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天啟元年的十二月,這丟了遼東,死了東林黨在內廷的最大仍醢玻罱椅淼難說掣值扯躍隹嫉囊荒昃塗煲チ恕
二日,萊州衛城處在萊州府城掖縣東南方向,周長有一裡,可以算個小城池,北城區最中間的衙門就是衛所指揮使穆雲的府衙。
一大早剛到辰時,穆雲還在自家後宅的臥室摟著小妾睡得正香。
“……”
穆雲迷迷糊糊感覺外面有些響動,剛睜開眼睛,用他那胖手揉揉眼角,擦去眼屎。
咣當!臥室門猛地被外面一股大力踹開。
‘哎吆,凍死老子了。’這是穆雲心中第一個念頭,接著他眼睛睜得溜圓,身子不自覺的開始抖動,趴在他身上的小妾都被抖到一邊。
“老爺,你怎麽了?”小妾迷糊的抬手揉揉犯困的眼睛:“啊!你們是什麽人!”
七八個身穿黑底紅邊飛魚服的錦衣衛,再加上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太監,冷漠的看著他,穆雲怔愣了有半分鍾,呼的暈了過去。
嘩啦!一盆冷水潑上去。
穆大人被凍醒了,抬眼四顧,還是在臥室,隻不過小妾不見了,而他,隻穿著裡子坐在地上,身前有兩個高大的年輕人正看著他,那些錦衣衛跟大太監好像沒來過,難道是在做夢?
一個年輕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是楊天。”
“……誤會,誤會啊,楊公子,”這位胖大人麻利兒的跪在楊天面前,這跪姿真端正,咚咚咚!幾個響頭磕的確實挺響。
“楊公子,誤會,小的是受了別人的挑撥,小的絕對沒有陷害公子的意思。”穆雲算是明白了,撞上鐵板了,想活命趕緊求饒吧。
“哦,受了誰的挑撥,說來聽聽。”
“是……”穆雲咬咬牙,生死當前,顧不得了:“是登州衛靖海衛威海衛靈山衛大嵩衛這五衛的指揮使教唆小的上本陷害公子,小的真的隻是一時糊塗啊,嗚嗚……”
楊天淡淡的問他:“那當初派人在登萊兩府交界襲擊我等,也是他們出的主意?他們怎麽會知道我的,這五個衛所據我所知,兩個膠州兩個在登州府東邊,這離得有點遠吧?”
咚咚!穆雲邊磕頭邊哭嚎求饒:“是小的當初昏了頭,求楊爺饒命,求楊爺饒命啊,嗚嗚……”
拋過紙筆,楊天平淡的道:“把供狀寫下來,簽字畫押,我可以保你全家無事,不過,你這指揮使當不成了,削職為民吧。”
“這……”穆雲猶疑了,半輩子榮華富貴就這麽去了,他還真舍不得。
“怎麽…也行,那就回京城去北鎮撫司詔獄走一趟吧。”
娘唉,我怎麽會招惹到北鎮撫司這麽個關系身上,穆雲悔啊,進了那裡面就別想出來了:“小的寫,小的這就寫。”
“公公,許大哥,”楊天拿著這狀紙,出來對候在外面的石許兩人笑道:“這穆雲可否就把他削職為民,不用帶回京城了?”
石元雅豎了個大拇指:“楊兄弟仁義,咱家敬佩的很呐,罷了,就依兄弟所說。”
“多謝兩位哥哥,不過兄弟還有一件麻煩事請兩位哥哥幫忙。”
許顯純搶著道:“兄弟見外了不是,都是自家人了,說什麽忙不忙的,都是自家事。”
“對,許千戶說得對,自家事。”石元雅不動聲色的瞥了許顯純一眼,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直到看到金光大道了才出招,看來以後可以多親近親近,
有前途。 “楊大人,記住,這是咱家兄弟托付咱家,你才能得到這個指揮使的差事,等回京後,”石元雅雙手拱手朝天:“把此事稟報咱家祖宗,你這指揮使的委任書不日就可下來。”
“那是,那是,下官多謝公公的厚愛,多承楊兄弟栽培啊。”萊州衛指揮同知楊文爍真是天上掉餡餅啊,這個濰縣楊天就因為兩人同姓,就把這指揮使的位置許諾給他了,而看這石公公的意思,還是這楊天是主角,哎吆,以後可得伺候好了。
“在這好好等著吧,以後要知道誰是你的恩主,嗯?”石元雅拿腔拿調的敲打一番,好人做到家,既然這楊天要指定人當這指揮使,那以後肯定有用的著這萊州衛的地方。
“一定,一定,公公,許大人,楊兄弟,不,楊爺幾位慢走。”
接下來半個月,楊天石元雅許顯純他們拜訪了登州衛靖海衛威海衛靈山衛大嵩衛這五衛的指揮使,石元雅這隨堂太監震得這些人不知東南西北,耍了通威風,敲打了敲打,讓他們看清楊天身後站著的是誰,這才帶著加起來總數有三萬兩的銀子,心滿意足的回了京城。
而孫守文那金子沒敢要,孫守文也不是迂腐之人,當即表示信裡面一定誇一下石許兩人,可把這兩人高興的,跟吃了蜜一樣,隻要李進忠滿意,那他們以後這仕途,金銀財寶還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雙方各取所需,兩下都很是滿意的分了手,至於楊天的百戶一職,許顯純拍胸脯保證過年後盡快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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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最近京師朝堂上下關心的,不是遼東戰事,也不是什麽四川土司奢崇明起事,而是這吏部天官的歸屬,原吏部尚書周嘉謨被李進忠為首的閹黨攻擊,上書請辭,帝欣然應允。
“爾瞻兄,兄真不去做那天官?”
