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縣府百姓一樣,西門吹雪也是一位忠實的紅粉,記得前幾日剛讀過一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
沒想到,今日的遭遇不也是一樣嗎?這個標題不正是自己現在的真實寫照嗎?
棍棍沒有了,人生還有何樂趣?如今,這個龜孫子又偏偏問了幾個足以把自己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敏感問題。
這還是平日一口一個西門叔叔的錢文舉嗎?
這特麽的分明是一隻白眼狼。
一石激起千層浪。
雖然西門吹雪沒有正面回答一句,但是卻成功激起了吃瓜群眾埋藏心底由來已久的憤懣:
“損陰喪德的玩意,挖人祖墳不夠,還要玩弄幼女,簡直是人神共憤!”
“是啊,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
“他怎麽不去死啊?這種人怎麽還有臉面活在世上呢?”
……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這個西門吹雪不說話可不是個好現象?
張一鳴眼珠轉了轉,悄然走向前,輕聲對西門吹雪道:
“西門大官人,我有一個秘方,可以斷肢重長,斷鳥再生,您想不想要?”
西門吹雪一聽,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誰知張一鳴往後倒退幾步,顫抖著右手指著西門吹雪的鼻子,義憤填膺道:
“西門大官人,您怎麽能收買一個純潔的,高尚的記者呢?告訴您,您就是再把價格翻倍,張某也不會歪曲事實的,您既然知道錯了,知道挖墳掘墓損人喪德,知道玩弄幼女人神共憤,那就應該幡然悔悟,知錯就改,勇敢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向你曾經傷害過的那些人懺悔,而不是在這裡用銀子堵住我的嘴……”
西門吹雪的眼珠子差點鼓了出來,自己一言未發,怎麽變成了收買記者?
“一派胡言,我西門吹雪乾的都是正經生意,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還有你們一個個的吃個飽了撐的,跑我家門口聚眾鬧事,意欲何為,告訴你們,我早就報官了,一會知府大人就會派兵前來,將你們一個個都抓走問罪!”
張一鳴正色道:
“西門大官人,此言差矣,我認為這是群眾自發進行的合法聚會,是向邪惡和醜陋宣戰,即使官府來人又能如何?”
吃瓜群眾躁動的心安撫了不少。
隨即,張一鳴回轉身,面對著面色潮紅的吃瓜群眾,那麽多的板磚,都舍不得放下,真難為他們了。
“敢問各位父老鄉親,誰家的祖墳被西門吹雪大官人侵犯過?”
百分之九十的吃瓜群眾的眼珠子都紅了,繼而怒吼道:
“我。”
“我。”
“還有我。”
……
張一鳴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們覺得應該怎麽辦?”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把他家的祖墳也給刨了。”
“一把火燒了他狗日的西門府。”
“挖個坑,把他埋了,看他以後怎麽再挖墳掘墓?”
……
張一鳴接著道:
“都來說說你們祖墳裡都有哪些東西?看看西門大官人能否良心發現,把東西如數奉還?”
“我家祖墳裡有五塊金磚。”
“我家的有上好玉如意兩枚。”
“我家有先秦的寶劍十柄,銅鼎八尊。”
“我家有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四顆。”
“我家有春秋時期的和氏璧一顆。”
……
吃瓜群眾一個個都精明無比,什麽東西貴說什麽,反正都是無跡可尋,是對是錯隻有鬼知道。
西門吹雪越聽越氣憤,越聽越離譜,急火攻心,猛然張口大口,“噗”的一下,噴出一大團血霧。
“放屁,放屁,你們的祖墳裡頂多有一些玉扳指,金元寶,銀磚之類的東西,夜明珠有鴿子蛋大小的,哪有鵝蛋大小的?……。”
西門吹雪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西門吹雪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問題:這不就等於自己已經承認了挖掘過他們的祖墳嗎?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人群中鴉雀無聲,升起一股股無名怒火,片刻後,不知誰怒吼了一聲:
“走,去砸了他狗日的西門府。”
然後吃瓜群眾一窩蜂的衝向西門府。
西門吹雪大急:
“你,你,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還不停下?”
無人理會。
衝進去的人群中,下山虎赫然在列,途經西門吹雪坐的椅子之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下山虎的四十五號大腳踢在了椅子腿上。
椅子腿斷了,椅子一下子翻了,西門吹雪重重摔在地上,還沒等起來,就被吃瓜群眾一腳踩了下去,前仆後繼,西門吹雪的慘叫聲早已淹沒在人們的憤慨中,等人群都進了西門府,西門吹雪已經成了薄薄的一片肉餅……。
西門吹雪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了,到死都沒弄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因何而死?
張一鳴歎了一口氣,對怔怔發呆的錢文舉道:
“文舉,你怎麽看?”
“罪孽深重,罪有應得!”
“嗯,從現在開始,唐新社的首席記者又多了一個!”
“多謝公子栽培……。”
……
由下山虎等十二個叛徒做向導,西門府被憤怒的吃瓜群眾洗劫一空,西門府真的只剩下了一個空殼,最後,不知誰在廚房將灶火引燃,不一會,火光衝天。
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來救火,反而有不少人往裡扔乾柴。
縣衙方面也保持沉默,就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
風光一時的西門府成了一片瓦礫,連同西門吹雪的屍骨,一同永遠的深藏於地下,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會被某個像西門吹雪一樣的盜墓者給發掘出來……。
……
下午。
一品軒門前。
聚集了大批的人群。
人人手裡都拿著板磚。
武清風的一張老臉拉的比驢臉還長,一邊按十兩銀子一塊板磚的價格收購,一邊破口大罵:
“你個狗日的張一鳴,你家的破磚頭值十兩銀子,看有倆糟錢把你N瑟的。”
……
西門吹雪的死,讓王雪姨莫名的感到了一陣不安。
不知為何,王雪姨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感覺西門吹雪的死,與前幾日的嫖宿裴憐兒未遂事件有關。
說到裴憐兒,王雪姨不由一陣頭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