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你為何會…”
“將軍,是何人傷到了你?”
此時,一隊兵丁總算是趕了過來。如果他們來的能夠再早一點,就能看到他們和藹和親的將軍,被人拿著一顆大樹在暴捶。
“我沒事,快點過來扶我起來。”方悅邊說,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典韋像是木頭似的站在那裡,動也懶得動,隻有方羽一個人,他扶不起來啊…
方羽的身材和方悅完全不似一般,他不算瘦弱,可比之大哥那將近九尺的身高,還是差了很多,加上那一身疙瘩肉的話,兩者簡直不可以道理計。
因此,就算是他漲紅了臉,也僅僅是將方悅扶著坐了起來。
“將軍,我們來了!”
“嘿呀!”
這群人都是方悅手下親信,一個個在軍營裡吃的都是最好的,力氣也十分不錯,此刻將方悅扶起來簡直就是一碟小菜。
人多就是力量,方羽感受到了這樣一個思想。
“將軍,你此次因何而傷啊?聽聞你來此追一猛漢,莫不是他傷到了你?”方悅手下頭號狗腿,也是方悅親兵校尉的人,此時眼神不善的看著典韋,似乎方悅一句話說不好,他就要上去拚命。
方悅擺了擺手,笑罵道:“他娘的胡亂猜測什麽呢,就憑他還傷不到我,林中大樹不知為何突然倒塌,將我壓在了下面。”
一句話,既保存了面子,又有了裡子。他智慧還是有一些的,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智謀之士,但是耍個小聰明還是沒問題的。
一群親兵看著那顆大樹,心裡機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都在幻想若是自己被壓住了,會落得個什麽下場。他們都很聰明,也很有自知之明,一看就知道,若是自己在下面,恐怕會立死當場。
“將軍神威!”
不知道哪個拍馬屁的來了這麽一句,緊接著幾個兵卒就開始昂頭挺胸的開始叫喊了起來。
“將軍無敵之名不愧天下。”
“神威無敵方將軍!”
“河內名將方無敵!”
“行了行了,快帶我去看看二弟,吾那二弟還在受苦,休要多言。”方悅聽了這些,總感覺心裡有點不好受。他擺了擺手,連忙製止了這群人的繼續拍馬屁,在典韋面前拍馬屁,他都覺得自己是在被嘲諷。
倒是典韋,十分詫異的看了這一群兵丁,腦子裡居然開始活泛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要是從軍混個將軍,以後肯定也會有如此多的人搖旗呐喊。
“這場面還真不賴,典某人真是心生向往!”典韋心中暗暗道,記下了今天的這一幕,決定以後如果有機會帶兵,就一定剛要整這樣一支軍隊。
……
大樹下。
方莫靜靜的趴在那裡,生無可戀的看著母大蟲,心中則在狠狠的咒罵:“我說你夠了,好歹我也是你老大,能不能讓這群小家夥先離開?我要回去找我大哥啊!”
“狗老大你莫要著急,容我再休息一時三刻,我們便一同上路,隻是到時這小家夥們可就要靠你的人來照顧了。”母大蟲愛憐的舔舐著三隻小虎崽,也在心裡開口。
方莫無奈,隻能繼續趴在那裡。其實他還蠻喜歡這感覺的,現今他隻是一條犬,卻能獲得猛虎鑽身,說起來都是一件大大榮耀的事情。畢竟前世想要靠近這些家夥,你首先得過了動物園那一關,其後還要打得過老虎。
然而在這裡就不同了,他可以肆意的和幾個小家夥玩耍,
而不用去擔心飼養員的問題。 “二弟莫慌,大哥這就來救你!”
當方悅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走出來時,看到自己那二弟竟在猛虎爪下,這場面瞬間令他睚眥欲裂。抬手就要去拿自己的大槍,有武器的他,打虎還是沒問題的。
“鐺啷啷…”大槍落地,發出一連串丁零當啷的聲響。
方悅雖然有心,卻是無力。剛受重傷的他,實在沒有那能力再去揮舞重達四十五斤的兵器,在剛剛入手的時候,便落在了地上。
“你,你,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上,將我二弟救出,自會有所獎賞!”方悅自己沒了力氣,但別忘了他可是一名將軍,手下的兵卒也並非都是吃閑飯的。
“諾!”
十幾名兵丁稱諾,隨後便一個個拉弓上弦,眼看就要將那猛虎一箭射穿。
方悅平時對待他們極好,從不會進行虐待,因此他們十分願意為方悅效命。而且猛虎在遠處,他們隻要用弓箭射出,就能達成任務,根本不用冒任何風險。
“且慢動手!”
典韋一看不妙,連忙擋在前面,對著方悅道:“無敵兄,那猛虎乃我認下之虎妹,你若如此對待它,我還如何有臉去面見?”
