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被張一鳴安排到了潘氏這一桌，這一桌都是純女眷，包括張氏，潘氏，潘金蓮，張芙蓉，武勝男，小翠，何凝香。

小嬌和裴憐兒本來在其他桌上，但看到這一桌熱鬧，於是，兩個小丫頭硬是死皮賴臉的擠了進來。

潘氏和張氏年紀相仿，又都是母親，都攤上一個不省心的老頭子，共同語言頗多，打越談越投機，有相見恨晚之感，最後以姐妹相稱。

女人都愛發牢騷，即使身份高貴亦不例外，潘氏十句話裡有九句都在埋怨潘正雄:

“大姐，您說咱們女人的命怎麽這麽苦呢?他們大老爺們整天在外面耀武揚威，回到家裡還吹胡子瞪眼，吆五喝六，根本不把咱們女人放心心上。”

張氏深有同感，感慨道:

“是啊，大妹子，都說男主外女主內，但男人要面子，凡事都要插一杠子，好像不這樣就體現不出老爺們似的，這也管，那也管，管管管，但洗衣做飯，鋪床疊被他們怎麽不管，生孩子坐月子，打掃庭院，他們怎麽也不管，唉，這都是命啊！”

“唉，誰說不是呢?憑什麽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始亂終棄也是名正言順，女人卻要從一而終，萬一老爺們到那邊去了，咱們還要守寡一聲。”

突然，張氏朝潘氏的跟前湊了湊，眨了眨眼睛，輕聲道:

“大妹子，嘮點咱們女人間的悄悄話，你，你，你年輕時有沒有喜歡過的人?”

聞聽此言，一抹紅暈襲上潘氏的臉頰，潘氏用保養有方的玉手理了理額頭前的留海，有些嗔怒道:

“大姐，你說笑了，咱們都是四五十歲的老人了，就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

張氏低頭看了看潘氏圓鼓鼓略有下垂的胸脯，還有滾圓的屁股，那張風韻猶存的五官更是讓張氏嫉妒的要命，再看看自己那都快垂到肚臍眼的老乳豬，搖了搖頭，一臉不相信道:

“大妹子，看你現在的身段，容貌，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圍在你身邊的蒼蠅肯定少不了，來，給老姐嘮嘮，年輕時到底有幾個相好的?”

女人八卦起來真要命，不過張氏的讚美之言還是讓潘氏頗為享用，有些自豪道:

“那是自然，大姐，不瞞你說，年輕時小妹確實貌美如花，身材傲人，圍在我身邊的蒼蠅多了去了，但你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嗎?”

張氏瞪大眼睛道:

“為何?”

“因為小妹年輕時習武的緣故，所以身材比一般女人要好，而且身體的柔軟度驚人，各種高難度的姿勢不在話下，可以滿足男人的各種……，哎呀，羞死了，大姐，你怎麽能這樣呢?”

張氏的眼裡閃現一抹嫉妒之色，有些酸溜溜道:

“大妹子，還是你好，女人靠的就是身材和容貌，而你兩樣都齊了，再看老姐我，想想都覺得無地自容，那，那，那你到底有幾個相好的！”

潘氏瞅了瞅桌上的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聊的火熱，沒有人注意自己二人，再說出於女人天生的虛榮心，潘氏用蚊蠅叮咬般的聲音扭捏道:

“嗯，有，不多！”

張氏緊追不舍道:

“到底是幾個?”

潘氏感覺實在難以啟齒，悄悄伸出一個手指頭。

張氏不由驚呼出聲道:

“十個?”

裴憐兒被張氏的尖叫嚇了一跳，疑惑道:

“老夫人，十個?十個什麽?”

張氏感覺自己失態了，掩飾道:

“啊，沒什麽，就是我倆討論女人生孩子十個月懷胎之事。”

裴憐兒“哦”了一聲。

潘氏有些生氣道:

“大姐，你剛才怎麽那麽大聲?讓人聽到怎麽辦?”

張氏歉意的笑笑:

“呵呵，大妹子，都是大姐的錯，不錯，大姐挺佩服你的，竟然有是個姘頭，而我隻有一個！”

潘氏笑笑:

“十個?哪有?那我不成了嗎?我剛剛伸出一個手指頭，意思是一個，怎麽?大姐年輕時也有一個?”

既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那除了老頭子以外其他的就都要共享，張氏有些面色發燙的點點頭，似是陷入了回憶:

“我十八歲那年，如花的年紀，喜歡上了村裡的大牛哥，他的肩膀是那樣寬闊，他的胸膛是那麽暖和，他的床上功夫是那樣……不是……，反正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大妹子，別說我了，快說說你的相好吧?”

潘氏有些羞赧的低下了頭，喃聲道:

“在小妹的心底，也有這麽一個人，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他的肩膀也不寬闊，他的相貌也不英俊，但他的口技……不，是口才很好，甜言蜜語一大堆，他的床上功夫更是令我流連忘返，他就是我的……。”

還未說完，老張同志一身酒氣的過來了，徑直來到潘氏身後，兩眼直勾勾盯著潘氏略顯豐腴的背影，眼裡水汪汪一片。

張氏看到老張同志來了以後，莫名的有些心虛，這個老頭子是個武學大家，耳目異常靈敏，剛才自己說的大牛哥，這個老頭子不會聽到了吧?

張氏有些試探道:

“老， 老頭子，你怎麽過來了?剛才我和大妹子隻是隨便聊聊?”

潘氏聞聽大姐的老頭子來了，禮貌的回轉身，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住了，眼裡有難以置信，有興奮，有欣喜，有失落，也有悲哀。

看著那蒼老如樹皮一般的老臉，眼神已不再清澈，眼裡的綠光倒是和年輕時一般無二，不由喃喃細語道:

“師哥，師哥，是你嗎?”

還沒等老張同志說話，一直默默跟在其身後的潘正雄開口了:

“師哥?什麽師哥?夫人，你還有個師哥?為夫怎麽從不知曉?”

潘正雄不知道，但張氏卻清楚的很，這一刻，張氏全明白了，原來面前這個自己的剛認的好姐妹就是張士貴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師妹。

剛才潘氏口中那句“他的口技很好，床上功夫更是一流”仍歷歷在目。

張氏的眼珠子紅了，瞬間湧起一股滔天的醋氣。

老張同志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清醒了不少，一看面前的形式，壞了，動手是小，這個年還怎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