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面臨別人報仇,自己極可能馬上就會被殺死的這一刻,牛虎才幡然悔悟。
也許,春哥一直以來講的那些大道理,都是錯的?
也許,他一直以來跟著春哥做過的那些事,很多都是錯的,都是惡事,都是罪大惡極的?
望著仇恨滿滿的藍衣男子,牛虎剛才那種不滿和氣憤,忽然毫無底氣地沉寂下去。
他隻感覺到惶然。
藍衣男子忽然停下腳步,目光一凝,才終於看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牛春。
——其實他剛才就已經察覺到有人倒躺在那,只是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仇人之一。
現在打趴下一個,才終於可以尋找另一個。
看到牛春那快死卻仍未斷氣的樣子,藍衣男子不由得怔了怔,然後才望向一旁的楊奇。
“懇請你把這個人也讓給我處置,可以嗎?”他用指指向牛春,問得客氣而誠懇。
楊奇深看了他一眼,一擺手,示意他隨便。
藍衣男子頓時感激而激動,連忙一個箭步衝到牛春面前,痛恨冷笑:“禽獸,你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吧?而且還這麽快!”
牛春只是靠著靈脈境那比普通人更強一些的生命力,才勉強吊著一時未斷氣,但已經虛弱到,似乎連說話都說不了了。
剛才藍衣男子的那番話,他也聽在耳中,而對牛虎所做的舉動,他也看在眼裡。
總想著有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他,終於怕了,懼了。
他比牛虎更恐懼,恐懼死亡,更恐懼即將面臨的痛苦折磨——藍衣男子明顯帶著強烈的恨意和猙獰的凶狠。
正如牛春猜測並恐懼的那樣,接下來,藍衣男子果然對他和牛虎進行發泄式的虐殺。
堂妹的慘死,讓藍衣男子太悲痛,太壓抑,太痛恨了。
此刻終於能親手替堂妹報仇,他心底一直壓抑著的恨意和怒火,一下子完全爆發出來。
凶狠和殘忍的那一面,也自然而然爆發出來。
一刀又一刀,藍衣男子開始虐殺牛春和牛虎兩個仇人。
一聲又一聲慘叫,顯得無比痛苦,十分淒厲,但又越來越虛弱。
“我,我錯了……對不起!”
牛虎終於第一次開口致歉,那痛苦得扭曲的臉上,充滿愧疚,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悔恨。
藍衣男子似乎沒有聽到,置若罔聞,仍然專心而木然地揮刀虐殺,繼續發泄自己的悲痛和恨火。
“對不起……害死你堂妹!”牛虎嘶啞著嗓子,痛苦地表達愧疚。
刀倏地一滯,接著再次揚起。
藍衣男子這才一刀了結牛虎。
至於牛春,是他最最痛恨的,本應該最先被折磨死的,卻被他刻意留到最後。
讓牛春盡可能多地受到折磨,就是他此刻最想做到的事。
當兩個仇人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後,藍衣男子才手一松,任由刀嗆啷墜地,整個人木然地站立不動。
片刻後,他才狠狠地甩一甩頭,然後衝著楊奇,不好意思一笑。
“多謝!多謝兄弟你留給我為我堂妹報仇的機會!”
將負面情緒發泄一空後的藍衣男子,顯得很和善,態度尤為誠懇。
“真的!如果沒有兄弟你,我今天未必能順利報仇!”
“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藍衣男子鄭重地許下承諾。
楊奇倒是不怎麽在意。
“我叫林開複!兄弟你怎麽稱呼?”
“楊奇。
”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兩人算是相互認識了。
“老林!老林!你在哪?”
未等兩人再談些什麽,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便突然傳了過來。
從剛才林開複衝出來的方向,此時又先後衝出近十個青年男女,穿著打扮各異。
“哈,看看!我就說嘛,老林肯定不會有事!這家夥現在實力挺強的!”
跑在最前的那個青年,神情舉止有點吊兒郎當,一看到林開復活得好好的,就停下來笑了。
其余人,也是紛紛松了口氣,神情間對林開複都挺關切。
“啊!這——”
這一行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牛春和牛虎的慘死現場,頓時一陣大呼小叫。
直到聽完林開複的解釋,他們才換上一副神情,紛紛表達拍手稱快之意。
“老林!大仇得報,值得喝一杯!”
他們又簡單表達了一番安慰。
“來!我鄭重為大夥介紹一下,這位是楊奇兄弟,多虧了他,我才能這麽順利報得了仇!”
“這個是酒鬼林,楊奇兄弟你叫他酒鬼就行……”
林開複當即為兩方的人,相互作了簡單介紹。
酒鬼林,說的就是那神情舉止有點吊兒郎當的青年。
如果說,林開複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可能是面善與帥氣,那麽,酒鬼林給人第一眼的特點,就是酒和劍。
身上帶酒味,一手拿酒壺,一手拿長劍。
如今這年代,在荒野行走,拋開那些熱武器不說,最常用的主流武器,就是刀、弓、匕、斧等等。
至於劍,是很罕見的。
“什麽?這兩隻禽獸都是先被楊奇打傷的, 有一個還是重傷垂死了?不會吧?”
聽到林開複這樣特意點出,其他夥伴都是大吃一驚,一臉懷疑。
酒鬼林更是直言表示質疑:“這兩隻禽獸都是靈脈境啊,其中一個還是二階的,而楊奇你還是靈元境而已吧?以一敵二,還能那麽厲害?”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附和,他們理所當然會懷疑啊,那樣的戰績,就算是那些頂尖天才,恐怕也很難做到吧?
“你們別胡亂質疑!剛才這裡只有楊奇兄弟一人,又是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林開複阻止了他們再繼續說下去。
“楊奇兄弟,你別介紹,酒鬼林他就這性子,口無遮攔,其實他沒有惡意。其他人也沒有壞心。”
聽到林開複這麽一說,酒鬼林他們頓時撇了撇嘴,不好再多說什麽。
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判斷。
楊奇以一敵二,還敗盡那兩隻禽獸,也許是真的,但未必是武力上的直接打敗,恐怕是依靠其它手段吧。
計謀和偷襲之類的!
“楊奇兄弟,我們接下來就準備探查一下這個地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機緣。”
“既然你也來到這裡,想必也對這地方感興趣,不如一起探險尋寶,怎樣?”
林開複熱情邀請。
楊奇是無可,無不可。
也是到這時,他才有機會好好觀察這處極為空曠的神秘之地。
而這一觀察,他就震撼了。
接下來的所見所聞,就更讓他大開眼界,震撼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