“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吧,讓我來將你家二弟救出。”
雖然不願,但現在明顯形勢比人強,他要是不上去,這些兵馬為了立功,很可能就會直接放箭。畢竟那頭猛虎和他們又沒有什麽關系,能夠擊殺猛虎,還能獲得功績,何樂而不為呢?
“哼!”方悅氣哼哼的喘了兩口氣,看著典韋那雄壯威武的身軀,臉色總算是好受了一點,這畢竟是自己人:“你們幾個都回來吧,讓典壯士前去就行,他雖非我之對手,然對付猛虎還是綽綽有余的。”
典韋聽後,感激一笑。猙獰的臉頰,看起來愈發恐怖滲人。能夠不傷及這段時間陪伴自己的虎妹,他甚是開心,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借了方悅武器一用。
“他們要開始攻擊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我帶人過來,你可千萬不要攻擊。”方莫雖然在鹹魚似的趴著,心裡卻仍然在關注著那一邊的動靜,看到弓箭手出來,他就心道不妙。
“狗老大,我信你。”
母大蟲說完,用爪子將三個小家夥攏入懷中,帶著些警惕望向遠方。
方莫站起來的時候,典韋正往這裡走,步伐威嚴,手中大槍更是散發著點點寒芒。
“嗷…汪汪汪!”
已經被典韋坑過一次的他,可不敢輕易相信對方,他叫了一聲,在吸引到對方注意力後,連忙四條腿發力,朝著大兄方悅那裡便奔跑了過去。
這一幕引得典韋發呆,讓方悅驚訝。
“吾弟聰慧!”驚訝過後,方悅十分爽朗的一笑,指著快速朝自己奔騰而來的方莫道:“看看,吾弟十分聰慧,現今局勢不穩之下,竟是知曉往我這裡奔跑,極為不凡,極為不凡啊!”
這一笑又是牽動了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幸好他忍耐力遠超常人,生生將這種丟臉的事情壓了下去,但臉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紅色,卻暴露了他此時的狀態。
方羽一看,連忙招手叫來軍醫,再次為方悅診治一番。由於剛剛出來的時候,軍醫已經給方悅看過,所以他早已放下心來,隻是此刻方悅臉色太過駭人,他有些惶恐。
現今的方家,方悅乃是擎天巨柱,若是他倒下了,那麽方家也會很快就會倒下。到時方家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無事,將軍剛剛隻是太過開心,因此牽動傷口,並無大礙。”軍醫盡心的查看了一番,對著方羽道,這也令後者松了一口氣。
“唉,我能有什麽事?”方悅有點不高興,在自己部下面前表露出這樣一面,本就非他所願,現在又被方羽如此關懷,倒顯得他有些小家子氣:“還是快去看看吾弟吧,他初脫大難,身上難免帶些傷痕。”
軍醫一愣,差點沒當場罵娘。老子是給人看病的,你讓我給一條狗看病?
但他也是極為不易,更是在方悅手下當差,就算不願意,也無絲毫用處,隻能低著頭走到了前面,等到方莫停住,他上前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番。
然而他本就不通獸病, 隻能檢查外傷,最後哆哆嗦嗦的說了句:“將軍之弟亦是無事,隻是受到了驚訝,回去多多修養便不會有大礙。”
方莫正在奇怪,這個老頭為什麽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雖然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但自己可是直男!在聽到老頭的匯報後,他算是明白了,原是大兄為了以防自己受創,讓其在這裡給自己診治。
“大兄對我甚好,日後可要怎麽報答呢?唉…”方莫歎了口氣,他隻是一條狗啊,如果是個人,還能出謀劃策,但一條狗…
汪汪叫的話,誰聽得懂?
當然了,他心裡還是有一樁心事的,那就是虎牢關前的那件大事,是時候該準備準備了,否則到時候自己的大兄方悅,恐怕還是會被呂布那崽子給一戟戳死。
“吾弟近來可好?”方悅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方莫,臉上矜持一笑,倒非是他撒嬌溫婉,實在是傷口太過疼痛,不敢暢快大笑,否則以他的性格,必然會大笑不已。
“對了,我倒是忘記吾弟你不會人言。但此次我路中遇一奇人,吹說自己懂鳥獸魚蟲之語,這下剛好試試。”方悅說到這裡,抬了抬手對著自己的頭號狗腿道:“你去將那個奇人請過來,看他所說是否為真,若是誆騙我等,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作為一個將軍,雖沒有天子那般擁有生殺予奪之權,但對於一些不明來歷的人,還是想殺就殺的。就算到時候出了事情,也可以推說此人乃是奸細,不知從何而來。
想來頗為倚重他的太守王匡,也是不敢難為於他的。
對,是不敢,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