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商談一開始就不理想。因為曹雲聽完諸葛明的來意後，問了一個問題:“多少錢?”

　諸葛明做手勢，曹雲:“八十萬?”

　諸葛明摸摸光頭，挺無奈道:“八千。”

　“八千?”曹雲沉思許久:“好吧，八千就八千。”

　諸葛明沒想到曹雲這麽爽快，讓他準備好的腹稿無用武之地，不禁大喜，將一米高的材料放在桌子上:“這是幾年來所有和鬣狗有關的資料，其中以走叉上任鬣狗主管為時間線進行分類。我們知道鬣狗屬於暴力組織，爭議是在走叉上任之後，鬣狗是否還屬於暴力組織……”

　“等等。”曹雲道:“我隻說參加，八千塊難道你還要求我看資料?”

　香皂，洗發水，毛巾只夠無聊人士去湊個人頭。八千塊，那還是給你光頭面子。你要求看資料，看這麽多資料，還要求站立在鬣狗立場為其說話，你去死吧。

　諸葛明很欣慰，腹稿終於是用上了，諸葛明道:“曹雲……”

　曹雲:“沒錢就別浪費大家時間了，沒個三五百萬免談。你要願意給錢，給我三五千萬，我能把鬣狗打成非非法團夥。”

　諸葛明:“我知道曹雲你真的很有本事，所以我才會找你。我是很認真的，否則我隨便拉一個實習律師湊人頭就可以，何必開車來回三個小時來請你。”

　曹雲:“諸葛檢察官，我也很認真，有本事就要多賺錢，否則我學本事幹什麽?”

　諸葛明:“你是九尾男朋友對吧?”

　曹雲:“男朋友也要吃飯，男朋友也要賺錢，死娘麽再讓我義務打工，老子分分鍾和她分手。現在就分，馬上分。如果你們實在沒錢，我會請陸一航跑一趟。但是你們有錢不給，這就不厚道了。”

　諸葛明沒明白:“哪來的錢?”

　曹雲:“你們不是抓住了走叉毛利嗎?問他，他願意出多少錢。”

　諸葛明道:“毛利現在拒絕回答所有問題，拒絕我們給他提供律師的建議，完全沉默對抗。”

　曹雲道:“我沒說讓他承認或者否認，我就是讓你問他，他願意不願意給錢。”

　曹雲和諸葛明商議之時，律師所的人遊弋在兩人附近，似乎在喝水，似乎在打水，似乎在掃地，實際上都在仔細聽兩人的討論。諸葛明敢請曹雲這個刺頭去唱對台戲，側面說明了諸葛明還是可以的。但是要請刺頭去刺自己，需要錢的。沒錢曹雲都懶得罵你。

　曹雲道:“要不這樣吧，登個報，就說請曹律師出席聽證會，公布諸葛明你的私人帳號。如果在聽證會之前有五百萬的入帳，我就參加。如果沒有五百萬的入帳，我就不參加。鬣狗人應該不少，大家眾酬一下，還是請得起我的嘛。”

　諸葛明被曹雲無恥氣笑:“你眼裡難道只有錢嗎?”

　曹雲:“安吉麗娜朱莉，一個晚上抵扣一百萬。你能搞的到嗎?我眼裡有很多東西的，對你來說最容易最可能辦到的只有錢。”

　諸葛明站起來:“算了，天下律師很多。”

　曹雲:“送客。”

　諸葛明不走:“我知道你是最清楚這些人的情況，李墨也認同你的意見有很大的參考價值。人除了金錢，還有社會價值，現在就是……”

　曹雲:“葉嬌。”

　葉嬌忙道:“諸葛檢察官，請。”

　諸葛明無奈拿資料，曹雲手放上去:“資料先留下，說不準你能湊到錢呢?”

　諸葛明和助理眼鏡女於是就這麽臉黑黑的走了。作為中年成功人氏，諸葛明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也見過死要錢的人。但是有身份的死要錢的人多少還有一塊遮羞布，諸如曹雲這樣明目張膽開口就是錢的成功者，諸葛明是第一次見。

　陸一航送諸葛明離開，回來坐在曹雲身邊:“曹律師，我正巧手頭沒案子。我可以先幫忙整理下資料。”諸葛明最大錯誤就是拿出一米高的資料，高山律師所的人都知道曹雲最討厭瑣碎的事，諸如整理資料。

　曹雲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想整理，所以留下了資料。”

　陸一航哭笑不得。

　曹雲:“葉嬌，沒事就幫一航。會有人給錢的。”

　魏君一邊:“誰會給錢?”