東城區邊緣一戶普通的二進宅子,這就是時任都察院左都禦史鄒元標的府邸,此時後宅書房兩個老者正對坐在那交談。
坐書桌後面的一清瘦老者是鄒元標(字爾瞻),旁邊一個比他年輕些許的老者是都察院又一左都禦史張問達。(字德允)
“做那勞什子天官有什麽好,”鄒元標一臉平淡,似是看透世情:“還不是安排自家座下門生故舊,收些金銀財寶,無趣,無趣至極啊。”
“爾瞻兄,話雖如此,可弟要去當一當,雖千萬人吾往矣。”
“德允賢弟,你要是當了這吏部尚書,以你的性情,怕是當不長久啊。”
“如今朝堂到處是我東林黨人,老夫倒要提拔一些實乾之人,匡複綱紀。”張問達一身正氣在身。
“呵呵,怕是賢弟要寸步難行嘍。”
奇了怪了,這兩人明明都是東林黨的領軍人物,特別是鄒元標,那可是東林黨清流中的清流,當年敢跟張居正對著乾的牛人,如今東林黨得勢,他為何卻唏噓不已。
“爾瞻兄,弟知兄是在擔心我東林黨人派系林立,盡是爭權奪利,可要是咱們不爭,就會被夢白(趙南星,東林黨魁首之一)他們爭去,弟,也要為身邊的人著想啊。”
話不投機,兩位多年老友也是半句都嫌多啊,鄒元標送走張問達,自家回了書房。
“東林黨,呵呵,披著這張皮,盡做些蠅營狗苟的勾當,這東林黨如今對社稷有何用!”老人今年滿七十,一腔熱血早已平靜,年輕時也曾熱血過,也曾傻比過,也曾結黨營私過,也曾做了些壞事,也做了些好事,起起伏伏,看透這朝堂爭鬥,如今,厭惡啊厭惡。
“張太嶽,原來你早已經看透這大明朝的弊症,要不是你,怕是我大明……哎,老夫,不如你啊。”
第二日,當朝左都禦史鄒元標上了個折子,請為張居正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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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陽城,進入十二月份的天氣特別寒冷,如今的後金已經活活凍死了不少人跟牲畜。
一座大宅子,黃台吉正在西屋裡跟啞巴小花說著話,屋裡放著兩個碳盆,溫暖如春。
“小花,過了這個年,我就要去打廣寧了。”黃台吉對面坐著那被他救下來的女啞巴,養了三個月,長的越發標致,不過黃台吉沒有梳櫳她,隻把她當個妹妹看,聾啞人什麽都不懂,只知道這人對她很好,張嘴開合間,她也不懂什麽意思, 隻是張嘴:“呃,呃。”
“呵呵,也許我不是看你可憐,也許我隻是看你是個啞巴,想有個陪我說話的人。”
“呃,呃。”
“你知道麽,我其實是漢人,而且還是五百年後的漢人,可賊老天非要我穿越到這皇太極身上,特麽的,真是諷刺,我一個研究明史的學者穿到這韃子身上,我草草草啊!”
“呃,呃。”
小花努力的對他笑著,葉青真的是憋壞了,在這裡一年多,他能跟誰說,媽的,當了大清開國皇帝又如何,要是讓他回去做他那漢人,他比誰都願意,因為他是漢人啊,是受過正統義務教育的漢人。
“噯,我承認我害怕了,我不敢自殺,要是歷史上沒有皇太極,明朝會不會繼續存活下去?我想過,你別笑,我真的想過,可我害怕啊,我怕死,已經莫名其妙死過一次了,我更怕死了,所以我拚命鍛煉身體,拚命的表現自己,拚命的忽悠代善莽古爾泰他們,我不想死,我承認,我想做這個開國皇帝,我想有后宮佳麗三千,我想爽一輩子!”
“呃,呃。”
“我知道,打下明朝,我會善待漢人的,畢竟我也是漢人啊,將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我會盡量不讓那種情況發生,真的,畢竟明朝反正要亡,亡在我手裡,總比亡在將來那個傻逼多爾袞手裡好多了吧?”
“呃,呃。”
“行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養身體,回去吧,別送了。”
“呃,呃。”
注:天啟元年十二月,吏部尚書周嘉謨下台,張問達接掌吏部。