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天看來,自己是縣府的守將,手握重兵,官職僅次於周嚴,頭盔上的那根紅綾就是從根正苗紅的紅冠大公雞上抽出來的,是自己身份的象征,寓意雞毛飛上天,昭示自己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
張一鳴再有銀子也是個平民,就像一隻野雞,再漂亮也變不成鳳凰,聽說還是特麽的是個低賤的廚子出身,連自己頭頂的那根雞毛都比不上,怎麽著也得親自出來迎接一下才像話?
萬萬沒想到,開門的還是那個面目清秀的管家,還是一副讓人蛋疼的語氣:
“秦將軍,我家公子有請!”
“你家公子很忙嗎?”
“嗯!”
“他現在忙什麽呢?”
“反正很忙!”
“有多忙?”
“很忙很忙!”
秦天咬牙切齒道:
“方才,聞聽你府中的動靜不小,本將特來巡查,你可知,剛才發生了何事?”
“大事!”
秦天的眼珠子頓時瞪圓了:
“奧?什麽大事?”
“反正是大事!”
“有多大?”
“很大很大!”
算了,再問下去,非得氣個半死不可?
藐視自己就等於藐視朝廷,還反了他一個廚子了?
哼,早晚要你好看!到時新帳舊帳一起算!
這個可恨的廚子要不是和二公子李世民扯上關系,秦天早就下令進府抓人了,然後再抄家,罪名就是:藐視朝廷,意圖謀反……。
秦天大吼一聲:
“進府!”
……
滿院的狼藉,處處血跡斑斑,很顯然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打鬥。
地上的一人一狗也是淒慘無比,尤其是那個死人的下體血肉模糊一片,令秦天不寒而栗。
“嘶”,秦天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細細想來,在張府發生了命案,真要追究起來,這個張一鳴絕對脫不了乾系。
隨即,秦天內心大喜,眉頭緊皺,滿臉凝重道:
“張一……,公子,剛才發生了何事?地上的一人一狗又是怎麽回事?人命關天,本將主管縣府治安,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關,張一鳴的心智似乎成熟了不少。
一個人若是連死都不怕,這個世上還有什麽可怕的?
張一鳴淡淡道:
“人是屠狗大盜,狗是證人,不,是物證,也不是,是受害者,我和那條狗一樣,不是,我是說我和那條狗同屬於受害者,小翠是證人,那個瘸子是殺人犯!”
二狗同志傻眼了,自己什麽時候特麽的變成了殺人犯?
自己殺誰了?
自己差點被人當成狗屠了好不好?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殺人犯那是要被砍頭的,自己真要承認了,真是比地上的那條狗死的還慘。
剛才對張一鳴敘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張一鳴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個狗日的張一鳴!
太損了!
二狗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急忙辯解道:
“俺,俺,俺不是殺人犯,俺是好人!”
死者居然是屠狗大盜?
縣太爺每日督促緝拿的要犯已然落網,張一鳴身上有傷,看起來確實像受害者。
秦天眼珠轉了轉,對二狗頤指氣使道: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人?你怎麽確定他是屠狗大盜?”
張一鳴搶先一步道:
“他叫二狗,
是人類的好朋友,殺人純屬自衛,是正當防衛,至於為什麽說地上之人是屠狗大盜,那就要問問地上的那條死狗了?” 什麽叫正當防衛?死狗怎麽開口說話?再說,自己也不懂獸語,語言不通,如何與這條狗交流?
秦天就是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隻聽張一鳴接著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屠狗大盜聽到我府中有狗叫,於是悄悄潛伏進來,欲將此狗屠掉,不巧被生性淳厚善良的二狗發現,二狗發現同類要被殘害,正義心大起,與屠狗大盜展開殊死搏鬥,這一切,恰巧被小翠看到,最終,正義戰勝了邪惡,所以,二狗同志是個英雄,隻是,可惜張府的這條花重金購買的上好的貴族黃金犬還是被屠狗大盜殘忍的殺害了,秦大人,如果一旦找到屠狗大盜的家人,一定要賠償我的損失啊,本公子起早貪黑的掙點銀子也不容易啊?”
一句“二狗同志是個英雄”,讓二狗同志激動的熱淚盈眶,這個狗日的張一鳴嘴裡總算說了幾句人話,實話!
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秦天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似的,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秦天看向小翠,黑著臉道:
“大漢,這一切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秦大人,難道長得像大漢的就一定是男人嗎?麻煩你下次看清楚再稱呼他人,不錯,這一切都是俺親眼所見!”
女人?小翠?秦天腦中靈光乍現,想起來了,據仆人所說,那天打自己兒子的那人不就是個叫小翠的男人婆嗎?
“你就是小翠?”
“嗯!”
“你是否記得鬥詩大會當天,你打了一個叫秦文才的公子!”
“呃,記得,那是個爹多娘少的貨,缺少管教,欠揍!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也不是什麽好鳥?”
秦天氣的火冒三丈,太可惡了!
“秦文才是我爹,不是,我是秦文才的兒子,不對,我們是爺倆!”
小翠一聽,有些尷尬。
張一鳴一聽,心中頓生警覺,沒想到秦文才居然是個官二代?
秦天惡狠狠瞪了小翠一眼,轉身死死盯著二狗:
“二狗,你可想清楚了,人命關天,屠狗大盜再窮凶極惡,是殺是剮也是官府的事,你無權處置,本將最後問你一句,你真的是殺人犯嗎?”
英雄不好當啊?
二狗猶豫了!
這時,張一鳴說話了:
“秦將軍,官府的那二百兩銀子的懸賞是元寶還是銀票?”
二狗當即立斷:
“大人,屠狗大盜就是俺宰的,千真萬確,比珍珠都真,不過,俺不是殺人犯,俺村長說俺是正當防衛!”
秦天捋了捋頭緒:
整個案件的原告是那條小黃狗,被告是屠狗大盜,隻不過原告和被告都死了。
於是,案件就變成了受害者是張一鳴,二狗是殺人犯,那個小翠是目擊證人!
三人是主仆關系,肯定穿一條褲子,一個鼻孔出氣,這個案子怎麽看那個張一鳴都不會輸?
突然,秦天想起了什麽似的,冷笑道:
“二狗是一個瘸子,還架著雙拐,本將想知道,他是如何手刃屠狗大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