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賽結束了,見證輝煌的那座高台也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已然被拆解的七零八落,不少龜爪子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掃尾工作。
二狗同志扔掉的滿地血紙刮的到處都是,那名在風中捕捉血紙的龜爪子大罵不止:
“尼瑪,來月事了也不消停,還跑這看熱鬧?你怎麽不去死啊?”
張一鳴來到這裡,舉目四望,眼睛一亮:
高台側面不遠的位置栓著一匹高頭大馬,雪白雪白的,精致的馬鞍,粗壯的四蹄,一看就是千裡良駒。
就是它了!
張一鳴快步來到馬前,想翻身上馬,但馬背太高,試了幾次,上不去,又不好意思讓張正扶一把!
張一鳴眼珠轉了轉,從懷中掏出二兩銀子扔在地上,大喊道:
“誰丟的銀子?”
頓時跑過來兩三個離得最近的龜爪子,口中大呼:
“我丟的。”
“是我的!”
俯身搶銀子之時,張一鳴踩在其中一個龜爪子的背上,飛身上馬。
“正哥,快,你也上來,到前面,這是匹烈馬,本村長怕降不住!”
張正答應一聲,雙臂一晃,拔地而起,輕輕跳上馬背。
那名被踩背的龜爪子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趴在地上,再抬頭,滿臉是土,一張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夾雜著兩顆牙齒,可氣的是二兩銀子也沒搶到。
剛欲破口大罵,一道銀光飛來,那名龜爪子急忙閃身躲開,銀光落地,撿起來一看,足足有十兩的紋銀一綻。
用牙咬了咬,嗯,是真的,掉頭哈腰道:
“公子,一路走好!”
張正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村長,您的尚方寶劍在哪?”
“一品軒!”
“村長,您,您不會去拿您的那把菜刀吧?不是皇帝老子禦賜之物才可稱尚方寶劍嗎?”
“正哥啊,王八羔子不一定是王八,小兔崽子不一定是兔子,尚方寶劍不一定是寶劍。”
“呃,聽起來很好像有道理的樣子,村長,那您的尚方寶劍是什麽?”
“本村長的尚方寶劍光芒內斂,樸實無華,低調奢華,從不輕易出鞘,一旦出鞘,烏雲滾滾,黑雲壓日,地覆天翻,血流成河……。”
張正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村長真是深藏不露,居然有如此神兵,相信也隻有老祖宗張飛的丈八蛇矛能與之媲美!
……
一品軒。
正值酒酣。
在瓊酒高度數酒精的刺激下,眾才子佳人都放開了心扉,暢所欲言,氛圍極其高漲。
張一鳴領著張正直奔三樓。
田萬蒼的眼珠子突然瞪圓了,眼裡滿是恐懼,好似看到了猛虎一般。
因為那個張一鳴又來了!
現在的田萬蒼是談“鳴”色變,自己一生的清譽差點毀在這個王八羔子身上,屢屢語不驚人死不休。
怕什麽來什麽,張一鳴徑直來到四個老頭的桌前。
田萬蒼早把頭低下,端著酒杯的手瑟瑟發抖。
突然,張一鳴拿過田萬蒼手中的酒杯,趁機還在其手背上撫摸了一下,一飲而盡:
“cang老師,用你的酒杯喝酒,咱倆算是喝過交杯酒了,終歸圓了我以前的一個夢想,哈哈哈……,爽!”
田萬蒼如坐針氈,嘴唇緊閉,旋即,流下兩行憋屈的濁淚……。
交杯酒?這特麽不是新娘新郎的專利嗎?
其他三個老頭也傻眼了。
更雷人的舉動還在後面呢,張一鳴也不廢話,指著柳如淵道:
“正哥,把他扛起來,帶走!”
用村民的話說,村長的話就是聖旨,必須要百分百的貫徹執行,張正問也不問,幾個箭步來到柳如淵身前,像拎小雞似的扛起來就走……。
等三人沒影了,另外三個老頭才緩過神來,大呼小叫道:
“不好了,柳老被搶走了!”
“快,快,快報官……。”
cang 老師的心裡總算平衡了:原來,這個王八羔子對自己還是客氣的!
隨即,疑惑陡生:這特麽的是書生嗎?簡直比土匪還土匪。
聽說過搶小夥子,搶大姑娘小媳婦,搶銀子搶糧食搶牲口的,搶老頭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唉,柳老收了個“好學生”啊!
……
火急火燎的來到一品軒的拴馬樁前,張一鳴吩咐把柳如淵放到自己的那輛“專駕”裡,自己也鑽了進去!
“正哥,快,去怡紅院,能趕多快就多快!”
張正答應一聲,一輛造型獨特的馬車風馳電掣般駛往怡紅院。
同時,縈繞在張正腦海中的一個謎團終於解開了:村長口中的尚方寶劍原來是一個糟老頭子!
愛徒的佳作拔得頭籌,文華院大放異彩,柳如淵的面子上有光,打心裡高興,因此多喝了兩杯。
暈暈乎乎之間,就被愛徒給強行帶到了一輛馬車上。
柳如淵有些醉眼迷離道:
“一,一鳴啊,這,這是要去哪裡?”
“怡紅院!”
柳如淵的酒頓時醒了三分,強行爬起來,用手指著張一鳴的鼻子,氣呼呼道:
“張一鳴,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引誘老師喝花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真是豈有此理?非要把老朽一生的清譽毀了不成,馬上停車,老朽要下去,出了文華院,你去哪裡,老朽無權過問,但老朽死也不會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嘿嘿,老師,您別生氣,咱去怡紅院不是做那齷齪之事,而是要去救人!”
“救人?誰?”
“何凝香!”
“何凝香?何凝香是誰?怎麽聽著有點耳熟?”
“老師,何姑娘雖然身在青樓,但就像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漣而不妖,難能可貴的是擁有曠世才華,出口成章,精通音律……。”
“嗯,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好,好詞啊,那她還做出過什麽詞啊?”
張一鳴首先向誅天神明和閻王爺懺悔了一番,隨後把那首贈予何凝香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吟誦出來。
柳如淵不禁拍案叫絕。
隨後揉揉腦袋,有些為難道:
“一鳴啊,毋庸置疑,這個何凝香有才,有大才,如果能入我文學院,必將大放異彩,可是,她身處青樓,怡紅院又是官窯,我這個糟老頭子如何救她?替她贖身就算了,就是把文學院賣了也贖不起,你不是窮的就剩下銀子了嗎?把她贖出來不就得了?”
“唉,老師,實不相瞞,其實我曾有過這個想法,但是何凝香的父親得罪過丞相宇文化及,何姑娘是戴罪之身,無法替其贖身,學生隻好出銀子暫時買下她三年的接客時間,倒也相安無事,可是今日,有一個人非要指名點姓要何姑娘接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學生才想到老師!”
“那人是誰?”
“李建成!”
“什麽?李建成?小淵子的長子!”
“嗯,就是這頭畜牲,據說今天把怡紅院的場都包了!”
“混帳東西,走,還反了他了,看老朽怎麽收拾他?”
“就是,就是,在柳老的眼皮子底下作孽,分明是把您當個屁,待會您要動手的話,用這個。”
說完,張一鳴拿出了一根早已準備好的拐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