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程咬金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特麽的一點都不爽，因為程咬金感覺自己的右手腫脹無比，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軀。

　本想教李元霸這個小雞仔什麽叫高人，沒想到李元霸卻教會了自己什麽叫真人不露相，程咬金重重摔落在地，“噗”的一口噴出一團血霧，渾身就像散了架子似的，一雙大牛眼往外鼓了鼓，浮現在眼前的是數個碩大的黑黑的圓圓的東西。

　隨後，程咬金使勁晃了晃腦袋，終於看清了，這個黑黑的圓滾滾的東西正是狗熊王的熊頭。

　狗改不了吃屎，狗熊改不了舔人，狗熊王低下頭，伸出舌頭，開始舔程咬金的臉……。

　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程咬金崩潰了，舔還好說，萬一要是換成用牙咬怎麽辦?

　求生的本能，讓程咬金瞬間有了氣力，突然來了個驢打滾，“骨碌碌”滾出很遠，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一臉驚恐的看著李元霸！

　此刻的程咬金遍體鱗傷，衣衫襤褸，如果再搭個布袋那就是丐幫的布袋弟子，程咬金一生的大風大浪不知度過多少，曾經風光無限，曾經跌入過人生谷底，今日卻是自己最刻骨銘心的痛。

　李元霸邁著八字步，倒背雙手，閑庭信步般來到程咬金近前，呲牙一笑:

　“醜鬼，該李爺了！”

　程咬金強忍疼痛，疑惑道:

　“該，該你什麽了?”

　“少裝蒜，不是說好了，你打李爺一拳，李爺再回敬你一拳！”

　“啊，俺老程說過嗎?俺怎麽不記得了，不會是記錯了吧?”

　李元霸一愣，旋即眼珠子一瞪:

　“你不承認?”

　程咬金努力坐起身，“誠摯”的看著李元霸，一臉的嚴肅:

　“小屁……小英雄，俗話說捉賊要贓，捉奸要雙，要有人證和物證，剛才你說的話有人證嗎?”

　李元霸看看四周，隻有一頭熊和一匹受驚的馬兒，內心不無遺憾:如果馬兒和狗熊能開口說話就好了，同時氣極，這個程咬金看著是個人物，怎麽說話跟放屁似的，這特麽的不是耍無賴嗎?

　“醜鬼，你給李爺起來！”

　程咬金現在總算知道了面前這個“人乾”的恐怖實力，想想也是，能把一頭小山似的大狗熊馴服的跟孫子似的，實力又能差到哪兒?尤其是經過剛才自己的親身實踐，程咬金認為如果自己真的站起來，被這個小雞仔打一拳，自己這輩子就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機會了，遂就是一哆嗦，坐起的身子往地上一躺，開始耍起了無賴:

　“哎呀，俺的老腰啊，疼，疼啊，起是起不來了，爬倒是能爬幾步。”

　“你到底起不起來?”

　“不起，打死也不起！”

　李元霸冷笑道:

　“哼，小樣，你以為不站起來李爺就拿你沒辦法了，你躺好了，躺著打也是一樣！”

　程咬金差點尿褲子了，急忙道:

　“停，停，停，你，你，你怎麽連傷者都打?太不地道了，小英雄，你厲害，你是這個，俺老程服了，有俺老程當年的風范，倒退二十年，俺老程不服你，不過，人老不講筋骨為能，好漢不提當年勇，長江後浪推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醜鬼，你說完了嗎?”

　“啊，說完了！”

　“好，那你準備好了，李爺要開始打了！”

　“能不能不打?”

　“不能，一報還一報，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絕不賒欠，這就是李爺的原則！”

　程咬金的心拔涼拔涼的，這個傻小子是個愣頭青，說服他比說服狗不吃屎還難。

　李元霸淡淡道:

　“給你個機會……。”

　程咬金眼中露出一線生機，喜出望外，有些哽咽道:

　“謝謝，謝謝！”

　“李爺還沒說完呢，李爺是說給你個機會選擇打在哪兒，是胸膛是肚子還是腦袋……。”

　程咬金嘴角一抽搐，歎了一口氣:

　“唉，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老子乾的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死就死吧，隻是臨死之前俺老程有些話要說！”

　“醜鬼，你這是遺言吧?好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第一，天大地大，死人最大，而死人又講究入土為安，所以你要給俺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槨，再讓白虎給俺陪葬，尼瑪，老子落到這個地步，都是拜這個畜牲所賜。第二，煩請你日後給那個牛鼻子老道徐基帶個話，就說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個gǒu rì de。第三，就是給俺二哥秦瓊和三弟張一鳴帶個話，說俺老程下輩子還和他倆做兄弟，沒了，你來吧，想打哪裡隨你，最好給老子來個痛快！”

　話音剛落，李元霸一拳打向程咬金的頭顱，程咬金就是一閉眼。

　程咬金就聽到耳邊“咣”的一聲巨響，然後臉上掉落下不少碎石子，砸的臉很疼很疼，隨後不再有動靜。

　好半天，程咬金睜開眼睛，發耳邊不遠處多了一個小坑，不由怔怔出神，不用問，小坑就是李元霸剛才打的，這要是打在自己腦袋上，程咬金不敢再想了。

　程咬金坐起身，發現李元霸騎著那頭巨熊已經走遠了，不由大聲喊道:

　“李元霸，為何手下留情?”

　遠遠傳來一句:

　“你的遺言太多了， 李爺記不住，還是你自己去跟他們說吧！”

　看著一人一熊消失不見，劫後余生的程咬金咧嘴一笑:

　“小兔崽子，好大的氣力，不像是李淵的種，倒像是俺老程的種！”

　旋即，程咬金一瘸一拐的走向白虎，來至近前，罵罵咧咧道:

　“尼瑪，今日老子差點被你給害死，你真是個畜牲，看老子回去以後怎麽收拾你?”

　說完，程咬金費了半天勁才爬上馬背，剛爬上去，冷不丁的，白虎就竄了出去，程咬金一下子從馬背上跌落……。

　等程咬金狼狽不堪的回到軍營門口，驚呆了，只見連營門口擺滿了死屍，一排排，一行行……。

　上面用白布蓋著，只露出一雙雙腳……。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