她們說法援律師作用就是出席庭審而已。

　小茹問大姐姐們，什麽律師才能幫自己。大姐姐們都笑話她，告訴她，她請不起的律師才能幫到她。曹雲就是大姐姐們所說的典型死要錢的，自己請不起的律師。

　小茹表面很厲害，只是在學生眼中很厲害。走出學校她發現，紋身，抽煙，喝酒沒有一樣是厲害的，這些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在看守所的二十天，小茹學到了十七年來沒有學到的人生道理:學校再壞，還是學校。社會再好，還是社會。

　葉嬌收了委托書，曹雲問:“在看守所住的習慣嗎?有人欺負你嗎?”

　小茹:“原來有，現在不會，她們對我很好。”

　曹雲道:“你把原來欺負你的人名字，做了什麽事都寫好給我。誰欺負你，誰就要給錢，明白嗎?在看守所打你，就讓她打，打完我會找她要錢。我改天再約你，先走了。”

　……

　曹雲和葉嬌離開看守所，九尾在大門處叫住他們:“喂。”

　曹雲回頭看看守所高牆:“你也出來了?”

　九尾走近曹雲:“你……想幹什麽?”

　曹雲:“你已經輸了。”

　九尾:“什麽?”

　曹雲:“你問這個問題，代表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策略，說明你已經輸了。這官司別打了，你給我幾百萬，我睜隻眼閉隻眼，勉為其難同意你不指控我當事人。”

　九尾不理會曹雲:“聽說毛利找你當律師，雲飛揚出律師費。這案子和毛利有什麽關系?”

　曹雲道:“毛利這案子目前沒有我出馬的必要。”

　“邊走邊說。”九尾道:“曹雲，根據警方技術科鑒定，這是一把全新製式用軍手槍，連東黑很難搞到的貨。警方正在全面調查，你別添亂好不好?”

　曹雲伸手:“給錢。”

　九尾惱火的一巴掌拍下去，曹雲吃痛，小心我告你襲擊罪。

　曹雲:“沒事了吧?沒事我們走了。”

　九尾:“等等，且不說小茹的故意殺人罪，我起訴小茹故意殺人罪是程序，通常法官是不會判故意殺人罪的。但非法持械這條罪名你要怎麽打?”

　曹雲歎口氣:“九尾，你還沒明白嗎?我外號曹百萬，小茹是給得起百萬的人嗎?小茹打掉非法持械的罪名，我能賺百萬嗎?我根本不關心小茹有罪沒罪，我關心是撈錢。走了，我要給一些人添堵去了。”在見小茹前，寒子已經辛勤工作三天，收集了相應的信息。

　九尾目送兩人上車遠去，仍舊想不明白曹雲葫蘆賣什麽藥。

　一般聰明人，他們通常不說廢話，每句話都有深意。以此推測，曹雲調戲般的和小茹談話就存有深意。但曹雲是二般的，他擅長也習慣真假混雜，讓人無法判斷他想幹什麽?

　曹雲車上打電話:“小郭，吃個飯……呵呵，不吃?不吃飯你想吃傳票是嗎?”

　為什麽小郭是小茹案的負責探員?這就要綜合考慮，畢竟再刻畫一名警察很麻煩，也沒有這個必要。

　……

　小郭得知曹雲成為小茹律師後，內心是忐忑的，越是了解曹雲的人，越是知道曹雲職業素養。曹雲一旦接案，會不擇手段的維護雇主的最大利益。也因為有這樣的職業素養，曹雲才能成為名律師。

　和小郭一起出席晚飯還有趙雪，曹雲以特別想念的心情，選擇和趙雪擁抱。然後隨便揮下手代表和小郭握手了。

　曹雲開門見山:“參與霸凌小茹的有六個人，三位女生，三位男生。你們怎麽處理?”

　小郭:“這怎麽處理?他們是未成年人， 並且承認了錯誤，學校和教育局不希望把事情搞太大……”

　曹雲:“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立案把這些人都抓了，罪名:牆尖未遂，綁架，侮辱，虐待。第二個選擇，我告你瀆職，並且聯系媒體，打一場轟轟烈烈的正義之戰。”

　小郭疑問:“這……”

　曹雲:“我要索賠，定罪之後我才好索賠。這六個人的底子我摸過了，這是他們家庭的資產粗略評估。他們如果願意傾家蕩產賠償，我可以考慮不為難他們。小郭，你應該很清楚，他們的罪名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法律有時候不好使。”

　有很多校園霸凌的主角，他們使用的手段比成年人更為殘忍和惡劣。成年人多是為了目的和利益，未成年人更享受欺負人的過程。因為未成年，還有學校與教育部門的保護，很多人沒有被司法追究責任。其中最突出的問題在:幫凶通常不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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