　曹雲:“毛利是走叉，為了降低自己罪行，必然要爭取非暴力團夥的名分。毛利不是走叉，走叉為了將來考慮，為了毛利考慮，還是會爭取。消息已經散布出去，我就在家裡等著別人送錢上門就好。假設鬣狗對手先收買我，也是可以的。葉嬌。”

　“在。”

　“你在我們網站上說明一下，24小時為限，歡迎鬣和烈競標，價高者得。哈哈哈哈。”

　高山杏見曹雲一副典型的中立派嘴臉:“你現在並不缺錢，至於嗎?”

　曹雲回答:“這是態度，我必須給雙方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和九尾戀愛，我就幫九尾。如果鬣狗送女人，我就幫鬣狗。如果烈焰送女人，我就幫烈焰。”說難聽點是誰給我飯吃，我為誰賣命。說好聽點:士為知己者而死。

　“唉……”高山杏不想說什麽。

　葉嬌道:“曹律師，你這次可能失策了。”

　曹雲疑問:“怎麽?”

　葉嬌回答:“我和雲隱去搜查三課，小郭給我們聽了毛利向鬣狗老板匯報的錄音。我個人判斷，錄音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毛利是走叉。但是錄音的內容並不違法。”

　錄音內容有:本月一共支出多少錢，其中人事支出多少等等。目前已知烈焰基本情況等等。錄音中沒有任何犯罪計劃，任何違法活動的報告和說明。

　曹雲皺眉:“你意思是，按照警方掌握的材料，不足以將毛利定罪?”

　葉嬌沒信心:“我不知道能不能定罪。”

　葉嬌沒信心，雲隱根本沒興趣，曹雲很後悔讓這兩人去找小郭。既然如此，曹雲就直接聯系小郭，開門見山:“單就依靠錄音材料，無法控告毛利?”

　小郭:“好像檢控官也是這種看法。”

　曹雲掛電話，靠，沒錢賺。鬣狗就是慘，換了東方烈焰，人家根本不在乎幾百萬。是不是應該考慮為東方雪中送炭呢?

　……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餐，熬夜的陸一航和曹雲一起吃早餐，說明了自己整理資料後的情況:“就團夥犯罪來說，走叉的出現讓鬣狗行為出現分水嶺。但是走叉化整為零中，也采取了一定的暴力手段。比如草莓大棚交火。從嚴格意義來說，現在的鬣狗不能簡單粗暴歸納為暴力團夥。但是以法律為論據，在走叉上任後，鬣狗仍舊存在暴力行為，鬣狗應該列為暴力團夥。”

　曹雲問:“具體看法是?”

　陸一航道:“如果是庭審，肯定是暴力團夥。聽證會是有一定彈性的，有希望將鬣狗歸納為非暴力團夥。而且從大局看，將鬣狗歸納非暴力團夥是很大好處。在獲得非暴力團夥標簽之後，鬣狗有更多的理由舍棄暴力。”

　曹雲豎大拇指:“你說出了諸葛明拜訪我的真正原因。那就是諸葛明是希望將鬣狗列為非暴力團夥，以此手段來挾製鬣狗的行為。”白領犯罪和暴力犯罪的量刑天差地別，有可能造成鬣狗內部出現觀念的矛盾。

　陸一航驚訝:“司法機構不希望將鬣狗列為非暴力團夥?”

