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上黨。
崔琰急匆匆的來到郡治府邸之中,見到天子劉辯後,他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請陛下更衣!”
劉辯呆了。
很快的,他就朝著屋子裡跑了回去。
他現在依舊記得,當初崔琰和他說過,一旦讓他更衣,便是讓他盛裝而出,到時候,會帶領他重新掌握權力。
一直以來,他都等待著這一天,而現在,他終於是等到了。
漢承秦製,冠冕服便是最為尊貴的,但由於劉邦這個老祖宗的緣故,所以在後代的天子看來,以黑色褂子為貴。
而如今,天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翻箱倒櫃的將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而後興奮的哈哈大笑:“朕,終於要再臨天下了!”
此時的他,臉上不僅僅有著喜悅,還有最為深邃的恨意。
這股恨意,一旦爆發出來,將會席卷一切,讓所有都燃燒起來。
而恨意的對象,自然就是方莫了。
他已經想好,如今失蹤了的方莫,此後便徹底淪為囚犯,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而且殺了之後,獻上腦袋,他便會親自為其加為侯!
“多年夙願,一朝達成,如今真是……”
劉辯顫抖的開始穿衣服,可是穿了幾次,他都沒有穿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久不動手,還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穿過這一件天下最為尊貴的冠冕九龍袍,他居然哆嗦了半天,都沒有穿好。
幸虧的是,外面的太監走了進來,然後服侍他將衣服穿好,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但由於此時的劉辯太過激動了,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
“首先要做的,就是處死那呂嫣,不,朕要令人將其肚子拋開,讓人看看,逆反天下之人,到底會有如何後果!”
“其次要令那賈詡付出代價,竟對我不屑一顧!”
“還有那郭嘉方悅等人,都該千刀萬剮!”
此時的他,咬著牙的神情,顯得那麽的陰沉與猙獰,若是讓人看到之後,怕是會嚇一大跳,不明白他如此巨大的仇恨,到底是從何而來。
要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方莫的話,他可能就死了,因為他自己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個什麽命運,因為當時李儒已經快要動手了。
可是他對於方莫,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相反,對其還很是嫉恨。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方莫一直都沒有西進,他用得著一直都屈居於人下嗎?后宮之中,唐妃被各種羞辱,如今在他的手腕下,已然一命嗚呼,想到她的時候,劉辯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皇后啊,你死的可真是太簡單了,沒有經歷過天下最痛苦的事情,為何就如此死了呢?”
宦官聽到他的話後,手一哆嗦,還沒等他繼續為其穿戴,就看到一抹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你這該死的奴仆,將手剁下來,不知天子之尊貴嗎?為我做事之時,竟敢分心,莫非以為朕無刀?”劉辯陰狠的盯著宦官。
這人,已經算是徹底瘋了。
一直以來的壓抑,讓他變得心理扭曲了,這樣的人,要是再去當天子的話,恐怕對天下是有害而無利的,畢竟,天子就算再不乾活,也比一個暴君要好。
僅僅因為手抖,就要砍人手,那麽一旦觸犯了他的其他事情呢?
肯定會顯的更加瘋狂的!
崔琰不知道,自己即將救出來的天子,將會是個什麽模樣的,因此他顯得還很是高興,甚至可以聽到他低聲呢喃的幾個名字:“楊奉,王允,李樂,張燕……合共十六人,手中兵馬共計兩萬三,而如今,整個壺關之內駐軍多少?不過三萬而已!”
在他看來,
一旦天子走出去,那麽分分鍾就能拉攏到足夠的人手兵丁,到時候,只要天子一聲怒吼,天下便無人敢不從。而後,他崔琰便將留名青史。
“至於方莫,逆賊而已,竟異想天開,將我家田地進行分配,如此事情,豈能做得?”
崔琰說到這裡的時候,冷笑連連。
在他看來,這就是原罪。
以前分配出去的田地,那和他沒有關系,因為他和那些人,完全可以說上一句不太熟悉,可方莫將手伸到自己身上,那就不對了。
簡單來說,他就是那種觸碰他人利益可以,但是一旦有人碰到他絲毫的利益,他就會變得發瘋,甚至用出十二萬分的力氣,來反對。
但哪怕是方莫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多麽難受,本來嘛,世家本來就該高高在上的,可是他偏偏要將人拉向凡塵,如此一來,肯定會有很多人受不了的。
也就只有那些真正的寒門,覺得自己的機會真的來臨了,而且接下來,只要為官的話,便能獲得更多的利益,至於後代……
看看賈詡就懂了,賈詡連兒子都不想教導,他隻想讓其繼承自己的爵位,然後分潤一定的國家利潤, 而絕對不會插手其中。
有利,就活著,沒有的話,就老實活著,能當官就當官,不能當官就去從商。
這是現如今方莫一大票死忠粉的心得,他們最清楚不過,要想將這一條政令改變的話,怕是根本不行的。
方莫不會同意的,而他們難道還要為了這麽一點小事而反抗方莫?
真要是如此,那還算什麽死忠?
“啊!”
崔琰正在想著,之後要如何處置賈詡等一票人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慘叫,他嚇了一跳,因為這扭曲的聲音,讓他不能分辨到底屬於誰。
於是他顧不得規矩,直接就闖進了屋子裡。
接著,他就看到,持劍立在當場的劉辯,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他,讓他刹那間便冰寒遍體。
而在一旁,小宦官正慘叫著捂著手臂。
劉辯看到他來,緩了口氣,接著平靜道:“倒是讓崔公看了笑話,此家奴甚不濟事,小小事情都做不得,竟是耽誤了我的大事,因此我才會出手的。”
他還知道隱藏,說明不算是太傻,當然了,經歷過皇家教育的人,大多都不是傻子,只是他在那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涯裡,徹底改變了性格而已。
“宦官而已,殺了也無事!”
看到劉辯恢復,崔琰才松了口氣,然後跪倒在地:“國家,請出門外,以如今之聲勢,只需您登高一呼,從者必然雲集。”
劉辯將劍上的血液擦乾,隨後一腳踹在一個衣櫃上,緩慢而又有力的朝著門外走去。
威勢,盡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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