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自我認知,還能坦誠的說出來。
這呂布,改變有點大啊。
方莫詫異的轉過頭,奇怪的看著呂布,這個歷史上,最為兩面三刀,同時最喜歡認爹的兒子,他開口道:“奉先如此說,不怕我以後讓你不得掌兵嗎?”
“那豈不是更好?我本來就想要接替典韋的職責!”呂布無所謂的撓頭。
這讓方莫覺得,世界真的改變了好多好多,而且是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的改變,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摸透呂布的性子了,沒想到,轉眼間,就變成這樣了。
怪不得,怪不得董卓會出動十萬之眾,前來此地,原來,世界已經悄悄發生改變了嗎?
方莫覺得,世界已經開始改變了,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是因為自己這隻大蝴蝶的出現,讓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會發生不太好的變化。
他哪裡知道,董卓本來就會在這時候,對中原地區,進行一次劫掠。
“那你已經拒絕了,他們還會不會,從河東開始攻略?就以你對李儒的了解,說上一說吧,我知道,這個人在西涼軍中,佔有很大的比重,甚至此次,都很可能是他策劃出來的。”方莫說到一半,看到呂布驚訝的眼神,解釋了兩句。
“主公所言不假。”呂布笑了一聲,接著道:“李儒在西涼軍中,地位十分崇高,可以說,每有三個兵士,就有一個認識他的,這絕非誇張。”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徐晃的臉色,也跟著緊繃了起來,他非常理解這麽一句話,三個人裡,就有一個人認識李儒,這得多麽可怕。
若是由此人統兵,造成的威力,將會是恐怖無比的。
說一句恐怖降臨都絲毫不為過。
方莫並沒有怎麽帶過兵,雖然腦子裡裝著後世裡的十六字秘訣,但是很顯然,並不太適合眼下的他們,現在他們好歹也是天下有數的有實力之人,不必去搞那一套,只要穩定發展便好,於是他奇怪的問道:“為何,你們說到此處的時候,慎重了起來?”
不懂不丟人,不敢問才是丟人的。
不恥下問,從來都不是什麽貶義詞,這是一句,形容好學的褒義詞。
最丟人的,還是那種不懂裝懂,自己屁都不懂一個,偏偏要去指揮內行,最後造成的後果,從來都是慘痛的。
“此事吾等帶兵之人最是知曉。”呂布拱手,隨即道:“其實就和主公在傷兵營所作所為相仿,只是其做的更為明顯。在相國…”
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都感覺很別扭。
方莫看了出來,於是他開口道:“不必介懷,世家之中,多存在父子不在同一陣營,你若對其一點臉面不留,那我才會對你防備。”
聽了這話,呂布也放開了心。
既然主公有如此胸懷,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據說,相國草創之初,手下唯有李儒與牛輔二人,但牛輔是個扶不起來的,這李儒,便是其中的關鍵人物。”
“據說,曾經他與那些士兵同吃同住,聲望巨大,哪怕到了後來,地位崇高,此事也未更改,可以說,在西涼軍中,除了相國外,聲望最高者,便是李儒。”
“甚至…”
說到這裡,呂布顯然猶豫了幾分,最後還是開口道:“甚至可以說,整個西涼軍,都是由李儒撐起來的。在他後面的,才是董卓,賈軍師…”
賈詡這個,方莫是知道的,光是想想就知道,如果對方沒有多少地位,歷史上的李傕和郭汜,又為什麽敢直接回頭,甚至劫持了天子。
所以他並不介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呂布繼續。
呂布其實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都說到這裡了,方莫還是有那麽不了解,他也很是無奈,最後,只能粗著嗓門道:“若是要賣命,我若為兵卒,必然會將身家性命,交給李儒。”
這樣一說,方莫就聽懂了。
注意到徐晃也是慎重點頭,他苦笑一聲,道:“按照這麽來說,我們這次,可能要迎來一次可怕的大戰?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會覆滅?”
董肥肥啊董肥肥,你不好好的大保健,派人出來幹什麽啊,現在聯軍早都跑了,你就別鬧了…
方莫很想這麽說一句,但是很明顯,哪怕是他說出來,董卓也不會去傾聽他這個反對派的聲音。
“既然主公如此坦然,那吾等也不必隱瞞。”徐晃點頭道:“確實,若真如呂將軍所說,那我們此次遭遇的,將會是一次恐怖至極的功伐,甚而直接覆滅。”
皮之不附毛之焉存…
到時候,他們就會成為劫灰,一點浪花都翻不起來。
或許…
徐晃想到這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呂布,心道:或許,對方可以活下去,而且還能活的很好,只是我徐公明,可就要糟了…但背叛,某絕不能做。
我已離開楊奉將軍,若是再脫此處,怕是以後,會背上罵名!
徐晃脫離楊奉,還可以說是因為方莫庇護一方,令他的家人過上了好日子,但要是再去投降董卓,那可就說什麽都沒用了。
一個叛賊之名,估計是想洗也洗不掉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徐晃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咬著牙道:“以西涼軍之勇猛,吾等確實不可阻擋,但我們若是將糧食全部燒毀,令其不得在此處補充,他們最多只能到兗、豫二州劫掠一番便會離開。”
“西涼的負擔,肯定很重吧?”