　曹雲點頭:“是的，即使鬣狗被列為非暴力團夥。團夥中有人暴力犯罪，仍舊會被單獨追究。這個手段上升到政客的高度。”

　在古代有個律法叫連坐，諸如十戶為一裡，其中一戶幹了壞事，十戶全部受到懲罰。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大家會積極的互相監督，互相舉報。定義暴力和非暴力如同連坐，官方如果將鬣狗定義為暴力團夥，他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遇見問題不在乎用暴力解決問題。鬣狗被定義為非暴力團夥，且不說全部人，鬣狗內部有些人就會阻止團夥的暴力行為。使用暴力有可能連累大家，這樣的人就會成為毒瘤。他們為了自身利益，會想辦法除掉暴力隱患。

　還是那經典的現代連坐法律:高空拋物。在沒有連坐之前，沒有多少高空住戶在乎別人扔不扔東西。在連坐之後，大家都非常緊張。甚至出現業主集體要求某業主搬家的情況。

　由此可以判定諸葛明水平比九尾、司馬落等人要高出不止一截。從戰略上來說，諸葛明要強於曹雲。曹雲的手段和計謀多是市井之策，諸葛明則擁有政客手腕。曹雲可以看破和識破諸葛明的伎倆，但是曹雲無法進行宏觀調控與布局。

　曹雲:“既然毛利的錄音無法成為其被指控的證據，看來鬣狗是不會給錢了。一航，你去吧。我接電話”

　曹雲接電話:“南宮?請我吃飯?”

　南宮騰飛:“我忙爆了，你們律師所的律師有空嗎?”

　曹雲:“哇，我閑的每天在扯淡。”

　南宮騰飛說明了情況，東方在訂婚前開始賣盤資產。根據東方的計劃，在三年出清東方集團所有實業。東方是東方集團的控股股東，實業雖然不多，但遍布全球。伴隨著賣盤，大量法律合約，糾紛等爆炸性的出現。商務合同需要耐心和細心與相關的法律知識。因為東方賣盤計劃時間非常緊張，東方集團法務部的律師完全不夠用，所以開始尋找集團外律師幫助。

　由於東方生意都是按億計算，不敢尋找便宜的律師。銀河律師所、宇宙律師所和唐開律師所等東唐大律師所都抽調都接待來自東方集團的業務。特別是海外業務，因為國家和國家之間法律的不同，存在很多認知的差異。而且有些國家的股東他們並不律。

　東方的賣盤行為完全出乎業內意料。除了賣盤實業之外，東方還出售自己集團股權，子公司股權和立獨公司股權。因為東方的操作，目前東唐經濟市場一片混亂。按照道理來說，東方有心賣這麽大的盤，也很難馬上找到買家，但是東方本次進行了不計成本的大甩賣，讓大量商人聞風而動。商人們需要法律谘詢，需要合同審閱，需要行政申請，所有一切都需要律師的參與。

　一切也導致了短期內中上層律師供不應求的局面。南宮騰飛只有一名助理，但是南宮騰飛認識的人很多，很多人不好推辭。南宮騰飛實在是忙不過來，找了幾家律師所，都抽不出商務律師。最終南宮騰飛只能向曹雲這邊求助，畢竟曹雲這邊還有幾個兵丁。

　曹雲:“你要說商務合同類的律師，我老板是牛人……南宮，我這邊先氣氣她，嘲笑她。你再給她私人打電話，她會很高興的接受，以此在我面前證實自己擁有律師證的合理性。”

　高山杏端了咖啡靠在一邊發出殺氣，只有曹雲敢這麽當面黑自己了。

　曹雲故意開免提，南宮騰飛不信:“你老板?吹牛吧?誰不知道高山律師所的老板是個擺設。”

　曹雲撫媚的看高山杏，高山杏低頭對電話道:“南宮騰飛，老娘這就過去讓你看看什麽叫頂尖律師。”

　南宮騰飛沒想到高山杏在，立刻打哈哈:“哈哈， 開玩笑的拉。怎麽好意思麻煩高小姐。”

　曹雲:“他是看不上你。”

　南宮騰飛苦笑:“高小姐願意幫忙是最好不過了，虛席以待。”

　掛斷電話，曹雲道:“老板出去溜溜吧，再宅在家裡，你快成哲學家了。對了，到了南宮律師所，你發一份合同我來看。”

　高山杏驚訝:“你要看合同?商業合同?”五十頁起步的商業合同?一大堆生僻名詞的商業合同?字比螞蟻還小的商業合同?

　曹雲道:“我想改正自己的一些缺點，鍛煉耐心。”

　南宮騰飛說過，婚姻在於包容，互相包容。如果一個人可以忍受做自己最不喜歡做的事，並且沒有埋怨之詞，那他就具備包容另外一半的基本心態。

　現代婚姻離婚率接近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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