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沉默了，她很奇怪，為何伊萊恩會知道能源的具體儲量，所有的能源可都是儲存在概念化了的原始智能代碼之中的，這些能源理論上是不可感知的，除非對方直接融合了原始智能代碼，但現在所有的原始智能代碼都在她的管理之下，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那麽對方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還這般準確?

孕育這些原始智能代碼，用掉了末日要塞兩百萬年的時間，這兩百萬年來，末日要塞所汲取的能源，一般用來孕育這些代碼了，另外一半則儲存了起來，在明火離開末日要塞的時候，她將這些能源輸入了代碼之中，期待有一天在這些代碼被激活的時候，能夠有足夠的能源使用。

明火哪裡知道，不久之前，伊萊恩的整個分解了，曾十分客觀的“觀察”過她所管理的概念體，其中的能源總量雖然無法測量，但卻可以推測。根據白夢的情報，伊萊恩反覆推敲了多次，這才得出了結論。

“怎麽樣?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伊萊恩繼續質問道。

明火微微一笑，道:“這次確實帶了一些能源出來，但這並不是什麽問題吧，相反，有能源的話，將來需要使用的時候，才不用犯難，這對我們彼此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如此龐大的能源，要是能好好利用，當然是很方便，但你要我帶著這麽大一個炸彈在身邊，還不知道這炸彈什麽時候會引爆，你覺得我能安心嗎?”

“你不用想太多，我既然想要復活文明，就不會加害於你，你要是有個萬一，這次的計劃就報廢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平安無事。”

這句話伊萊恩倒是不懷疑，但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具體計劃的話，這一切就是個隱患，如此龐大的能源，已經超過伊萊恩的控制范圍了，如果拿不準這個女人的意圖，伊萊恩斷然不會將這個隱患留下。

於是伊萊恩威脅道:“既然是合作就要有最基本的誠信，如果你什麽都不肯說，那麽抱歉，我只能剪除你這個隱患了。概念化確實很棘手，但並非不可破解，就像現在，我能連接上你的意識一樣，只要逆向推算，將你我之間的聯系切斷，屆時這一概念就會消失……你覺得這樣好嗎?”

“你……”明火眉頭大皺，卻道:“你要是這麽做，不怕我報復你嗎?”

“這一點我當然有想好，在和你對話之前，準備已經完成，就算你現在就引爆那些能源，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脫身。”

明火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她的目光向下移動，她是想看現在這個球形的裝置，立刻就有一絲絲的魔力逆流了過來，明顯是在掃描這個裝置。伊萊恩如果想要阻止，能很輕易的做到，但是他沒有阻止，放任明火窺探裝置的全貌。

“這，這是……”明火的神情更加嚴肅了，一份危機感襲上了心頭，原來事態早已超過了她的控制，“虛空放逐魔法，隔離……不對，這個是轉移，這是什麽技術?這個裝置的三成以上，使用了超過我們文明的技術，你真的隔離了我！如何做到?回答我！”

一開始，明火還只是以為伊萊恩的技術不到家，所以才做出了這麽巨大的一個球體來，但是現在她才知道，伊萊恩之所以會弄出這麽大一個東西來，完全是為了將自己和他隔離開來。這個球體的製作之精良，連明火都自歎不如，其中一些技術的難關，甚至連超古代文明都未曾攻破。

如果伊萊恩願意，現在就能把她和原始智能代碼全部放逐到虛空之中去。此時此刻的主動權已經完全交到對方手中，她已經喪失了討價還價的所有籌碼了。明火做夢都沒有想到，伊萊恩的技術力竟然還要超過超古代文明！

“如何做到的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知道，我隨時能將你放逐。現在……你還不打算好好交流一下嗎?”

明火又沉默了，這一次她面對的對手超乎想象，片刻之後，明火微微歎了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麽?”

伊萊恩見對方松口，便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傳承文明，如果可以，順便找出迎戰諸神的辦法。”明火直白地說道。

“具體有什麽計劃嗎?”