呂布瞪大了眼睛,但他還是真誠的點了點頭:“確實,眼下各處缺糧,尤其是在大漢未亂之時,各州郡,皆經歷了一番苦難折磨,從荒年中走了出來…”
西涼也不好過,這一點,他深深的知曉。
方莫卻直接搖頭:“不行,敗便敗了,但吾等若是離開,還會有歸來之期嗎?”
直接放棄河東,可能是一個好辦法,可要是他這麽幹了,之後的河東,恐怕真的會被白波軍為亂,三五年後,可能這裡就會變成一片荒原。
這並非不可能的,畢竟世家都已經被剿滅,百姓們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抵禦,沒有糧食的他們,會變得瘋狂起來,到時候,上黨的負擔,也會憑空的加重。
而且,如果他們以後想以此為機,攻佔北地,想來會成為一個空想。
別說空想了,到時候僅僅是百姓的怨氣,就會抵禦他們戰到流盡最後一滴血,那些拋棄百姓的,可從來都沒有過好下場,遠的不說,就說那黃巾軍。
為什麽現在只能當一群賊寇?
還不是因為,當初根本沒有解決百姓的真正問題,走到最後,可以說是四處喊打,只能當賊寇過過日子。
方莫可不想有一天,自己也落得這麽一個下場,於是他果斷的拒絕道:“我方無忌雖然無甚才華,但要我放棄治下民眾,這絕對不可能,要戰便戰,怕他何來?”
“你派一匹快馬,去上黨問一問,賈詡如何想法。”說完大話,他又無奈的坐了回去。
如果讓他按照歷史的走向,可能會有一番作為,可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真的想要崛起,太難太難了,除非賈詡時刻跟著,否則的話,他能有什麽辦法?
“諾!”
呂布又稱之為小飛將軍,聽了這話,連忙出去找尋快馬精兵,不一會兒,便走了回來:“稟主公,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只是當前,該如何安排?”
方莫在沙盤面前,沉默了半天,最後指著北地郡道:“奉先,既然眼下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不如你派遣人手,去北地,尋那白波軍,與之合作,若是其能護我之民,事後,我願…願…以北地相贈。”
白波軍,雖然為亂北地郡,但他們最多只能算是賊寇,永遠不可能實行真正的統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方莫準備,讓他們抵禦以後,將這塊地方,給了他們,哪怕最後為禍,也不在乎了。
大不了,以後再打一次,總也比直接讓西涼軍入河東的好。
再說了,那白波軍既然能夠打退好多次牛輔的攻擊,當然也都是些有本事的。
“啊?”
呂布啊了一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果承認了白波軍的治理,那還了得?
他雖然不怎麽聰明,但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做個開端,會留下罵名的,尤其是,對方的前身,可是黃巾賊寇,若是…
“主公,末將卻以為,不用如此。”徐晃卻自信的站了出來,他剛剛只是沒想到這一點,眼下聽了方莫的話,眼前一亮,聽到他的話,更是覺得,主公真是可愛的很,為了治下百姓,居然要讓一群賊寇去治理一方,但這,也堅定了他追隨的心,他可就是河東的人。
“哦?莫非公明有更好的辦法?”
方莫抬起頭,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徐晃,別說,還真有一種怪異的萌感。
徐晃似乎被感染了,他笑嘻嘻的開口道:“主公怕是不知,那白波軍中,九成以上,都在期盼主公能夠收攏他們,若是此時主公想要兼並其,都十分簡單,只要一句話而已。”
“什麽話?”方莫奇怪的問道。
一句話,可得十萬兵,那也算是不錯啊,而且加上白波軍裹挾的百姓,到時候起碼可以找出五萬精兵,是精兵,而並非只是白波軍那般。
“只要主公說一句,罪可恕,改名換姓,便可重投大漢。”作為曾經白波軍的一個小將,他知道很多的事情,那些人,曾經做過很多的事情。
其中的一些事情,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十惡不赦的。
所以,他才猶豫了一下。
收攏了白波軍,便代表著,他們接受了對方的身份,不論以後如何,都不能找後帳,這對於一些人來說,根本就是不能接受的。
比如袁紹、董卓、劉表…
天下,大部分的人,都不敢開這個口。
因為這樣一來,豈不是證明著,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為,都不用承擔責任了?
那大漢的崩潰,又該找誰?
“額…此事,容我想想,倒是一個好辦法。”方莫默然良久,才說了這麽一句,最後他又說道:“反正時間還長,我們不急,只要能夠在西涼軍到來之時,搞定一切,就可以了。”
好歹他也學過政治學, 政治敏感,還是不缺的。
能夠讓白波軍自我治理一方,他只是口頭許諾而已,以後哪怕是被人找上門,他也直接可以不承認,但是恕罪…那可就是直接開幹了,完全不同的兩種態度。
一種,是承認了白波軍以前的所作所為,令一種,只是幾年之內,不去搭理他們,能發展成什麽樣,完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罪可恕,雖然只有三個字,卻口難開。
方莫歎息了一聲,接著便繼續在沙盤前,靜靜的看著。
兩邊的呂布和徐晃,也都不敢打擾,都在腦海中,想著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應對面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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