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都有最可恨之人,而人販子絕對榜上有名。
在古代,人販子連哄帶騙,低價買入窮苦人家的兒女,或是高價賣給紅樓,或是賣給無子嗣的大戶人家。
而前世地球的人販子就更令人發指了,尤其是專門販賣兒童的人販子:
靠著花言巧語,靠著手中區區幾個糖果,誘騙兒童,幾乎是空手套白狼,稍微好一點的是高價賣到偏遠山區,命運不好的則是打斷胳膊,或者敲斷腿,有的還放進罐子裡,讓孩子長成畸形,等過幾年完全沒有了孩堤時代的面貌,再也不會被人認出來,就在人流密集之地把他們放出來……。
所以,張一鳴對人販子沒有一點好感,看到張鐸的刹那,眼珠子都紅了,張鐸手裡的兩個糖人肯定就是混雜了迷魂藥的糖果,嗯,人證物證俱在。
張鐸聽到張一鳴的聲音,猛然回頭一看,可算見到親人了,喜極而泣,邁開兩條小短腿,跑向張一鳴,一頭撲進張一鳴的懷中,放聲大哭!
張一鳴氣壞了,把張鐸放在地上,一把褪下褲子,露出兩個粉嘟嘟的小屁股,就是一陣“啪啪啪……”:
“你個熊孩子,看你以後還跑不跑?害的老子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你要是丟了,老張同志還不得把我給煮了?”
張鐸的眼皮子跳了幾下,一聲不吭,輕聲道:
“張老師,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哼,就你這小身板也就隻能當豬肉賣,要賣也得等到養肥了再說,疼不疼?讓我看看……。”
再看張鐸的小屁股,布滿了縱橫交錯的五指山,通紅一片,張一鳴心疼了。
“張老師,疼,你給我吹吹好不好?”
“滾!”
……
張良抱著肩膀擋在了兩名女子的身前,虎視眈眈,冷冰冰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兩名女子起了一身雞皮,這家夥長得黑不溜秋,眼神凶惡,一看就是當土匪的料,保不準是個山大王,不會是下山搶女人當壓寨夫人吧?
張一鳴這才轉過身,圍著那兩名女子足足轉了能有五六圈,被那名女絕色子亦狠狠驚豔了一把:苗條的身材增一分顯胖,減一分消瘦,略施粉黛的俏臉絕對可以成為烽火戲諸侯中的女主,往那一站,風姿綽約,嫵媚動人,如果放到青樓,絕對是頭牌!
可惜啊,當什麽不好,非要當人販子,拐誰家的孩子不行,非要拐張家堡的熊孩子。
“張某閱人無數,從未看走過眼,第一眼看你們,就感覺你們二人身上毫無人性可言,你們是吃狼心狗肺長大的吧?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們的良心何在?被狗吃了還是根本沒有那玩意?張某生平最恨人販子,損陰喪德,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今天,張某就要為民除害,張良大哥,動手吧?”
張良為難了,自己沙包大的拳頭硬如鐵,而這兩個小娘們弱不禁風,一拳下去就是一條人命,而人命關天,官府肯定會追究,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剛過上幾天好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還沒過夠,村長就要把自己送進牢房?
“呃,村長,俺,俺,俺不打女人?還,還是你來吧?”
那名絕色女子靜靜的看著張一鳴,嫣然一笑:
“你就是張老師吧?”
“呃,不錯,你怎麽知道的?”
“張老師,是我告訴這位美女姐姐的?”
“老師不止一次告訴過你,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你怎麽不長記性?” “張老師,這位美女姐姐是個好人,沒有她,我就再也見不到老師了!”
霎時,張一鳴臉色變得很精彩,娘的,居然看走眼了,這下丟人丟到大街上了,隨後恢復如初,臉不紅氣不喘道:
“哎呀,我第一眼看到你們,就發現二位慈眉善目,是難得的好人,果然如此,多謝二位姑娘仗義相助,張某在此謝過二位姑娘!”
那名小婢眨眨眼道:
“你看人看的真準!”
張一鳴尷尬的笑笑:
“在下張一鳴,敢問二位姑娘尊姓大名?”
“奴家何凝香,這是我的婢女小嬌。”
“何凝香?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好名字!”
這是李白的《清平調》中的兩局詩,被張一鳴信手拈來。
那名絕色女子身形一震,美眸更是睜的老大,默默吟誦兩句,這麽好的詩句,貌似是張口就來,這,這個張老師簡直是才華橫溢啊?
“張老師大才,小女子佩服,沒想到縣府臥虎藏龍,還有張老師這號人物,他日必當大放異彩,到時莫要忘了奴家才好?”
輕佻的話語,讓張一鳴心中一動!
“姑娘謬讚,張某愧不敢當!”
不經意間又裝了一次逼,心裡默默道:李白,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詩發揚光大,等你出生後不妨換個營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前世地球就有高材生賣豬肉,我看看你!
何凝香的大眼睛轉了轉,突然道:
“張先生,聽說你多才多藝,上得廳堂,下的廚房,還會吟詩作對,關鍵還長得面目清秀,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樣吧?我給你引薦一個地方,保你日進鬥金,如何?”
“何姑娘,縣府還有這等地方?還請明言?”
何凝香眨眨眼,有些俏皮道:
“怡紅院!”
“怡紅院?”
聽名字就是煙花柳巷,一個老鴇和幾名龜公,帶領一群女子逢場作戲,賣笑又賣肉,這個何凝香不會介紹自己去當鴨子吧?
古代的紅樓產業發達,屬於官方默認,商賈趨之若鶩,官宦權貴踏破門檻,就連文豪才子也經常去飲酒作樂,美妙的詩句從煙花柳巷傳出,白居易的“有感三首”就是專門描寫歌妓的。
唉,男人泡妞泡出了文化,被稱為風流才子,這也是一種境界,卻把女人泡成了垃圾,又是女人的一種悲哀。
張一鳴向來嘴上不吃虧,認真道:
“嗯,聽著不錯,表面光鮮人後難,強顏歡笑苦自知。等我去了以後,一定幫她們脫離苦海,勸說那裡的女子從良,再幫她們找到不嫌棄她們的男人,生兒育女,男耕女織,也算功德無量!”
何凝香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閃而逝,歎口氣道:
“表面光鮮人後難,強顏歡笑苦自知,沒想到先生卻是我等的知音,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到那個地方?”
張一鳴更加坐實了何凝香的身份:怡紅院的一名歌妓,等級不低,應該是一名高級歌妓。
心中惋惜不已,竟然還有隱隱的失落之感,多好的一顆白菜,讓一群豬給拱了!
“張老師,時間不早了,奴家該回去了,希望先生有空去坐坐,奴家必定好好招待一番。”
一個歌妓竟然主動向自己拋出了約炮的橄欖枝,張一鳴猶豫了,去還是不去呢?
看著一旁的張良和張鐸,張一鳴撓撓頭:
“呃,張某忙的很,恐怕沒有那個時間,再說張某平時喜歡做做飯,吟吟詩,也不願意去一些烏煙瘴氣的地方!”
張鐸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大聲道:
“張老師,我記得你不是說非常想去怡紅院嗎?”
“嘿嘿,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既然姑娘相邀,張某改日登門拜訪!”
何凝香帶著小嬌走了,有兩個大漢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應該是怡紅院的打手一類。
何凝香突然回頭,吃吃一笑:
“張老師,奴家賣藝不賣身!”
張一鳴內心豁然開朗,突然想起了一句詩: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