“並無，只是看準了當下龍族和諸神的戰爭，想在龍族身上賭一把。我們曾經也迎戰諸神，但是失敗了。”

明火的話伊萊恩並不意外，超古代文明的毀滅確實存在非常大的疑點，如果是因為諸神而覆滅的話，就能說得通了。只不過超古代文明迎戰的並非現在的神明，而是古神！

“你們對諸神了解多少?”伊萊恩試著問道，雖然古神已經覆滅，但也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也說不定。

不過很遺憾，明火搖了搖頭，道:“我們連舊神長什麽樣子都沒有見到，覆滅我們的，是名為神罰的災害。舊神們在全世界范圍內降下了連續不斷的神罰，並且神罰的種類還是不斷變化的，最終整個文明毀於一旦。”

對於這個結果伊萊恩倒是很意外，古神竟然做到這種地步嗎?這難道不是將世界整個毀滅了一次……不！不對，考慮到古神的權能，也許他們只針對了文明。

“神罰是針對文明的嗎?”

“不完全是！波及的范圍很廣，其中我們的文明受到了重點‘關照’，當時全世界的人口銳減了九成，古神們有意保留各族的血脈，並沒有出現被完全毀滅的種族。只不過在文明毀滅之後，數萬年間，世界都只能維持在原始的文明水平，不允許發展，一旦出現某種程度之上的技術力，就會被天罰毀滅。”

簡直就像是在圈養家畜呢！

伊萊恩的心中升起了這樣的想法，當時的狀況估計比現在還要嚴峻。新神們也將這個世界作為自己的牧場，只不過不同的是，新神們需要的“牛羊”更多一些，而古神並沒有多少需求。

“這樣啊！如此說來，我們現在也算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囉?”

“沒錯。”明火點頭道，“神明的世界雖然發生了更迭，但是新神們也絕對不會允許超古代文明的重現的。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可是就我觀察，新神們正在逐步下方各種技術，教會那邊就得到了很多全新的技術，甚至於艾琳學院正在再現超古代文明的技術。你怎麽確定新神們不會允許文明重現呢?也許意外的，他們並不反感你們。”

“不可能的！”明火非常乾脆的否定道，“新神下放技術，是為了更好的統治世界，既然如此，他們就絕對不會允許我們文明的重現，因為他們不會允許世界上存在著，能威脅他們的技術。”

伊萊恩有些意外了，超古代文明的技術足以威脅諸神嗎?

“你不用懷疑，我們確實持有著能顛覆神明統治的技術，也就是因此，我們才會被毀滅。”

“難道是那些原始智能代碼?”伊萊恩突然想到了明火帶出來的那些代碼，於是急道:“你口中的原始智能代碼到底是什麽?”

“是我們對於文明這一命題的解答，也是我們理想之中，文明發展的最終形態。以人之力創造全能之神！”

“造神?”伊萊恩猛地吃了一驚，這超古代文明也真是敢想啊，居然企圖造神！雖然這個“神”可能並不是真的神明，而是一種全知全能的技術，但這確實入侵了諸神的領域，是對於神明最大的褻瀆，諸神會出手毀滅超古代文明也就能說得通了。

“等等！”突然，伊萊恩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他急忙看向明火，問道:“你們對神性進行了解析嗎?”

明火微微頷首，道:“沒錯，當時的世界中，下界神並非一定會受到諸神的管轄，世界系統中獲取神性的道路也並未被封死，我們人為製造出優秀個體，精心培養。最後獲取神性的個體也有一些。所以我們對於神性的解析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不過在完成之前，文明就被覆滅了。”

果然，新神上位之前，古神們並沒有封死神性的道路，只是下界神的話，他們選擇了放任不管。

下界神無法進入神域的話，也是會逐漸衰老的，恐怕在古神看來，下界神也不過是一個活得稍微久一點的螻蟻罷了！

就算是新神，也隻將下界神看做一般士兵而已，當初霸龍屠戮百萬下界神，新神們也未曾出手阻攔，反而將那場戰鬥當做了一次消遣娛樂。新神對待下界神的態度便可見一斑，可即便如此，他們也選擇了封閉神性之路，由此可知，新神們更加不希望有威脅自己的存在。

“那些原始智能代碼的具體效用是什麽?”

“這個不一定，原始智能代碼是存在相當優秀的延展性的，根據條件不同，發展的方向和深度都不可預估，我無法給出具體答案。”

伊萊恩思考了一陣，將得到的各種情報整合了一番，然後道:“最後，我需要你所持有的部分權限，順便一提，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如果你真的是在尋求合作的話，移交部分權能給我，也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